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殿顶上,沙沙作响。
温珩的酒劲过去,惭惭醒了过来,睁开仍有点惺忪的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绣床上。
再转过头,惊诧地发现身边躺着赫连晴。
并且,两人都没有穿衣服,被子内还残留着情玉过后的气息。
他嘶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赫连晴被惊醒了,望着他崩溃的样子,有点害怕。
吞吞吐吐,“我们喝醉了,都糊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喝醉,一定是你在酒里下了药,是你在陷害我!”温珩大吼着。
他感到钻心的疼痛,自己发誓要为颜兮兮守身如玉。现在他的信念,就被一场阴谋彻底毁了。
他当然不能像赫连暄那样,提剑去杀这个陷害他的女人,因为她是公主。
他只能狼狈地坐在那里哀伤着,鄙夷自己的肮脏与不堪。
觉得污染的不仅是他完美的身子,更污染了关于他与颜兮兮之间,那种纯粹无瑕的爱。
赫连晴面对他的模样很愤怒,因为哪怕他抽她一个耳光,她也会好受一些。
她冷冷地道,“颜兮兮已经嫁了,她与皇兄早已是夫妻了,你还必要为她守望吗?”
温珩默哀无言,她怎么会明白。
颜兮兮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是他的初恋,是他的家门遭难后,唯一的亲人。
那种岁月浸透出来的情感,血火沧桑中升华的心境,是永远不可取代的。
赫连晴知道他现在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慢慢地从被内拿出一块绣帕。
“反正我的初次给你了,你要负责。”
温珩转过头,看到雪白的丝绢上,一抹刺目惊人的殷红,霎时整个人都惊恐了。
他从逃下床来,胡乱地捡起衣袍穿上,打开殿门,一头扎进了雨中。
赫连晴急了,也急忙披上衣服出来,“温公子,你不要这样!”
可是只看一个浓密的雨幕中,一个身影狂乱地奔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她虚弱地倚着门框瘫倒,眼泪慢慢流了出来,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温珩冲进了御花园,雨夜中的花园一片寂静,连侍卫巡逻的身影都看不到。
他像个孤魂一样,慢慢地游荡着,望着幽暗的太液池,恨不得一头跳进去。
自己怎么能娶她?
姑且不论感情,她是仇人的女儿,她的父兄害死了沈家一百多口人命,以后要怎么跟她相处?
温珩在池边躇踌了一番,还是慢慢走开了。
我不能死,我死了,家仇怎么报,谁来给父亲平反昭雪?
还有颜兮兮,现在这么多人迫害她,太子对她也忽冷忽热的,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温珩终于又湿漉漉地回到那座囚殿内,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
由于淋雨受了寒,心头又忧伤,最后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昏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赫连晴来到殿内。
为他擦了身子,换上衣服,又端来药喂他。
温珩清醒过来,将药碗打翻在地,“你不要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