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光眼眸死死盯着皇北宸,让她走?有什么话就这么见不得人听的?
皇北宸皱起眉:“你先出去。”
白微光最后的坚持崩塌,挺着背脊,含着下颌,傲然走出去。
心……撕成了碎片。
看到皇北宸这样面色如土冲进来,打跑那些想要伤害MIKI的医生护士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紧张,他浑身带喘跑进来,膝盖上还摔了一跤磨着灰……
皇北宸我从你的世界走出去,哪怕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苏德小心关上门,MIKI哭着终于断断续续说清楚:
“我得知我怀孕了,我很想死……连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只想拿掉孩子……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害你为我担心,更怕北宸哥哥会因此愧疚……我不想的……可是没有人陪我来医院,我连佣人都害怕说,要是传出去祖父肯定会问责的,我偷偷拿掉孩子,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多好……对不起,这时候我只能想到微微,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皇北宸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
苏德眼睛红红的,太善良的孩子了,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打算自己扛。
“你该告诉我,因为我的失职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出意外,我负全责。”皇北宸蹩起眉,大拇指擦着她眼角的泪。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他没保护好她是作为哥哥的失职!
“可是怎么办……孩子不能留……”MIKI重重哽咽,“我现在最怕祖父知道,我被强的这件事,北辰哥哥你答应我守口如瓶的。我别的请求都没有,只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我的人生就毁了,我还不如死掉算了……”
“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皇北宸下巴紧绷着,“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拿掉它,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MIKI点了点头,呜咽不止:“谢谢。”
“傻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还总是为别人着想。”苏德擦了擦眼角,“少主,医生我会安排,你放心,绝不会让MIKI小姐有一点点的闪失。”
皇北宸脱下外套披在MIKI单薄的肩头上:“我带你回去。”
“我……我腿软,走不动……”MIKI垂下脸,“我太害怕,吓坏了!”
皇北宸看了苏德一眼,苏德立马了然——
MIKI抓住他的手:“北宸哥哥可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背我回去?”
皇北宸的脸色一沉。
“少主,怀孕流产对女人都是大事,MIKI小姐还小,心里肯定承受不住。就怕她想不开……”苏德凑上前小声说,“还好发现及时,一尸两命就糟糕了。”
皇北宸牙关微紧,长兄如父,他这个长辈是怎么当的!
从MIKI出事那天起,他就后悔把她卷进来,补偿的心理每日剧增。可MIKI表现得越乖巧听话、不哭不闹,默默地一个人承受委屈,这种愧疚感就越重。比如此刻,她瞒着他来医院流产,明明吓得瑟瑟发抖快昏过去。
偏偏这时候雪上加霜,苏德接到个电话:“少主,大事不好了!老爷怎么会知道MIKI小姐怀孕,还派人来医院了——”
……
白微光站在走廊上等着,直到皇北宸抱着MIKI走出来,MIKI披着他的外套,娇弱地埋在他胸前:“微微,让你久等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很抱歉。”
白微光嘴角提了提,笑得讽刺傲然:“这是奴隶的本职,等多久都没关系!”
“既然皇先生来了,有他照顾好MIKI,我该走了……”白微光早就想走了,皇北宸的保镖拦住她的路,“都滚开,谁敢再挡我试试?”
保镖们看了看少主,放开手……
“少主其实是以为白小姐你怀孕了,要做人一流,才急忙赶来的。”苏德几个快步追上前,小声解释。
白微光虚软的脚步踉跄:“骗人很有意思?”
“白小姐,我什么时候撒过谎?少主真是为了你才跑来的……”
白微光想起皇北宸冲进手术室,眼神的确是看着她的。
“他怎么会以为我怀孕了?”她总觉得今天的事发展得很玄乎,MIKI怎么突然就变成流产!
“少主一早醒来发现你不在,就急的天下大乱,立马命我去找你!实不相瞒,这几天少主根本就没病倒,他一直醒着的……”苏德解释。
白微光的脚步终于停了停,皇北宸是醒着的?那他知道照顾他的人是她,而没有把她当成MIKI——
“少主有话跟你说,回去吧。”
白微光被带回庄园,被安排在皇北宸的起居室里。
一眼看到书桌上的水晶球……精致的音乐盒里大雪飞扬。
那天下着大雪,她随手扔给皇北宸的一把雪,被他珍藏起来,制作了这个低温音乐盒,那一团雪调绘成晶莹的冰雪之堡……音乐盒里的两个小人绘制得栩栩如生,玻璃球边,还刻着白微光的名字。
【微微之光】
白微光心脏一紧,小心转动发条,音乐盒旋转出旋律。
这只音乐盒是他做的吗?白雪之中,微微之光,是她名字的含义么……
她从上午等到夜幕降临,皇北宸把她丢在这里就不管了,苏德也不见了踪影。
佣人端来的食物,她一口也吃不下。
皇北宸,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
砰,门被急急忙忙地撞开,苏德带着一众下人抬着皇北宸进来。
白微光一惊,看到皇北宸脸色铁青背部都是血:“出什么事了?!”
“被老爷罚的,五十大板子……”苏德指挥着佣人小心放好,“快,马上叫医生过来!”
皇北宸头发被汗血滴湿,长长的浓密的睫毛挣扎了一下,目光望向白微光。
他的眼神,沉得像一只手,抓住她的心脏。
白微光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他倏然攥着她的手腕,掌心滚烫的,将她攥到手边他仿佛终于安心了,睫毛又耷拉回去,陷入昏厥。
白微光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背,是什么爷爷才可以下手这么狠,不要命地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