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从前有座山(1/1)

思想瞅空出了一趟差,立马又被赏了两记刺拳一记直拳作为教训。刺拳好歹忍忍就算了,直拳还真要命,把华冲锋打得个头晕眼花不说,还严重挫伤了教练组的进取心。

怎么办?再打下去会不会出事?

叮铃铃……回合结束铃声救了华冲锋一命。

宗方一边给华冲锋擦汗,一边讲解战术和注意事项。侯震不敢插话,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替华冲锋扇风。不过,即使这样,他也讨不了好,毛巾被一向文质彬彬的白院长劈手夺过。因为华冲锋的表现不佳,白院长早已心急火燎。

白院长:“以前的华冲锋躲到哪儿去了?啊?我现在命令你拿出最狂暴的一面,狠狠地揍他!打服他!”

精神胜利法对深受“水阻”伤害的华冲锋没有疗效。

第二局再战,华冲锋还是被动挨打的时间占多数。当然,“水阻”吸收了华冲锋30%~50%的力量,却只能延缓他不超过一成的速度。所以,华冲锋就靠在这剩下的九成速度,和理查极力周旋,保住自己不被对手KO。

从始至终,第二局的情况还是没有多大改善,华冲锋防守远远高于进攻,被理查击中的次数远高于击中理查的次数。

末局,吃尽苦头的华冲锋试图绕到理查的侧后方,玩点无赖战术。但这点伎俩被理查识破,加之维持自己运动的速度不能完全发挥,枉费华冲锋琢磨半天歪点子的精力。

17:37,理查以领先二十个点的较大优势击败华冲锋,荣膺冠军头衔。

最有希望、最被看好的选手输了,白院长、侯震自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赛后,几人围着他不停歇地长吁短叹。

哑巴吃汤圆——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所以华冲锋也没表现出太多的失望。他摸着自己微肿的眼眶,反而平心静气地安慰着大伙。翻译也说,第一次出国参赛就拿了亚军,大家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小华,看哥哥怎么弄个冠军当当!”白印上场前夸下海口,信心满满地冲上决赛现场。

也不怪人家白印说大话,清算·恩古瓦比,本次邀请赛+91公斤级的最强者,就是被他给清算了的。“清算”之后再无“清算”,谁与白印争锋?

第一回合2分47秒钟,白印实现TKO,三次击倒因手气好而在上轮轮空的对手,创造拉杰夫金杯国际拳击邀请赛决赛用时最短的纪录。稍后举行的颁奖礼上,当从强作笑脸的拉加德·拉杰夫手中接过二十万米刀的现金支票,白印差点笑背过气去。

“根据学院规定,由学院组织参加各类比赛而获奖的学员,奖状、奖杯可以归本人保留,但奖金一律要上交。所以,这张支票必须交给我保管。”白院长大义凛然。

尼玛,空欢喜一场!

华冲锋获得亚军的五万米刀支票,自然也必须上交。看着华冲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白印恍然大悟:敢情这小子早知道这条狗屁规定,所以就没把决赛当成一回事儿,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不打,反正一分钱都得不到。

支票统统到手,白院长喜笑颜开心情大好:“回到国内,我们还要举办庆功会,奖励获奖的运动员,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还有,今天下午,我和宗指要出席主办方的研讨会,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要注意安全。”

走吧,都走吧!没人约束才最好呢……你这条爱财如命的汪。

“侯震,这里面数你年纪最大,出了事就拿你是问!”安排完这些,白院长又当着众人给侯震下任务。

说到这里,白院长特意看一眼华冲锋,那意思不言自明:别人我的不担心,你这小子给我安分点,别动不动就跑去助人为乐。

走走走!

参加会议的没有离开,出门瞎逛的已经跑远了。

没有赛事的后顾之忧,就算错失所有比赛的侯震,也觉得生活无限美好——咖喱味的空气神清气爽、无人管束的动物循规蹈矩、无所事事的路人和蔼可亲。

正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晃悠着,华冲锋的手被人拉了一把。低头一看,原来是卡尔小朋友。

“你怎会一个人在这里?理查和薇薇卡跟你一起出来了吗?”

