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芙坐在座头鲸的对面,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过了大概三十秒之后,燕小芙猛的低头,就趴在榻榻米上了。

前面一点声音也没有,燕小芙趴下去就不敢起来了,她也不敢说话什么的,只能这么趴着,在路明非他们面前说个话就得了,要是暴露她会说话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客人们给围住的。

就例如说楚子航和恺撒……就因为会说话遭遇了多少次的调戏,她不会说话,在那里一坐着,就十分的舒服了。

花魁逃走会怎么样……这个燕小芙确实是不知道,但是她脑子里倒是有过一个花魁私奔的故事,跟着后面的提灯小哥私奔什么的……感觉十分的潇洒浪漫。

她脑子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最后甚至还在想这边会不会滥用私刑什么的,一直到她趴着都要僵了,才听见对面的座头鲸开了口。

“小金鱼,外面好玩吗?”座头鲸的声音很温柔,虽然跟他那个彪悍的外表不怎么相符,但是此时他还是给了燕小芙一种温柔的感觉,说句不好听的,燕小芙待在高天原这么长时间,头一次感受到了客人的感觉而不是服务业者的感觉……

咳咳。座头鲸虽然很温柔,但是他的那个长相还是挺吓人的,所以燕小芙也没什么心动的感觉。她对面的座头鲸看她不说话,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回忆的感觉,“曾经啊,我也曾遇到过一个跟你一样的人,他也不喜欢这里,但是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所以你既然能回来,就说明对这里还是有些归属感的吧?”座头鲸依旧在温柔的问。

……

没有!是楚子航和恺撒忽悠我过来的!我特么又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又一年都没过来了,哪里意识到那么多!

燕小芙内心里一阵怒吼,全都败在了自己的“不会说话”下,座头鲸对她的态度温柔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是对一个逃走了的花魁的态度。

她被座头鲸好好的谈了下心,座头鲸给她讲了很多有关于当年那个同样跑掉的人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燕小芙总觉得这个人可能已经死在他手底下了,不过目前看起来她还好……

“虽然你能回来我很开心,但是就这么放你下去,也是不太能服众的。”座头鲸最后说道,“所以你最近要受些罚,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有了逃走的想法。”

燕小芙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了,重点来了,她要受什么惩罚?罚她扫厕所吗?

“你最近就在一楼待着吧,暂时不允许上台表演,也不许离开这里,等到过几天之后大家都平静下来了,再减轻你的惩罚。”座头鲸道。

燕小芙就这么又回去了,她算是躺着过了这么一关,基本上什么事都没有干,惩罚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很友好的,总得来说就是不要动,也不要跑,比她脑子里之前想的画面要纯洁许多。

她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下楼换衣服之后。

“我去,这个衣服……什么鬼?”燕小芙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太糟糕了吧……

“比我和楚子航的要好很多啊。”恺撒道,“他们说,这身衣服是想表现一个中途逃跑未遂又被抓回来的头牌形象,隐藏的设定是被抓回来那一天是在一个雨天,所以就选了这么一件看起来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和服,还让你一会去接客的时候洗个头再去……”

“骗鬼啊!被雨水打湿的和服就是透了一点吧!”燕小芙道,“还有不要加隐藏设定!不需要啊,那玩意加上去有个卵用啊!”

她被恺撒和楚子航嘲讽了很久,整个人都醉醉的,最后忽然灵机一动拿出了一大卷绷带,模仿恶魔奶爸里面那个女老大的样子,把胸口部位用绷带缠起来。

这衣服已经透到漏点了,虽然其他牛郎们的衣服也很暴露,但是总不至于会透,燕小芙得把自己的胸部围一下……虽然她的胸很平,但是也不代表就可以这么出去,妹子和汉子的胸部是有本质性区别的。

光围胸又肯定会被发现,所以燕小芙干脆把其他地方又围了一下,正好把自己容易暴露出去的地方都围了起来,包括自己的腰和腿,最后用了两大卷绷带。

现在的她,既有点像第一次出场的神威,又有点像是志志雄,燕小芙十分恶趣味的想把脸也蒙上一半,学一下再不斩,后来想了想还是别了,怎么说也是个指脸吃饭的头牌,所以就围了左边的一只眼睛。

