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平间?
我寒毛瞬间炸起,下意识的往门口处退了退。
吴华却一把把门关上,沉着声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我去哪里给你们找绝对安静不会被人打扰还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就这里,还是我找人复制了把小门钥匙。嫌?另谋高地!”
“挺好。”马冬双手抄兜,看了眼四周笑了,“整个医院也就这个地方来人少。就这吧,吴医生,你安排了哪个房间给我们,总不能让我们在走廊……”
“……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干什么好事,挑什么地方。”吴华冷哼一声在前面引路,“守夜的值班室,这个时间那里没人。”
听了几句噎人话,我们到达了地方。
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刷的雪白,冷冷的惨人。靠北墙的地方放了张床,临窗放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摆了一台电视。
马冬走过去‘哗’的一声把窗帘拉上,值班室一下子陷入黑暗。
“时间有限,开始吧。周朗,你去外面接人,吴医生,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杨女士要留下。”
周朗马上转身出去,吴华看了眼杨娜,安慰两句走了。杨娜站在角落里,大眼里满是惊恐。想走,马冬一笑,她马上退回去了。
“小乔,你……”马冬看向我。
“我要先回去一下。”我连忙说。
刘安出去了我爸自己在病房,我打回总不回去老爷子得急坏了。
“行。”马冬道,“这里结束了我给我消息。”
我嗯了声点点头,松开刘小妹的手。
刘小妹死攥住我不放,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嫂子。”
我回身抱下刘小妹,安慰她,“小妹,乖,听话,这是在给你治病。等你好了,嫂子带你去马尔代夫玩,你不是说那里的海蓝吗?嫂子一定带你去。”
“嫂子,我怕。”
“没事,没事。”我拍拍她肩膀,强忍着不去看她满是既害怕又哀求的眼神,扭头出了值班室。
一拉开小门,周朗迎面进来。不是自己,还有三个人偷偷摸摸拎着药箱的人。
“最后一间。”
周朗指了路没进去,而是和我一起出来。
我看看身后关死的门,用力呼出一口气。没用,心中还是沉甸甸的。
“怎么了?”周朗道,“不放心?小乔,对于心理方面疾病,马老师是专家。如果你连他都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马医生。”我拎着水壶,带周朗隐到一处树荫后,“只是觉得……我们明明是在做好事,却弄的和做贼一样,要在太平间这种地方来给小妹治病。周朗,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用什么命令让医院配合或是医生配合,而不是……”
而不是我来出面,不择手段的拿着录音去威胁吴华和杨娜。
我咬唇,最后一句噎下了。
周朗靠在树上,头微低,长长叹气,“……这段时间的确是我过的最混乱也最不光明的日子。小乔,”周朗抬头看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能要求的只能是结果是好的,至于过程和手段……”
我点头点头再点头,他的意思我明白。只要能找到芯片将那个秦氏官员拿下,那现在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太阳穿过新绿的树叶,在水泥地上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我眯眼看了会儿,再抬头,脑中竟闪过恍如隔世般的苍凉感。
好像无论是刘安要害我还是刘小妹的病以及那个芯片,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事,我只是路过这件事某个点的身而已。
“发什么呆……”周朗手掌在我眼前扫过,“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有点累而已。”说到底我只是个平凡人,只适合平凡生活,眼下的调查、装疯、反侦查,严重消耗了我的心力与精力。
“在这个医院里我们没办法给小妹更好的医治环境,毕竟我被盯着插不进手来马老师又不是这个系统里的。可如果小妹能接受正统的精神类疾病治疗,那就好办了。”
我无力一笑,“不可能实现,刘安不会同意……”
“刘小妹可是刘安亲妹妹啊。”周朗摸出一只烟含在嘴里,挑挑唇角笑了,“如果某个医院正好有这方面的专家会诊百又价钱不高,他这个当哥的不动心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这个医院,说到底不是咱们的久留之地,总要想……”
手机突然想起,打断了周朗的话。我瞄了眼来电是刘安,对周朗道,“我得先回去了,有事微信说。”
周朗嗯了声,把头偏向另一边,吐出一个烟圈,侧影看着有些落寞。
我看他一眼,顺着小路匆匆往回走,接通了电话。
“小乔,你和小妹在哪呢?爸说你们去接水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刘安问。
“楼上没水了,所以我到楼下接,人多,等了会儿。”我心不虚气不喘的撒谎,“马上就上去。”
刘安哦了声,说让我们早点回去,把电话挂了。
我在一楼接了水才上的楼,病房里我爸已经睡着,刘安竟然不在。
奇了,这人刚给我打完电话,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哪儿去了?
把水壶放下,我走出病房转悠着找刘安。
瞄到电梯旁的安全通道门虚掩了个缝,我鬼使神差的走进去。迈步刚要往下走,便听有说话声从上面传来。
“……再有几天就要开庭了,你和你弟弟沟通好了吗?”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我肯定听过,可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要怎么相信,只要我弟弟认罪而且指认那个姓李的是主谋,你们就会让他轻判?”这个声音是刘安!我不会听错。
“我怀疑我们?”那人笑道,“你弟弟被判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被判为主谋的机率要高达百分之八十,那时就是死刑。都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更槽?”
“是不能更糟没错,可我想不出你们以什么理由出面来帮我们。钱?你们看不上我们家这三瓜两枣。名?你们又不是律师想一炮而红。难道是,权?”
刘安语气不急不缓,分析起来条理分明。
那人听完语气冷了三分,“这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了。如果你不同意,大可能明说。”
“不不不。”刘安语带笑意,“你误会了。你们说的这件事,我当然会去做。你们能找上我是我的荣幸,只是,你们所图都如意了,我也不能寸利不得不是……”
“寸利不得?”那人直接怒了,“你弟弟一条命还不够……”
“不,”刘安直接打断,“刘成被判什么罪处什么刑,我一点也不关心。无论什么,都是他活该!”
刘安说完,上面沉默。
这是两个人谈崩了?那他们是不是要出去了?可为什么没有下来的脚步声?
我屏息站在楼梯口,犹豫着是马上转身离开避免被发现还是稍微等等……
算了,不等了!
我刚转身,便听上面那个男的又说话。
“好,你说,你要多少钱。”
刘安,“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我警告你另过分,想想你的亲妈亲老婆……”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