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也送了,家中还有事,我们就回去了。”叶子衿分了礼物过后,笑眯眯地站起来,拉着叶子楣就要回去。

岳氏和傅氏的脸顿时拉长了。

“子衿,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岳氏看到她们姐妹两个真要走,顾不上看陈氏的脸色,一个闪身过去拦住了叶子衿。

“子衿,做人可不能忘本呀。”傅氏也意味深长地盯着叶子衿看,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叶子衿呵呵一笑,“没落下东西呀,多谢两位好意,我们回去了。不过大嫂说我忘本,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如果叶子衿送出的是小物件,傅氏忍忍痛也就过去了。但叶子衿出手太大方,就算是送给秦氏的最便宜的银手镯看起来,也不会低于二两银子,更别提首饰上的花纹样式还是那样别致。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上这个当。

“妹妹从京城里回来,给老宅子这边的人全都送了礼,只外了嫂子和你大伯母,是不是太不地道呢?”傅氏冷笑着看着她直言。

叶子衿早就猜到傅氏和岳氏最后肯定憋不住,直言好呀。她乐呵呵地看着傅氏,慢吞吞地说,“嫂子真会说笑,送礼嘛,当然应该随心所欲了。看别人脸色送礼,这种倒霉催的事情,我才不愿意干了。”

“子衿,你这不对了,大伯母什么时候给过脸色给你看。”岳氏板着脸训斥她,“你这样做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刻薄,对你的名声影响可不好。”

叶子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个岳氏,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敢出言威胁子衿。

她刚要开口翻脸。

叶子衿却笑呵呵地拉住她。

叶子衿看着岳氏笑得一团和气,“刻薄就刻薄呗,我又不指望名声吃饭。再说了,南靖国也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外出的人就一定要回来给认识的人送礼呀。”

秦氏一看叶子衿的态度,就知道叶子衿是故意要撕破脸找大房的麻烦了。

她暗自庆幸,刚刚,她没有和叶子衿多计较。估计刚刚,她要是让叶冰清胡乱开口,叶子衿八成会将送给她们母女的礼物统统要回去。

“叶子衿,你年纪不大,难道连脸面都不要了吗?”傅氏急了,她就没有见过像叶子衿这种油盐不进的女孩子。

“难不成我的脸面靠着你们给?”叶子衿冷笑看着她们反问,“姐姐,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叶子楣早就在老宅子待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看着自家老爹的份上,她压根就不想到老宅子这边来。一个个吸血虫似的,她看着就心烦。

“我不管,你给三房准备了首饰和布料,就不能少了我们大房的。”岳氏撒泼。

“娘,大嫂,你们丢不丢人。”叶兰泽很生气,她第一次觉得自家老娘和嫂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同时也看到了岳氏和马氏之间的差异。

岳氏要不是她亲娘,保不准她都想骂岳氏几句厚脸皮了。

“兰泽,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傅氏阴阳怪气看着叶兰泽,说实在,如果不是看在叶兰泽为大房挣了脸面的份上,她早就看不惯叶兰泽了。

这个小姑子,就知道她占了便宜去讨好二房,什么时候将她这个大嫂放在眼中过。

“兰泽,乖女儿。这事你甭管……”在里面面前,岳氏也没有向着自家闺女。

“闭嘴。”陈氏忍不住开骂,老爷子脸色也黑沉沉得难看。

老两口看到岳氏和傅氏强逼着叶子衿送礼,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他们从岳氏身上似乎看到了他们曾经的影子。不过老两口坚决认为,他们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兰泽,所以性质上和岳氏是不同的。

别看叶子衿笑呵呵的模样,陈氏和老爷子却察觉到叶子衿的耐性已经快要耗光了,老两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都有些尴尬和难受,顺势之下,陈氏就出言教训了岳氏和傅氏。

“爹、娘,不是我们想贪图她那点儿东西,这要是传出去,大伙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们了。二房这样做,分明就是看不上我们大房吗?是他们故意膈应我们欺负我们了。这口气我们怎么也得争,要不,以后我们在村子里怎么抬头见人。”岳氏讲起理一套又一套。

“我先声明一下哈,这些礼物都是我自己赚的银子买的,和我爹娘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叶子衿慢条斯理解释,“也不完全对,来老宅子,一来是我心情比较好,二来嘛,还真是看我爹娘份上才过来的。送礼给谁,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你甭扯到我爹和我娘身上,否则的话,后果自负哟。”叶子衿的语气慢慢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我还从没有听过,谁家逼着人送礼的,又不是我们的爹娘,叶子衿是不是?”叶子楣气得很想揍人。

