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云沐觅脸上以及手上的鲜血,按了铃叫来护士换了一套新的床单,在云沐觅回床上躺着前,爱丽丝特意给云沐觅换了身衣服,怕她刚才出汗了黏着不舒服。
“本姑凉回来了,有人来接驾吗~”
爱丽丝前脚把装着血水的脸盆端进浴室里,小苏和孙萌后脚就进到了房间里。
……
鸦雀无声。
孙萌挠了挠头,尴尬了。
小苏进房后直接来到了床头,微俯着身看着云沐觅,话道:“身体还好吗?还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云沐觅轻笑着摇了摇头。
喉咙壁里全是刚才气血翻涌吐过后的铁锈味,一张嘴呼进来的风都像是染上了血的味道,恶心的反胃。
“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很不舒服吗?”
小苏伸手摸了摸云沐觅的额头。
一种刺骨的冷意在指腹下绽放开,比刚在外接电话从窗口吹进来的风还要冷得温度。
抚在云沐觅额头上的手指一个颤抖,小苏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刚才爱丽丝帮我擦拭身体。你也知道,她一个大小姐从来没干过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不小心就把盆里的水倒我身上了。”
云沐觅咬着口腔内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日子里没什么两样。
小苏看了眼床单和云沐觅身上的衣服,然后点了点头:“……这样啊。”
处理完水盆的爱丽丝:“……”
她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心情莫名的酸涩了起来。
不是刚才为云沐觅难过的酸涩,而是,在她的心底深处正有一种叫做想揍人的情感正在快速的膨胀开……
又酸,又涩,跟吃了柠檬似得,哭笑不得.
“我都说她是打不死的女汉子了,那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啊。”
孙萌走到了床边,一把从小苏衣兜里摸出了手机。
小苏看见自己的手机被孙萌顺走,她伸手就想拿回。早已看穿小苏行动的孙萌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鬼脸,淘气的说道:“小苏姐姐,帮我去买两碗赤豆元宵和两笼蟹黄包呗。”
“你拿着我手机不会自己网购下单点外卖吗。”
“外卖员送过来太慢了,还是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呗。”
“是你饿,又不是我饿。何况凭什么是我去买,你可以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
“我陪沐觅聊天呀。”
孙萌眨了眨眼睛,凑近了云沐觅的耳旁,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到最后连云沐觅都一起拜托小苏帮忙出去跑一趟买吃的。
爱丽丝在厕所蹲了几分钟,听到关门声以为她们都走了。一出浴室发现孙萌正缩在沙发中,啃着一根香蕉,跟个鬼灵精似得,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
这副模样,真像一只逗比猴子。
爱丽丝冲孙萌礼貌性一笑,走到床头旁搁着的椅子坐下。
“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孙萌把香蕉皮往垃圾桶里一扔,抽过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嘴巴:“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洋娃娃姐姐是谁吗?”
“爱丽丝。”
“长得好漂亮,是欧洲人吗?”
“额,我母亲是欧洲人,父亲是香港人。”
爱丽丝会对中国文化有很浓重的兴趣,正是因为她父亲的影响。
“混血儿呀。”
“嗯。”
实际上来说,她只有三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五官长相都偏向欧洲化。
“你能教我英文吗,我很早之前就想打算去瑞典旅游,奈何我的英文有点菜的抠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应该能胜任教师这份工作。”
“有个大美女教我英语,这次我肯定能通过!”
孙萌笑得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花来。
云沐觅咳嗽了一声,提醒着:“闲话扯够了,是该来谈谈我们的事了吧。”
“我们?能有什么事?”
孙萌装傻。
“爱丽丝,叫你家保镖出来,把这家伙五花大绑吊在医院最顶楼天台围栏外,让她感受下大自然的景色。”
“……”
“我错了。”
丢下手中的葡萄,孙萌立马做出了一副双手交叠贴在额头,腰背弯曲下跪拜似得的姿势。
那哪是感受大自然啊,根本就是高楼晒咸鱼干!
她可是恐高症患者,被当做咸鱼干一样的晒在太阳底下,还吊在十三楼外的围栏下,肯定心脏病都会给吓出来……
云沐觅哼了声,换了个姿势坐着。
爱丽丝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换着,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呢?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吐血的事嘛,我现在就老老实实,一字一词的告诉你嘛。”
孙萌直起身,娇嗔的说着:“你也知道我叔祖上是搞药材生意的,虽然现在改了行。可老妈说,做人不能忘本,祖宗上面传下来的东西我们也被逼着学了些。”
余林对祖业传下来的很感兴趣,而孙萌打小跟在余林的身旁,耳濡目染久了肯定也会学上点小毛皮的功夫。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苏她闻不出来血腥味,孙萌能嗅得出来的缘故。
听完孙萌的解释,云沐觅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然后挥手打发孙萌离开。
“你当我是一次性筷子啊,用完就甩!”
“不走是想留着晒鱼干?”
云沐觅吝啬的连个眼神也不给孙萌。
孙萌:“……”
下一秒,关门声砰得一声巨响。
你个该死的女人,就知道拿我的弱点来攻击我!
对着房门的孙萌又是抠鼻子又是吐舌头的,做了一大串的鬼脸表情后,冷哼哼着故意把步伐踩得超重,来抗议着自己心里的不舒坦。
“怎么出来了?”
买完元宵和蟹黄小笼包的小苏赶回医院,正好在门口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孙萌。
“不走等着给人晾啊!”
孙萌气冲冲回头瞪了眼,然后扭头大步离开。
小苏看了眼大堂,几秒后,转头看向正在拦的士的孙萌,一脸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病房内,爱丽丝站在窗口,望着缓缓驶去的的士车,视线模糊了边角几秒后又重新凝聚。
“她们走了。”
“嗯。”
“还难受吗?”
“还好。”
爱丽丝打开了窗户,背靠着窗台。
风从外面吹入,吹得她的长发飞舞。风声中,她的嗓音平淡,幽远:“死在仓库里的人身份已经调查出来了,你想现在听还是……”
“说吧。”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