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后,李员外表现得并没有那么慌张,那日晚上的婚宴也在继续。那个被抢来的姑娘止不住的哭泣,在这花轿里头迟迟不肯下来,他三人站在李府门口,都开始不明白,这个世上的这种人为何还要受到保护?
“等会,我们分散看,凶手可能已经混到人群中了。”
风尘问,“我们,真的还要在这里呆着?这李员外根本不领情,而且凶手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
“是啊!君主,干脆我们别插手此事了……”
清浅嘴角一笑,多少次她也这样说服过自己,“玉都的法规虽然治不了这样的人,但我相信天道轮回,不会饶了他。”
一句“天道轮回”,风尘和蓝衣也没再说什么,按照原计划分散开,试图找到人群中的凶手。
……
“我说这李员外也真是的,这后院的屋子里已经有八个妾侍了,这又添一个,真是好福气……”
“你说,这李恩山靠什么当成玉都城的第一首富的?”
“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积福,给他留了不少的家财,怕是这两辈子也花不完。”
“哎……好福气啊,好福气啊……”
蓝衣见一旁的风尘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人,忙去拉过他,“你疯了!你是想还没抓到凶手,就把你抓进去是吧!”
“我?”风尘委屈地指着自己,“我没说话……”
“你家公子没有教过你吗?遇事绝不能流露太多,否则吃亏的只有你自己。”蓝衣说的头头是道。
“你?蓝衣,你什么时候学会你主子这套说辞的?”
蓝衣只是轻松一笑,“这就叫朽木不可雕,我在君主身边才两年的时间,你在你家公子身边十多年,都学不会。”
“你!”
……
看着他二人在一旁说笑,看来确实没有将此次的任务放在心上。清浅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定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凶手会用什么杀人呢?倘若说用刀,这么多人,定是会伤及无辜。
她余光扫至角落里的那个男人,“蒙面,男子?”李员外所说的蒙面男子已经混入了人群中。
她从人群中穿过,朝着那个角落飞速赶去,可是,一眨眼,那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君主,发现什么了?”
她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低声说道,“我见到了一个蒙面男人,现在已经消失了。风尘,你去守在李员外的身边。”
“可是……”风尘为难地指着婚房,“李员外已经进洞房了,这……也要进去吗?”
她看着烛火下男人酒醉的身影,此时进去,只会让李员外将他们赶出府。
“算了,你把守在房门前,我和蓝衣先去找那个男人的下落。”
在这李府绕了一大圈,依旧没有见着刚刚那个蒙面男子。
但忽然间,婚房那里传来了动静……
“走水了!走水了!……”人群忽而慌乱起来,朝着府门拥去,她瞥见那个蒙面男子的身影朝着婚房赶去。
“快点!老爷还在里头!赶紧救火!”
火势越来越大……
众人从井里挑来的水,根本没有丝毫用处,可那个男人竟朝着火堆中冲了进去。
“君主!”
跟着那男人的步伐,清浅也不管不顾地往里头冲,走进火场的一霎,她的心又跳得极快,像是那日的场景再次浮现,好在她暂时能够克制住。
火场内黑烟弥漫,她看不清前方的人,只是听得一声叫唤,像是李员外的声音。
她朝着声音小心挪动脚步,身旁的木屏风带着火光朝着她扑面而来。
一个灵巧转身,她看见木屏风后的蒙面男子正看着她。
“你……究竟是谁?”隔着火光模糊的人像,那人仿佛在向她靠近,难不成,是要杀人灭口?
指尖朝着他的方向飞出一排银针,只可惜那人的身手矫健一个侧身就避过了它。
“我知道,你想要杀李员外,但新娘是无辜的,你把她交出来!咳咳……”黑烟呛到了她的喉咙里,有些难以呼吸。
模糊的人像依旧朝着她靠近,走近了许多,她慢慢看清那个人的样貌,朝着他忽而伸出的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
蓝衣在外头着急候着,此时风尘却不见人影,看着火光中有一个人影正慢慢走出。
“君主!君主!”蓝衣赶了过去,却发现是风尘被这已经昏迷的李员外走了出来。
“风尘,君主还在里头,赶紧去救她!”
风尘重重将李员外一摔,一群家丁前呼后拥而上。
“放心,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从火场中飞出两个人影,轻盈落在地上。
清浅看着那人捂着的湿布,才发觉这个蒙面男子的熟悉味道。
“君主,好在您没事……”
她的眼一直落在那个蒙面男人的身上,除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那双眼神也分外熟悉。
“你……干嘛要装神弄鬼?”
蒙面男子轻笑道,“我哪有?只不过,为了抓凶手。”
“公子,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缓缓将面罩摘下,那副讨人厌的表情,绝不是阿乾,而是玄七。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清浅不在意一笑,“不过,现在的你,更让人讨厌了。”
玄七抖了抖身上的灰,目光朝着那火光之处看去,“你不是问我,新娘在哪里吗?你自己看……”
火光之中,一个戴着脸谱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身上的喜服被烧了好几处。
“新娘是凶手?”清浅看着她倒在地上。
“与其说,新娘是凶手,倒不如说凶手是新娘。”
风尘微微蹙眉,“有何区别?”
清浅却忽而恍然大悟,走上前,“这么说,凶手早就替代了原本的新娘,嫁入了府中。怪不得,我们在人群中找了好几遍都发现不了。”
玄七背着手,微微弯腰看着她的眼眸,“是啊,不过好像有人,一开始就弄错了目标。”
“你……”清浅转过身指着地上那人问,“那你说,这人是谁?”
玄七的眼眸忽而一深,仿佛寒潭之地,冰冷且无法触及,“这个人,想必你我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