“子衿,对不住。”叶兰泽眼睛顿时红了。

叶禾衣和秦氏完全是坐山观虎斗,她们东西到手了,虽然说比起叶兰泽的东西,她们差了一些,但总体来说,三房也没有吃大亏,她们乐得在一旁看戏。

“我们……”岳氏不服,刚要和叶子衿姐妹吵起来。

陈氏抓起手边的碗冲着岳氏扔了过去,“丢脸的玩意,我们老叶家咋娶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你们要是再作,就滚回娘家去。”

“娘。”岳氏虽然躲开了小花碗,却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陈氏阴沉的脸色,以及老爷子愤怒的眼神以后,终于吓得闭上了嘴巴。

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叶子衿暗自摇头。

“走了。”叶子衿继续拉着叶子楣的手往外走。

“子衿,三婶送送你。”秦氏热情地说。

“我也送你们,以后你们要常来老宅子这边玩呀。”叶禾衣笑得特别温柔。

“我也去。”叶冰清迟疑一下,立刻抱着东西也跟上了。

“对了,要是你们不愿意让叶苏心和叶苏协过去帮忙的话,我也不会硬留着人。”叶子衿忽然回头看着岳氏说。

“你……”岳氏用手指指着叶子衿说不出话来。

大儿子不能再去二房那边上工了,但二儿子和小儿子在二房的作坊里上工,却得到了不少的工钱。就说叶苏心这一次出门,听说得到了不少了差旅费啥的,大房的活钱多了,生活也就滋润了。

岳氏就等着享两个儿子的福了。要是叶子衿再将叶苏心和叶苏协赶出来,她们一家又要回到过去,那可不行。

岳氏的想法和奇葩,她一边享受着叶苏心和叶苏协的福,一边固执地认为,两个儿子是指帮二房的忙。

叶子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岳氏顿时为难起来。

傅氏也暗恨,叶苏同为了表亲丢了到手的好差事,吃亏的还不是他们这一房。所以对比之下,她对叶子衿的怨恨也是最深了。“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似的。”

人的本性就这么奇特,往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希望别人也和自己一样。傅氏愤怒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胡说八道什么?下三滥的玩意,你是看到我两个儿子过得好,嫉妒是不是?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们倒霉?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岳氏不能对叶子衿破口大骂,只能逮着傅氏出气。

傅氏见她也欺负自己,气得忍不住哭起来。

一时之间,老宅子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叶子衿惹了麻烦以后,这才笑呵呵地转身出去了。

“要吵滚回你们自己屋子里吵。你哭丧吗?我们老两口还活的好好的了。”陈氏看到孙媳妇、儿媳妇闹得不成体统,忍不住开骂。

家里老祖宗发话,岳氏和傅氏婆媳两个也不敢再闹了,诺诺答应一声出去了。

“我去劝劝她们。”叶兰泽噘着嘴出去。

陈氏和老爷子堆在桌子上的东西时,老两口眼中全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这丫头嘴巴毒了一些,人倒是不坏。”陈氏说了一句中肯的话。

“她是发达了,却不肯拉拔兰泽一把。”老爷子这句话听起来好在抱怨,语气却好像在赌气。

“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陈氏叹口气,站起来过去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这些首饰……”

“祖母。”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出门的叶兰泽就风风火火又回来了。“点心分给我一些,子衿说京城里的点心味道最好了。”

陈氏看到放在一旁的点心,看了老爷子一眼。

“给她就是,看我干什么?”老爷子发火。

“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拿。”陈氏到底舍不得对叶兰泽说重话,于是像往常一样纵容了叶兰泽。

叶兰泽其实也算是个孝顺的丫头,只是她对吃得没有多大抵抗力,而且原则性稍微差了几分。

就如这会儿,她闻到点心的香味,早就将孝敬陈氏他们忘记在脑后,她挑挑拣拣,找了几包自己爱吃的点心,欢欢喜喜地拿出去了,“我多拿一些出去,分一些给小侄子他们。”

