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守着这凤凰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殿没有那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梨花似锦,在树下落满白花花一片。她有时闲来无事会扫一扫,堆成一堆,风一吹就散开了,她又继续扫起来……
凤凰宫一向如此,几千几万年都觉察不出什么变化来,安姨扫累了起身歇息一会儿,就擦把汗的功夫,只见对面山头一道金光四溢,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了?
事出有异,安姨赶紧放下扫把回殿里去,那殿里还睡着尊贵的凰女大人,她得去看看……
白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梦就是一生,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竟是泪流满面,伸手茫然擦去,泪水冰凉刺骨。
一个梦而已,怎么就哭了。
安姨推开大门,看到她坐起来的一瞬间愣住,随后欣喜地冲到玉床边,“凰女,您终于醒了!”
白梨茫然地看着她,“我睡了很久吗?”
“已有三千年之多。”
竟是睡了这么久,难怪会做这么长的梦。她轻轻揉捏着额头,尚有一事不明,“安姨,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凰女下凡历劫,将前世忘得一干二净,想要想起自然得花些功夫……”
“历劫?”白梨有些愣怔,想到梦里的事情就像真实发生过一般,虚虚实实,分辨不清。
“是的,您在魔界名唤禾锦,历劫数千年之余。”
白梨好像能记起一些,她在梦里确实叫禾锦,可是再多的就是模糊一片,明明在梦里确确实实经历过,现在却一时想不起来。
“凰女还没完全恢复,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也是正常,多休息一段时间,慢慢也就恢复了……”白梨略略点头,她伸手将长发拂到脑后,露出她苍白无色的脸庞,那烈焰红纹却依旧烧得火热。她抬头往窗外看去,也能隐隐约约瞧见对面山上的一抹金光,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那对面山上住着谁,我怎
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凰女不记得也是正常,那神子重生于神殿之时,凰女还在历劫,是以不知。”
“神子……”白梨有些茫然,撑着下床,朝着窗户口走过去,“我怎么不知,神殿还有一位神子,是哪族之子?”
“神子名唤白黔,正是咱们白氏神族。”
“可白氏一族,不是只剩下我了吗?”
“凰女有所不知,他就是当初老神主和神木之女的子嗣,流落于人间,不久前才重生于神殿……”
白梨望着窗外,神色冷淡,“只怕这神殿又要掀起一阵风波了。”
“可不是嘛。”
“他回来有多久了。”
“比凰女早不了多久,过几月恰好成年。”
白梨略微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凤凰宫可好?安姨可好?”
安姨笑得十分随和,“也就那么几千年,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是啊,才几千年。
怎么感觉像经历了一辈子了呢。白梨望着窗外的梨花树,还跟她离去时一样,可是看花人的心境却变得十分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