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凉了?

一丝不悦染上唐潇的心头。

这狐狸是蠢吗?湿着一身毛捂在被窝,不生病才是怪事。

将银岚又放回到床上,唐潇取来帛布替他将皮毛擦拭干透。

放下半湿的帛布,回眸看着蜷缩成团的银岚,唐潇有些犯难了。

这狐狸病了,又该如何医治?

左右思虑,唐潇还是将银岚抱入了怀中,又开口命人找来小厮,将这湿冷的被子与床单换下。

小厮迈着中规导矩的步子走入房间,一眼就看见坐在八仙桌旁的唐潇,而她此时只着了一件里衫。

霎时间,白嫩的脖子一路红透了耳尖。

心跳,似乎快了不少。

寻常人家的良家男子连陌生女子都不得随意侧目,更不必说是看见女子衣衫不整的模样。

稳了稳心率,小厮的眼也不敢四处乱瞄,低着头走到唐潇面前,跪下行礼:

“奴,晚风,见过王爷。”

“起来吧。”

淡然的声音从晚风的头顶传来,听得他的心又不由紧张了一分。

“谢王爷。”

站起身,晚风的目光无意掠过唐潇的小臂间,雪白的袖上那一小片殷红色让他惊慌失措。

指着那块血迹处就朝唐潇,失声说道:

“王爷,您受伤了!”

听这小厮这一说,唐潇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一朵巴掌大的血花在唐潇的袖上绽开,被雪白的缎子衬得十分刺目。

怀中还抱着狐狸,唐潇不便用另一只手去掀开袖子察看伤口。

估计是被这狐狸抓的伤口又裂开了,这种小伤她向来不放在眼里,自行便可处理妥当。

抬起头,看着晚风:“无碍,你去做你的事吧。”

这话让晚风有些迟疑,流这么多血,真的无碍?

他有些担忧。

随后又想到,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王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多嘴?

无法,晚风咬着唇回道:

“是。”

片刻后,晚风抱着换下的被子与床单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地回过身,几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向唐潇问了句:

“王爷,您的血流了这么多,真的不需要请一个大夫来瞧瞧吗?”

请大夫?

这个字眼令唐潇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瞬,垂眸看了一眼紧紧蜷缩成一团的银岚,唐潇的视线又落到了晚风身上。

“京中可有会医治动物的大夫?”

晚风神色一愣。

医治动物?

这时,晚风才留意到唐潇的怀中抱着一只狐狸。

狐狸生性喜动,怎会如此乖巧地伏在人的怀中?

仔细观来,那狐狸的眼角泛着些红,依稀还有泪水浸出来。

“啾!”适时又是一道喷嚏声。

这狐狸是受凉了吧?

他幼时家中曾养了一只小狗,落水后便是此番模样。

思及此,晚风大着胆子问道:

“王爷可是为了医治这只狐狸?”

唐潇一手为银岚顺着毛,闭唇应了声。

“嗯”

晚风面色一喜,随即又说:

“其实不用请大夫,只需用几株紫蓿草熬水喂给它喝,再用被子捂一晚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