“去吧。”陈氏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首饰看起来就很贵重,我也用不上,还是收起来留给兰泽作为嫁妆吧。”陈氏一边叹气一边收拾东西。人呀就怕对比,叶子衿虽然嘴巴厉害一些,但陈氏和老爷子也看出来了,叶子衿本性还真不错。就说二房那边有好吃的,叶子衿从来也没有少了他们。

虽然说叶良禄和马氏在其中占了一部分,但二房的家业是叶子衿挣下的,没有叶子衿的同意,估计好东西也送不到他们的嘴边。而叶兰泽了……。

不行,不能为了几口吃的就忘记了兰泽的福分。

陈氏及时将脑子中不好的想法给灭了。

“子衿那丫头性子倔,她要是知道她送给你的东西,你不用却要留给兰泽,她能让人过来直接将东西砸了。”老爷子对叶子衿的倔强有些犯怵,“辛苦了一辈子,这一次你就甭管了,东西都自己留着用吧。再说了,兰泽这一次也得了好东西,不缺你那一份。我琢磨着,子衿那丫头对兰泽还算不错,以后能不能再帮兰泽一把也不好说了。”

陈氏闻言,摸着玉镯的手又抖了一下。她年纪虽然大了,但说到底还是女人,作为女人,又怎么不爱精美的首饰和华丽的布料呢?

“毛皮给兰泽留着,这几块布料颜色不适合兰泽,我们就留着做几身冬衣吧。”陈氏下了决心。

老爷子这一次没有反对。

出门送人的叶冰清表现有些反常,秦氏和叶禾衣将叶子衿送到大门口以后,母女就止步了。

但叶冰清却笑嘻嘻地一直将叶子衿和叶子楣送出了老远。

“有话就说。”叶子衿斜睨看着她催促。

“子衿,我问你个事。”叶冰清羞羞答答地低着头,声音也小。

“说吧。”叶子衿相当不耐烦。

她一催,叶冰清红着脸又没有了下文。

“不说拉倒,我们走了。”叶子衿没有耐心和她玩猜猜的游戏。

“别,别急呀。”叶冰清急了。

叶子衿脚步停都没有停,继续往前走,摇光几个则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我就是想问问,你回来了,为什么六公子没有回来?”情急之下,叶冰清终于将心里话喊出来了。

摇光、玉衡几个诧异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如冰脸色黑沉,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兵器,她是后来的人,根本对叶家村这边的人情世故不是太清楚,她看到叶冰清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居然还敢肖想主子,如冰就想将叶冰清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飞了。

这是叶子衿第一次听到叶冰清在她面前提到容峘,她看到叶冰清那羞涩的脸色,就明白了叶冰清对容峘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哎哟喂,小丫头才十三岁,就开始思春呢?叶子衿漫不经心地白了如冰一眼,转头乐呵呵回答,“他呀,也回来了。不过去了定州,过几天有笔生意要谈,他过几天应该会过来。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留意一下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叶冰清只要一想到容峘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脸上就像像烧了一把火似的火辣辣。“子衿,你慢走,我回去了。”

带着一脸的羞涩,叶冰清根本不给叶子衿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往回跑去。

“小姐为什么不对她说清楚呢?”如兰问。

“对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小姐,要不要奴婢过去警告她一番?”如冰更直接。

“算了,过几天不就有热闹可看了。”叶子衿笑眯眯地说。

摇光几个见她不以为然的态度,暗暗为容峘着急。王爷对叶子衿一言一行都那么在意,反观叶子衿对王爷的态度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不平等的爱慕,注定以后王爷会成为妻奴了。

“不用管,你们现在对她解释越多,她越以为是我们阻挡了她的前程。还是让她自己到王爷碰了钉子吧。”叶子楣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将叶冰清放在心上。

姐妹两个回到家中,叶良禄看到她们,嘴巴一直咧开。

“看你美的。”马氏看不过,忍不住讥讽了他一句。

叶良禄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夸奖叶子衿,“我闺女有能耐,当爹的就跟着享福了呗。”

“臭美的你。”马氏娇嗔瞪了他一眼。

叶良禄心满意足转身去了后面的作坊。

“子衿呀,咱们家的腐乳真的卖到了京城?”马氏还不相信自家小打小闹的生意居然做到了京城去。

庄姑将订单给她看的时候,她直接被吓了一跳。订单上的数量比起简直赶上了她现在一年卖出去的数量了。

“娘,我正想和你谈这件事了。”叶子衿笑眯眯地说。“我想将腐乳的生意单独劈出来另算。”

