郑秀秀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又问:“你都不怕红叶会的人吗?”
“他们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无非是些为非作歹的坏人罢了!”唐茗悠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郑秀秀道:“你还真是好勇敢哦,我当初知道白公子是红叶会的人,也还有点害怕的!”
“你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怎么还害怕呢?”唐茗悠好笑地问。
郑秀秀脸一红,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红叶会的人,是他后来找上我父亲,我才知道的,才开始,我爹也很怕红叶会!”
“江南人不都对红叶会很感恩吗?说他们是义士,怎么会怕呢?”唐茗悠好奇地问。
郑秀秀道:“虽然他们都没做过什么祸害百姓的事儿,但到底是和朝廷作对的,总是有点怕的!”
“他们也没少做祸害百姓的事儿,只是你们这些人都被蒙在鼓里罢了!”唐茗悠冷冷地道。
秦昊说的没错啊,红叶会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打着行侠仗义的幌子,背地里却和官府勾结,贪赃枉法,剥削百姓。
可是江南百姓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把他们当成义士呢。
“你不要乱说,红叶会怎么会祸害百姓呢?他们可是常常劫富济贫,为百姓做好事!”郑秀秀义正言辞地为红叶会辩驳。
唐茗悠问:“若是真的为百姓好,为什么还要到处挑事?为什么要让你父亲用假药去祸害西城的百姓?这是侠义之道吗?”
郑秀秀拧眉,道:“那是因为他们要拆穿官府的假面具,那官府想要收买人心,红叶会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秦大人不是切切实实地在为西城百姓谋福祉吗?不是拿着真金白银去接济穷人吗?怎么算是收买人心呢?”唐茗悠问。
郑秀秀一时语塞,总觉得事情不像唐茗悠说的那样,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最后只能道:“总之,红叶会的人不都是坏人的,他们也是真心想为百姓做好事!”
唐茗悠冷嗤,嘲弄道:“我看他们才没少做收买人心的事儿!”
郑秀秀辩不过唐茗悠,生气地红着脸,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相信他们是好人,官府才经常鱼肉百姓,当年天启才立朝的时候,可没少杀人!”
唐茗悠不知道郑秀秀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听说的,但她明白一点,想要彻底消灭红叶会,朝廷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
至少要先让江南百姓都认可朝廷,而不是维护红叶会。
任重而道远啊!
郑秀秀见唐茗悠沉默了,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她呢。
“你为什么要见白公子呢?”郑秀秀问。
唐茗悠道:“自然是想要见识一下,红叶会都有些什么样的人才,才好向我的主子交代啊!”
郑秀秀听唐茗悠夸白公子是人才,倒是来了兴致,道:“白公子可是了不起的人,他既然也入了红叶会,说明他也认可红叶会是正义的一方!”
“哦?那白公子难道就一定是好人吗?”唐茗悠问。
“那当然了,他要不是好人,怎么会救我呢?又怎么会明知道你是摄政王派来的人,也不为难你,还想让我爹送你回京城呢?”
郑秀秀这么一说,倒是让人无法反驳。
唐茗悠却明白,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遭到红叶会的报复,不过是因为唐振钦还在红叶会,而红叶会又想安抚唐振钦而已。
“秀秀,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唐茗悠必须要好好地想一想,她到底该怎么办。
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唐振钦一旦投靠了红叶会,她肯定是要选择立场的,要么和唐振钦脱离关系,要么就是和萧锦晔一刀两断。
无论哪种结果,都会令她痛苦万分。
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迟疑了。
唐振钦对她有养育之恩,是她的至亲,又对她如此厚爱,她怎么忍心和父亲断绝关系?
可萧锦晔呢?
他不仅是她深爱的夫君,也对她情深意重,她又如何忍心弃他而去?
唐茗悠真是陷入了真正的困境。
唐茗悠将石榴喊来,对她道:“你去盯着郑楠,如果发现那个白公子的踪迹,跟上他,我必须要和这个人见一面!”
“王妃,您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还是应该尽快离开江南,我已经和空九联系了,他会告诉王爷的!”石榴劝道。
“等我和父亲见过之后,我一定会离开的!”
无论如何,唐茗悠知道,自己是不会加入红叶会,跟着他们造反的。
如果父亲执意要做这样的选择,她恐怕也只有一走了之。
两边都不能选,那就两边都不选吧。
她不会让萧锦晔为难,也不会让唐振钦伤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哥哥唐若白一样,销声匿迹。
石榴知道唐茗悠的脾气,她真的决定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哪怕王爷在,她也一定会坚持到底。
“好,那奴婢就去了,王妃,您不要太为难了!”石榴叹了一口气,走了。
石竹进来,见唐茗悠始终深锁眉头,也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可是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唐茗悠。
“王妃,您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石蜜炖了些燕窝,您这几日脸色不好,应该要补一补了!”石竹道。
唐茗悠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王妃,不管遇到什么难事,总要吃东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石竹劝道。
唐茗悠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这样为难,他不是那样的糊涂人啊!”
“唐将军肯定也是迫不得已的,王爷会念在唐将军昔日的功绩上,对他老人家网开一面,更何况还有您呢,王爷怎么会不顾夫妻之情,太为难将军呢?”
石竹觉得,就算到了最后,萧锦晔应该也不会真的就将唐振钦正法的。
“我怕的就是他们为敌啊,一个是我的至亲,一个是我的夫君,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而且如果我的父亲是乱党,我还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当摄政王妃?” 唐茗悠苦笑一声,觉得自己难受地好想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