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也没觉得不妥,毕竟在他看来,像唐茗悠这样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贵,又有如此才华的人,肯定不会把他这江南府放在眼里。

“先生言重,在下是以私人身份和您交友,您也不用顾忌我的身份,在下最敬佩有学之士,先生不仅写得一手好诗,那一笔字也颇有风骨,在下佩服!”

秦昊就像见到偶像一样,热情又带着点儿羞怯。

唐茗悠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不像笑容的笑容,道:“秦大人过奖了!”

“不不不,在下绝不是恭维您,都是肺腑之言!”秦昊生怕唐茗悠误会他说的是奉承话。

唐茗悠依然淡淡的,道:“那就多谢秦大人赏识!”

“哪里哪里,先生太客气了,先生不是江南人吧?”秦昊问。

唐茗悠点头。

秦昊又道:“先生像是从京城来的?”

“何以见得?”唐茗悠问。

秦昊露出无害的笑容,道:“先生的气度不凡,肯定家世煊赫,且宠物不惊,见到我这样的官员也并没有另眼相看,可见平日里见得高官不少!”

“未必!”唐茗悠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秦昊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难道在下看错了?先生虽然穿着普通,但难掩您的气质啊!”

唐茗悠道:“未必显赫之人,就得久居京城!”

秦昊蹙眉,想了想,失笑道:“也对,也对,是在下妄自揣测了!”

唐茗悠没有接话,她无意于主动暴露自己的信息,她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

秦昊见气氛有点冷,又拱手道:“先生,不知可否赏光,去我府上小坐,在下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秦昊虽然上任不久,但好歹是江南第一官,自然也算地主了。

唐茗悠摇头,道:“我不想太过招摇,江南府门槛也高!”

秦昊忙拍了拍脑袋,道:“瞧我,真是冒失,先生来此肯定是散心的,怎么会愿意进入官府之地,这样吧……在下请先生去青阳楼,由我做东,如何?”

唐茗悠沉默,秦昊怕她不答应,忙道:“在下别无它意,实是仰慕先生的才学,想要讨教一二!”

“既然秦大人如此盛情,我就却之不恭!”唐茗悠也不再继续拿乔,顺水推舟,给了秦昊这个机会。

她如果不和秦昊来往,那怎么引起红叶会的注意呢?

只有让红叶会以为她借着“以文会友”的名义,和秦昊私下来往,才能怀疑她的身份,进而以为她就是真正的萧锦晔。

秦昊说了半天,忽然才拍了拍脑袋,道:“在下真糊涂,跟先生说了这么久,竟忘了问先生怎么称呼了!”

唐茗悠道:“姓竹,单名一个肃字!”

“原来是竹先生,在下秦昊,有礼了!”秦昊也将自己的全名告知。

唐茗悠也微微颔首,道:“早有听闻,新任江南府的大名!”

秦昊诧异,问:“难道先生来江南已经不少日子了?”

“嗯,数月有余!”唐茗悠故意夸大了事实。

秦昊道:“先生来江南是为游玩还是?”

唐茗悠笑而不语,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秦昊也很识趣,不再问,转移了话题,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青阳楼恭候竹先生大驾?”

“今晚不可,明日中午,我做东,请秦大人!”唐茗悠道。

秦昊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怎么能由竹先生请客呢?既然今晚竹先生不便,那明日中午,在下在青阳楼恭候先生光临!”

唐茗悠也不与他争辩,点头,道:“那就多谢秦大人,告辞!”

唐茗悠拱拱手。

秦昊也不纠缠,站在原地,拱手作揖,道:“送竹先生!”

唐茗悠点头,转身离开。

秦昊在原地看着唐茗悠的背影,一脸感慨,道:“世上竟有如此大才,秦某也是有幸得见了,不凡,实在不凡啊!”

唐茗悠若是听到秦昊的感慨,八成要笑喷了。

她哪儿是什么大才啊,纯粹是“大盗”,偷了古人的经典,真是汗颜啊。

不过为了成功执行计划,唐茗悠也就厚着脸皮这么干了,虽然心虚,也只能虚着。

等回到客栈,唐茗悠才坐下喘气,擦擦额头的汗,这一天端着,真叫人难受。

石榴赶紧端来茶水,道:“夫君,您这是累着了吗?”

“可不是嘛……装了半天的才子,比走一天路还累呢!”唐茗悠叹息道。

石榴笑着问:“还要装才子啊?” “哪里是装了,我们爷可厉害着,为了买一副画,当着那么多人,半柱香的功夫,就写了一首诗,这诗还写的特别好,叫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墨客都给惊到了,连秦昊都被收服了,追着我们爷要和他结

交呢!”

石蜜好不得意,将那副画取出来,感觉逼自己露了脸还骄傲。

石榴兴奋地问:“是吗是吗?什么诗,这样好?我也读一读!”

“别听她的,哪里什么好诗了!”唐茗悠真不愿意再提那首诗了,毕竟是假的,再用来标榜自己,就忒不要脸了!

石蜜笑着道:“爷就是谦虚,虽然我只是识得几个字,没什么学问,但听着那秦大人读了诗,也觉得好着呢!”

“你不懂,还觉得好?”唐茗悠心想,果然是诗仙的大作,雅俗共赏啊。

“听着是听不太明白,但觉得那诗中自有一股磅礴之气!”石蜜评价道。

“嗯,石蜜以后也可以成为大文豪的!”唐茗悠笑着道。

石蜜脸一红,道:“爷笑话我了!”

唐茗悠笑而不语,石榴着急地道:“也让我读一读呗!”

“自己打开画看吧,上面写着呢!”唐茗悠道。

那诗已经被写在画上了,就是没有落款。

石榴忙打开画看了看,这几个丫头都没读过多少书,勉强认识一些字,够用而已。

但是石榴看完了诗,还是道:“虽然看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但觉得这诗和这画都透着一股悲怆之感,但又很有气势!”

“哟,一个个都是鉴赏家了!”唐茗悠无奈地摇头。

石榴道:“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这画我要好好收着,回头等王……等咱们那位爷回来,叫他好好看看!”

唐茗悠忙摇头,道:“不不不,不用了,这就不用了!” 她可不想继续冒充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