马氏一愣,随即点点头,“行,家中的生意都是你想出来的,就连配方也是你拿出来的,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你收回去也是应该的。”

叶子衿见她脸上并露出半分不满,心里也觉得舒坦。她可不想家里生活变好了以后,亲人之间为了银子而闹僵了。

“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留给自己,我是想将豆腐乳生意分成四份,姐姐、大哥、二哥、你和爹各占一份。”叶子衿将马氏拉着进屋坐下来说。

“我不要。”叶子楣当场表明态度。

“子衿,你拿出的银子已经不少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马氏也看出来了,叶子衿不管放到哪里都饿不死,而且以后她是要成为王妃的人,手里自然不缺这点儿小钱。但家里另外三个孩子就不同了。

“娘,我想将豆腐乳单独分出来也是有考虑的。你今天看到的订单只是京城里简单的一份。”叶子衿笑眯眯地分析给她们听,“而且还是一次的订单,以后还会有这样大批量的订单出现。除去京城以外,还有其他州很快也会有订单过来。也就是说,光是腐乳的生意,就算咱们家所有人扑上去,也未必能忙得过来。”

各州都会有大订单?马氏听了,眼睛顿时直了。娘呀,光是京城一份的订单,她就觉得头痛,要是再加上别的订单,她哪能忙得过来?

“我琢磨着腐乳的口味还可以改进一下,我这两天再琢磨一下哈。”叶子衿自言自语地说。

“腐乳单独分出来,我没意见,但是不能分成四份,要分的话,也得分成两份。你单独算一份,另一半我们再分成四份。”马氏也琢磨回过味了。

叶子衿刚要张嘴拒绝,说实话在话,小腐乳的生意,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可马氏不这么想呀,“别开口,你听娘说。娘生了你们兄弟姐妹四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娘舍不得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吃苦受罪。按理说,腐乳的生意是你想出来的,也是你打开了销路,功劳全应该归你一个。可你这丫头重情重义,舍不得你哥和你姐,也不忘孝敬我和你爹,这份情,娘和你爹全都心领下来了。”

“娘。”马氏能想到她,叶子衿也很感动。

“好,这些娘都不说。你这丫头心大,福分也大,从不为自己考虑。你以后是越清王府的王妃,做了王妃固然好,但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常言说柴门对柴门,朱门对朱门,姻缘呀,自古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越清王,那是实打实的皇家血脉,多高贵的门户,我们只是乡下普通农户,高嫁了以后,娘家根本不能给你多少资助,什么都要靠你自个。你身边如果没有太多的贴己银子,万一遇上啥大事,那怎么好。除此之外,大户人家,下人奴仆众多,你不像大户人家的嫡女那样,专门学过什么规矩,但日常的打赏银子总该要出的吧。要是你出手少,府里的下人指不定都会看低了你。”马氏是当娘的人,可以说她自从知道皇上为叶子衿和容峘指定了亲事以后,心中就喜忧参半,一颗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夫人放心好了,府中规矩森严,府中的下人绝对不敢低看了王妃。王爷对王妃更是一心一意,王爷不会在乎王妃的出身。”如兰给马氏行了礼,轻声解释一番。

“娘,我有酱油、醋、香油的生意,还准备开发料酒的生意,我手里怎么会没有银子了。豆腐乳的生意虽然做大了,但那点儿银子我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叶子衿笑眯眯地安慰马氏。

“不管你缺不缺这份银子,你该得的,娘也不会贪心,更不会偏心。做豆腐乳需要大量的盐,我们普通农户哪有本事买到那么多的盐,还不是指望王爷。就算你不在乎,也不能让王爷吃亏了去。”马氏严肃地教训叶子衿。

叶子衿一听差点儿笑起来。

她老娘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其实仔细想想,马氏还是耍了心眼。容峘出力,她这边得银子,还说不能亏了容峘。这叫什么理?

