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风凌每过一天都是一种煎熬。他每天都在想禾锦去了哪,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她是不是把自己忘了,又或者不爱自己了,将他彻底抛在脑后……
有一天他就做了这样的梦,在梦里遍体生寒,醒来也恢复不了热气。他大晚上地爬到房顶上喝酒,一杯杯,一壶壶,冷风吹入骨髓,怎么也停不下来。
幸而她回来了,没有忘记自己。
风凌的眼睛都开始泛红,忍不住地发干发涩,他忍住涩痛愣是没掉眼泪,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既然忘了,又怎么想起来了?”
“我只是暂时记不起来,并非真的忘记,那些记忆都在我的脑海中,我总会想起……”
风凌终于吐出压抑在他咽喉的那口气,整个人好像续了一大口命,又重新活了过来,“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了,我都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期望,你却回来了……”
白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儿子还在你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说起风逸,风凌竟有种无脸面见禾锦的愧疚感,她把儿子托付给他,他却没能好好教导他,将他宠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模样。
白梨察觉到什么,微微抬头,“逸儿怎么了?他现在在哪?”
风凌一言难尽,几番欲言又止:“逸儿他……前几天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说他要去浪迹天涯,让我不要管他……”
“什么?”白梨大惊失色,提及到这个问题,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那他现在在哪?为什么要跟你断绝关系?”
“他现在在魔宫,整日跟凛冬混在一起,我也不敢去找他,怕他为了逃离我又跑去别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白梨完全没想到,这跟她想象中的儿子完全不一样,他小时候明明那么乖,这性子怎么就随了自己?风凌在当父亲这件事上确实很失败,他努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小的时候将他宠上天,要什么都给他。后来又觉得他不能这样下去,改做了严父,却没想到恰得其反,使得风逸无比抗拒,最终跟他彻底断绝
关系。白梨十分忧心儿子,想到他在没有母亲的环境下成长,就跟自己以前一样孤苦无依,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当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她就只想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却没想到自己会错失他最关键的成长
期,足以遗憾一辈子。
“现在就去魔宫,我想见到逸儿!”
风凌连忙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靳褚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跳下来,精美的红袍轻轻落下,银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他嘴里还叼着一根草,随口吐出去,迈着修长的步子朝他们走过来,眼神里带着目空一切的匪气。
风凌显然没想到,靳褚也在这里。
靳褚停在他面前,用一种慵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幽幽道:“你去肯定会吓走他,我跟十七去,你等我们消息。”风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迟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