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凝寒针一但施下,便会将病者的感知放大百倍?”

“回皇上,是。”王瑶点了点头。

唐朝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是说潇儿会受到比之此时绿蜉蝣带给她百倍的痛苦?”

王瑶迟疑了一秒钟,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按理来说,确实如此。”

话音落下,一旁的沐相笙脸色一白,身子不禁晃了晃,随手扶住榻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绿蜉蝣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痛苦他不知道,可是看见唐潇额上汗珠如豆大,一双长眉紧蹙,他便知晓,这痛苦非一般人能承受。

更莫说再放大百倍!

如此,倒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母皇,儿臣曾在书中见过一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二皇妹呢?

儿臣以为,还是给二皇妹用凝寒针吧!”一直一言不发的唐玥忽然开了口。

绿蜉蝣带来的痛苦放大百倍,啧!那感觉一定很酸爽。

唐玥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不仅漂亮,而且很是在理,就连一旁的沐相笙也认为此话有理,原本在保命与痛快之间摇摆不定。

此时,他的心意已渐渐倾向于前者。

“话虽如此,可谁知解药何时才能研制出来?

一两个月尚可,那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呢?”

“可是母皇……”

“够了!”唐玥还想说句什么,却被唐朝声色俱厉地打断了。

看出唐朝心意已决,唐玥濡了濡唇,还是心头有些不甘的将已到了咽喉的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唐朝发起火来,她也不禁发怵。

“你们都出去,朕陪潇儿说会儿话。”

“是。”王瑶最先回道,行了礼,随后收拾起药箱抱在怀中便退房间。

刚打开房门,银岚便以最快的速度蹿入了房间,王瑶只觉得方才那一道白影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王瑶离开房间后,唐玥与沐相笙踌躇了片刻才随之走了出去。

房间在房门被关上那一刻忽然寂静了下来,银岚发现唐朝还在房中便躲去了暗处,一双墨瞳一眨也不眨地盯住躺在贵妃榻上的唐潇。

一丝丝阴冷从唐朝的骨子里散发出来,蔓延至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银岚看着这样的唐朝,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不明白唐潇的这个妈看见自己的女儿中了剧毒却是这个反应。

没有眼泪也就罢了,毕竟她是一个帝王,眼泪又怎会轻易落下。

伤痛呢?

银岚在唐朝的眼中除了阴狠与快意再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不愧是母女俩,一样的冷漠无情。

等等!那快意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银岚的心里刚吐槽了一句,唐朝便低声笑了起来。

许是怕房外的人听见,唐朝将笑声压得较低。

在这样的一幅场景中,那笑声诡异得可怕!

这女皇是有病吧?自己的女儿都中毒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片刻后,笑声渐止,余声在房间中回荡了两圈便彻底消弭于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