“子衿,你就别倔强了,听娘的准没错。”叶子楣在边上帮腔。

母女三人说了还不算,晚上等叶良禄父子三人回来后,马氏又将下午说的话重提了一遍。

“全给子衿吧,我们有地,油坊也给了我们,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子衿以后花银子的地方多,手里不攒点银子哪行?”叶苏离第一个赞成将腐乳算给叶子衿。

“我们都有百十亩的土地,还有油坊,的确够了。娘,腐乳算给子衿,我们没有意见。就是爹和娘做卖臭豆腐和豆干,银子也够用了。”叶苏凉更积极地为叶子衿争取福利。

叶良禄见自家子女没有在利益方面斤斤计较,心情十分舒畅。“子衿,就这么说定了。”

“得了,行,就按照娘说得去分吧。”叶子衿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兄弟姐姐为她考虑,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等他们成亲的时候,她多张罗一下就是。

事情说定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叶苏心、村长家和木头家不约而同地送来了许多的螃蟹过来。

八月的螃蟹是最肥美的事情。叶子衿看了,忍不住笑起来,“叶苏心、叶苏协,你们中午过来吃个便饭吧,我下厨做螃蟹。”

“不了。”叶苏心苦笑着回答,他迟疑一下鼓足勇气看着叶子衿说,“不管我娘和大嫂说了什么,子衿,你都别往心里去。”

“我分得很清楚,你做得好我看在眼中,至于老宅子那边的人,如何待我,我自然如何待他们,你就甭担心这事了。”叶子衿没有说和岳氏计较,也没有说和岳氏不计较。

叶苏心心里叹口气,他很清楚,叶子衿是真的看不上他的爹娘了。

“听说你在跟着叶文清学字?”忽然,叶子衿漫不经心地问他一句。

叶苏心还没有回答,叶苏协首先就红了脸,他急急忙忙解释,“我们跟着他学字,也是想多学点儿东西,省得以后遇上事情,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银子了。”

“我也想像苏明哥那样,多认识一些字,多一些机会出去看看世面。”不知为什么,叶苏心看着叶子衿忽然想将心里话全都倒出来,“一辈子懵懵懂懂活着,我不甘心。”

“二哥。”叶苏协担心他的话引起叶子衿的反感,立刻想打断他的话。

“说得好,人活一辈子,是得有些想法。你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好。不过,你记住了,不管怎么样,都别忘初心。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踏踏实实,做人更是要清清白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他人,更无愧于自己做人的心。世人看别人,总觉得别人是傻子,却不知道其实他自己才最可笑。”他愿意对叶子衿敞开心怀,叶子衿也就难得对他多说了几句。

“我记住了。”叶苏心用力地点点头。

“我会让顾长运安排一下,晚上在私塾中开一个成年学习班,无论男女都可以过去识字,练习算数,算是我给大家的一个机会。至于你们,能掌握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本领了。”叶子衿淡淡地说。“早上你们也可以到私塾那边跟着老头练习武功,就算不成高手,认真练的话,遇上事情最起码也能自保。”

叶苏心和叶苏协听了,眼睛顿时直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叶子衿居然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机缘。

“谢谢你,子衿。”叶苏心第一次哽咽起来。

“过来吃蟹吧,蟹过无滋味。螃蟹的味道绝对鲜美,不过吃完螃蟹过后,要忌口,很多东西不能乱吃,柿子为第一忌,冷水也不能喝。”叶子衿淡淡地再一次发出邀请。

“好。那我们中午就过来叨扰了。”这一次叶苏心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中午的时候,叶子衿当真做了一桌的螃蟹,清蒸蟹、蟹黄蒸饺、香辣蟹、青蟹粥、红烧蟹……

“咋这么多带壳的玩意?”叶良禄坐下来诧异地问。

“吃完了,不许乱吃东西哈,不能吃柿子,也不能喝凉水。”叶子衿看着一桌子的螃蟹,早就馋了。

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螃蟹蒸蛋给马氏,然后再给叶良禄,最后给自己来一勺,“爹,娘,赶紧趁热吃。”

一边说,她一边狠狠地开了一口。

嫩滑的鸡蛋中带着蟹黄的鲜味,简直是人间极品。

老头向来是吃货,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吃的东西。叶子衿没有为他挖蒸蛋,他就不客气地给自己来了一勺。

一勺下去,眼睛一亮,再来一勺。

玉海棠也不傻,见状马上也给自己来了一勺。

他们吃蒸蛋的时候,叶子衿已经夹了一个酱汁蟹开始吃起来。

老头完全跟着叶子衿学,他的动作奇快。叶子衿刚打开一只螃蟹,他那边也打开了一只。

“别傻看了,赶紧动手呀,再不吃就全被他们抢光了。”叶子衿看到叶苏心和叶苏协有些拘谨,忍不住出言提醒提醒他们。

叶苏心和叶苏协这才不好意地跟着一起吃起来。

螃蟹的味道的确鲜美,加上叶子衿高超厨艺,一大桌的螃蟹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大家消灭干净了。