她出门的时候被恺撒和楚子航相当热情的夸赞了一下这个新造型的完美之处,这两人还想用红药水给她弄出来一个严刑拷打之后的形象,燕小芙觉得他们俩一定能弄出来一个很逼真的效果,但是燕小芙并不想这么办,她害怕把其他客人吓到。

一行三个人就这么出去了……所到之处无人不侧目,无人不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燕小芙看着。

刚从座头鲸屋里出来的燕小芙以一个半残者的形象出现了,目不转睛的在路上走着,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几乎能看见单衣下面的肉……呃,绷带。

她看着旁边客人们对她投来的怜惜的眼神,还有时不时的窃窃私语,估计她们现在都在想这高天原里面私刑到底有多可怕啊……真的是铁血一般的组织啊……

高天原啊!男人的地狱!

高天原啊!女人的天堂!

燕小芙一边感慨着一边下楼,到包厢旁边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那边吃饭的屠龙勇士芬格尔。他当时正蹲在那里吃着面,旁边摞了几个碗。

他吃饭的那个姿势,都把燕小芙看饿了。

说起来燕小芙晚饭也没来的及吃呢。

燕小芙没去打扰废柴师兄,就让他一个人吃吧,更何况现在打扰了估计他也认不出来包成了这个样的燕小芙……不对啊,现在的“金鱼先生”应该是不认识芬格尔的,那就更不能见了。

她转身离开,要去大厅里给客人倒酒,平时她一般都是去包厢里倒酒的,座头鲸刚刚说这几天除了不让她上台,也不让她去包厢里了,就算是客人指名也不行。

也就是说,这几天燕小芙都要一个人坐在大厅里,被无数的富婆包围着,然后给她们倒酒……

啊……万恶的有钱人,有钱真好。

其实这样的一个地方,也真的可以让一些女性得到心灵的慰藉……燕小芙给客人倒酒的时候瞎想着,旁边的那个客人看着燕小芙倒酒,她倒几滴酒那个客人就转头过去哭几滴眼泪,倒几滴酒那个客人就转头过去哭几滴眼泪……

现在燕小芙可以开一个崭新的服务手段啊,就是利用现在“受伤buff”的这个特点,还有之前私奔的那个故事背景,来给客人一种爽快的脑补感。

刚刚旁边的那个客人就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看着燕小芙倒酒的时候一个劲的哭,一晚上都没说什么别的话,就是哭。

要是燕小芙倒酒的时候没端住酒杯,酒洒出来点,她就哭的更惨了。

燕小芙觉得这个业务真的大有发展的前景,试想,头牌,逃跑,未遂,被抓回来……这么多的元素加起来,不火天理难容好吗!

如果换成是她,她就很想要女票一下的好吗!她用自己女人的直觉说这个人设很好吃的好吗!

自此,除了右京发明出来的“冷漠抖s接客法”外,金鱼发明的“受伤花魁接客法”估计也可以发扬光大了,她很希望高天原能吸取这个经验,每一届头牌出来的时候,都让他们逃跑然后抓回来一下,估计可以作为一个传统流传下去。

其实燕小芙手抖不止是因为一年都没有倒酒了,还因为她一直在分心,面前的屏幕上一直放着些东西,让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从座头鲸那里出去的时候,把自己的第二个摄像机扔到那里去了,所以现在屏幕上面放着的就是座头鲸那个房间里的情形。

燕小芙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才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酒德麻衣。哎,这么说也有点不对,应该是说没有易容的酒德麻衣。

很漂亮明媚的一个女人,那种美是摆在明面上的,昂贵的衣服,精致的妆容,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更加的凸显了她的气质。

她在听着座头鲸说的话,“我已经将他留在楼下的大厅里了,这几天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也不会再上台了。”

“好。”酒德麻衣点了点头,座头鲸对她说不出来的恭敬,燕小芙心想哎呦我靠,原来真的是酒德麻衣吩咐的啊……她就随便一猜而已,居然就猜中了。

这么一分神,面前的酒又洒了,面前的几个客人又哭成了一片。

燕小芙默默地把酒杯扶起来,然后继续倒酒,面无表情的脸下面是一个堪比计算机的心思。

这一瓶酒就一万多……刚刚洒了四分之一瓶……凭她的手法,她可以把剩下的酒也全都洒了。

可以,可以,啊哈哈哈哈……我的江山马上就要打下来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