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晞温和地道,“不要洗了,衣服重要,手也重要,你这样会冻坏的。”
宋鹭儿感到心头暖暖的,水也好像不是那样冰人了。
温婉地道,“谢公子,不过既是夫人吩咐,我必定要做完,希望她以后能理解我。”
赫连晞叹了口气,“你必定也是一个会琴棋书画的女孩,若真是手伤了,失了灵气,就不能抚琴作画了。”
他望着屋内,“我去跟她说一下吧,或者到外面再带一个婢女来。”
宋鹭儿忙拉住他的衣袖,“公子,真的不必了,这件衣服都快洗好了,只要夫人能消气就好。”
赫连晞只得作罢,有点自嘲地道,“我这个夫人就是泼辣彪悍,有时连我也要怵她三分。”
颜兮兮透过窗口望着这一幕,恨得银牙直咬。
说起人家,就是能诗会画,像仙子一样一身灵气。
谈到自己,就画风突变,变成了一只凶悍的母老虎。
她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回到卧室拿来一件雪白的绸衣,泼上一片墨水。
然后走到院子,将衣服扔到盆子内,“将这件衣服,要洗得洁白如初,不留一丝墨痕。”
宋鹭儿拿起衣服,望着上面醒目的墨团,脸色都变绿了。
赫连晞恼怒地盯着她,“你是故意的,这样做很开心吗?”
颜兮兮翻了下眼皮,“我不是故意啊,是想学人家作画写诗,结果墨水弄到了衣服上。”
赫连晞拿起衣服,“你穿着这么薄的衣服练画,当人都是傻子吗?”
颜兮兮将衣服重新丢到盆内,对着宋鹭儿大声道,“今天你要么就给我洗干净,要么就给我滚!”
宋鹭儿拿过衣服,垂着头,默默地搓洗起来。
她劝诫自己一定要忍住痛楚屈辱,不仅是为了能见到赫连晞,还必须要留下来,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与目的。
颜兮兮看着她变得更加红肿的手,冷笑一声,“我看你这双纤纤玉手,以后还怎么抚摸勾引男人?”
赫连晞长叹一声,回屋去了。
他对于宋鹭儿的同情,除了一种男人天性对柔弱者的同情,还含着一丝哀悯。
因为自己很快要铲除宋家,杀掉她的父亲了,可以想象以后宋家的凄凉,
就算她逃了出来,可还是与宋家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
赫连晞走进书房,与温珩讨伦案子。
他皱着眉道,“张奕书不辞而别,现在我们再去那座茅屋,他恐怕也不会来了。”
温珩也感到很棘手,“他不告状,刑部就不会受理案件,也不知他为什么这样顾虑重重。”
赫连晞早已明白,“他一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害怕官司打不赢送了命。二是怀疑我们的目的,以为是冲着宝画而来。”
温珩点点头,“他的心扉还真是关得紧,不知何人能叩开了。”
赫连晞又道,“可惜为了不让苏相知情,我只能遮掩身份。”
宋鹭儿在院中晾着衣服,听到书房中传来谈话声,其中隐隐听到张奕书这个名字。
真是奇怪,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于是她悄悄向书房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