摇光几个来来往往,为大家收拾了好几遍蟹壳。

“果然是蟹过无滋味。吃完了螃蟹,再吃别的东西,总觉得没有啥味道了。”叶良禄开玩笑。

叶子衿不管,今天她做的全是水产品。

此刻,她正耐心吃糖炒田螺了,酸甜火辣的田螺同样好滋味。

老头为了一口吃的,居然也耐着性子慢慢吮吸田螺里的肉。

玉海棠更是吃得不亦乐乎,他觉得叶子衿有些神奇,值得他勉强佩服。他发觉到了叶子衿这儿,世上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能吃的玩意。

就看看这一桌吧,几乎全是人家不爱吃的东西。田螺、田娃、螃蟹、乌龟、蛇鱼、泥鳅,花样百出,但不可否认所有的东西到了她这儿,全是天下极品美味。

中午这一顿,上来的东西多,却没有花多少银子,结果了,所有人都撑着了。

“有啥好吃的?小气到家了,尽送些不值钱的玩意,果然是越有钱越抠门。”老宅子里,岳氏一边看着桌子上的菜,一边骂骂咧咧。“就这玩意还让老二和老三过去吃饭,啥玩意?”

“娘,你这就不知道。就这样抠门的玩意,他二叔和三叔还不腆着脸过去巴结人家。他二叔出门一趟,现在根本不将孩子他爹放在眼中了。”傅氏抓住机会开始给叶苏心和叶苏协上眼药水。

岳氏听了,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臭娘们,瞎说啥?老二和老三怎么腆着脸过去巴结他们?明明是二房求着老二和老三过去帮忙。”

岳氏绝不允许傅氏,一个外来的媳妇说自家儿子不是。

“娘,我又没有瞎说。”傅氏哭了,扔下手里的东西哭着回了房。

房间内,叶苏同正躺在床上,他双眼无神盯着屋顶看,傅氏哭着进来,他都没有给一个关心的眼神。

“孩子他爹,你还躺着,娘也太偏西了。娘欺负我们,老二老三也欺负我们,我们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傅氏越哭越伤心。

“你对娘顶嘴就是大不孝,娘不打你,打谁去。”叶苏同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冲着傅氏发了火,“至于老二和老三,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盯着他们干什么?”

傅氏见他到这份上还在维护家人,气得心肝痛,“说到底,全都怨你。你为了两个外人,去得罪二房干什么?表亲哪有堂亲亲呢?”

“臭娘们,你居然敢嫌弃我?”叶苏同跳了起来,傅氏的话,正好触及到了他的痛脚,他上去就给了傅氏一脚。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自己没本事,一家人都逮着我一个人撒气,你们干脆将我直接杀了得了。”傅氏放声大哭。

“你再敢哭、瞎嚷嚷,老子就休了你,你直接滚回娘家去。”傅氏的哭声如抽丝一般,嘤嘤地绕在他的心头,让叶苏同更加烦闷了。

傅氏一听他要休了自己,知道他的野性子又上来了,吓得她顿时放轻了声音哭。

她哭,宝妹也就跟着哭,母女两个赛着哭,哭得叶苏同心烦意乱。他直接翻身下床出了门。

大房这边闹起来,三房和陈氏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闹,不过也没有人过去劝劝的。岳氏听到自家孙女哭,又大着嗓门骂起了傅氏。

叶苏同看到自家一团糟,再也不想待在家中了,他掉头向外走去。

“快要吃饭了,你去哪儿?”岳氏一愣,随即问他。

“我出去走走,你们先吃。”叶苏同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剩下岳氏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更生气了,她觉得都是傅氏惹了祸,于是她骂的更起劲了。

“我劝劝娘。”叶兰泽在屋中叹口气,推开门出去了。

叶兰泽出去以后,果然岳氏的谩骂结束了。

老宅子这顿中午饭吃得十分不顺心,陈氏直接让各房将饭菜端回去吃了。

“肯定是子衿的厨艺,只有她才会想起做这些小玩意。”叶兰泽一直都二老一起吃,所以二房送过来的吃的,她也没少吃。

才几口,叶兰泽就爱上了叶子衿送过来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