也不知道小家伙听得懂不,卡尔只点头不说话,然后伸手拉着华冲锋转身就走。几人跟着他穿过集市,七拐八拐来到一栋沿街而建的民居。在左右全是装扮花哨的建筑物之间,这栋民居外墙素净淡雅,显得格外另类且不合群。

穿堂过屋上二楼,还未进入室内,几人就嗅到一丝淡淡的幽香。推门而入,屋内无椅无凳陈设略显寒酸,薇薇卡、理查和一个中年男子席地而坐,在他们身下的竹木地板上,各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饮。靠近窗户,有一尊古朴的香炉轻烟袅袅,异香应该就是出自那里。

“华先生来了,快请坐。”

薇薇卡兄妹给几人沏茶倒水,如果不看外貌,几人还以为到了一个好客的华国普通家庭。

“这位是曲符丹宗先生,理查的私人训导师。”

介绍完中年人,薇薇卡又分别把华冲锋等人引荐给曲符丹宗。

又一次见到薇薇卡,再联想到街边摊的饮料坏了肚子,让他自动失去参赛资格,侯震立刻就高兴不起来。虽不是薇薇卡害他打了一回酱油,触情生情的因素总是存在的。

而一旦认出理查就是在决赛把华冲锋怼得难看的对手,白印的神色看起来不自然,臭着脸爱答不理。要说还是人家华冲锋心大,薇薇卡现场翻译,他和理查一问一答聊得投入,上午输掉比赛的事根本没有往他心里去。

闲聊一会儿,始终没有插话的曲符丹宗突然开口,他小声地用斯文登语和薇薇卡交谈几句,薇薇卡随即对华冲锋说:“华先生,曲符先生想和你单独聊几句,你看方便不?”

“为什么不行呢?”华冲锋爽快地答应了,并跟着曲符丹宗走进隔壁房间。

呵呵呵,沙发茶几圆椅方凳,高档家具一应俱全。真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不知道房主人怎么想的,仅仅一墙之隔,就呈现如此大的差别。

“请坐。”曲符丹宗用华国话说。

咋听之下,曲符丹宗的华语略带一点生硬,但语序正常不影响交流。再仔细看,曲符丹宗的外表依稀有几分华国人的长相,像是来自西部边疆的某个省份。

“我的先祖一直到我爷爷这一辈,都是血统纯正的羊瞳人。”曲符丹宗眯缝着眼,像是已融入自己的故事。“但我爷爷娶了外国人,生下我父亲,我父亲又娶了斯文登国籍的夫人,这才有了我。虽然我有点四不像,却不影响我作为华国人的事实。”

华冲锋越听越糊涂,一会儿羊瞳人一会儿华国人,难道叫他进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再说,什么羊瞳人牛瞳人,和他华冲锋有半毛钱的关系?

“年轻人,打你第一场比赛开始,我就发现,在你身上潜藏着某种奇怪的、并且常人没有的运动系统。或者,按我们羊瞳人口口相传的话,因为你的体质高人一等,你很可能已经‘神瞳’附身。”

什么?神瞳附身?!

华冲锋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难道“竞技王座殿”就是他口中的神瞳?冷静下来,华冲锋反倒来了精神,如果是真的,有没有可能就此揭开谜题?“竞技王座殿堂”再好、星神再坏、木木再木,终究也是外来物种!

抵制外敌入侵,匹夫有责。

“距今大约四千年前,华国西陲冈底斯山脉的一支分脉上,我的祖先建立了一个伟大的城邦之国——羊瞳国。如果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我属于羊瞳人。”

当世界还处于黑暗荒蛮、刀耕火种的未开化阶段时,冈底斯山脉上的羊瞳人“仓廪实而知礼节”,创造了伟大的羊瞳文明。不仅如此,羊瞳人还发明了一种在现代社会早已不存在的竞技体育——蹴球比赛。

按规矩,蹴球比赛两队对抗,每方出十人,然后大家在围墙围起来的一个100米×80米的长方形庭院里互搏。据传,比赛用球大约一点五公斤重,外形呈椭圆状,大小好像今天的橄榄球,里面用月亮石填充,外面裹以牦牛皮。

蹴球比赛有严格的规则:既不能用手触球,也不能用脚去踢笨重的蹴球;不能在地面上发球,也不能让蹴球停在地上。球员只能用脑袋、臀部、手肘或者膝盖部位接触球体,如果不想失分,球员还得一刻不停地跑动。

为了在比赛中领先,一方控球时,必须尽可能多的把蹴球投到场地中央的石制圆圈内。因为蹴球重量沉硬度大,比赛异常残酷,所以,入选的球员不仅要勇敢,更要有超人的力量、速度、技巧和柔韧性。

以现代人的眼光看,蹴球是一种可怕的比赛。在激烈的对抗中,球员脑袋开花、鼻梁撞断、四肢尽折等等,在比赛过程中稀松平常。在至关重要的比赛中,以身殉职、舍身成仁的死人事件也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