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恢复记忆
禾锦没有心思再睡,翻身下床,说的第一件事便是:“子书,帮我复活靳褚吧。”
我想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子书从身后抱住她,呼吸变得冗长,过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禾锦手中寂出一鼎三脚樽,鼎中燃着森森红光,比猩红还要邪恶,“用此樽护法,可助我将灵力纳为己用,再加上你在我身边定然万无一失。”
余子书手臂又收紧了些,“可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事的,子书。”禾锦焦急地回头,抓住他的手,“我不想再等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得惊人,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好,我帮你。”
手指来到她额间,冰冰凉凉。禾锦缓缓闭上眼睛,对即将到来的事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迫切地等待着。
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知道如何去理清纷乱的思绪。
指尖燃起淡淡的金光,渐渐散开笼罩在周围,与炉鼎发出红光渐渐融合在一起。眉心渐渐现出一抹红色,正是那滴心头血,随着它一点点地被引出,禾锦脑中剧痛无比,咬着牙撑过去。
余子书捧住她的脑袋,吻上她的唇,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去转移她的注意力,手上的动作分毫不敢停,一旦停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齿间相交,禾锦的脑袋痛得要炸开了。
金光从她额间炸裂开,一滴鲜红的血液凝在他指尖,比最璀璨的红宝石还耀眼。
她被他紧紧扣在怀中,动弹不了分毫,脑中突然就直直闯入了一句话:“十七,你就是死也要带上我。”
他的声音包含凛冽,她却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脑中空旷得发疼,随之又涌入无穷无尽的画面,充斥着她的记忆。
“你是谁?”
“笨女人,你不是在帮他渡劫,而你就是他的劫。”
“你喜欢我的血,我喜欢你的身体,这应该是一场公平交易才对。”
“我不做狐狸精,我要做你的男人。”
“可你太宠我了,那种宠能让人上瘾。”
“我一向自私,喜欢你就会一直缠着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要缠到你喜欢我为止。”
“你最难最落魄的时候,都是我陪在你身边,余子书可能如此?”
“你觉得孤独,我来陪你,你看不见,我就做你的眼睛,你走不动了,我会背着你继续走下去……”
“如果你讨厌我了,也不要告诉我,藏在心里骗我一辈子,我不想知道。”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我了,也不要告诉我,我怕你喜欢之后又不喜欢了,我肯定会发疯……”
“你与他有十世又如何?我与你可以有百世,千世!只要你愿意,这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我就是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会胡思乱想,也请你,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想要你,一直都是你,三千年前是你,三千年后也是你,除非我死!”
“你说过会宠我一生,护我一世,这才三千年就厌倦了?”
“你明知道我与他不共戴天,还要这样折磨我。十七,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刻薄?”
“那我就化作厉鬼,生生世世诅咒你,纠缠得你不得安宁。”
“十七,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死都不会离开。”
“你要我走,我便走,但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你欠着我,一辈子都别想还清。”
“十七,我会让你后悔,一定会!”
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那日靳褚灰飞烟灭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眼前,无数光点落下来,可是一触碰就化了,什么也留不下来。
禾锦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都要死掉了一样,余子书在她耳边一直与她说话,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那一抹红衣,于风中摇曳。
靳褚,你说要让我后悔,你果真是做到了。
禾锦的记忆戛然而止,如流星急剧落下,怀中的炉鼎也随之滚落下去。余子书一把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才发现她眼底一直是有泪的。
他轻轻吻去她的眼泪,温柔道:“你还有我,别哭了。”
禾锦似乎真的能听到他说话,渐渐安静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无限温柔中总带着落寞,“你这样让我很担心,答应我,别再去想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我怕你会走火入魔,我去取神泉之水,你等等我。”余子书轻声安抚着她,凝起一道结界封锁了整个屋子,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禾锦在黑暗中总能听到一个让她安心的声音,就如同清泉能洗尽她内心的污浊,洗去所有让她伤心难过的情绪。
“十七。”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一直蛊惑着她,步步为营,“我就在这里,你醒过来就能看到我。”
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
“十七,真的是我。”他勾起唇角朝她伸过了手,“来,到我这里来。”
禾锦迟疑着走过去,把手伸过去的一瞬间又犹豫了,面前的人突然化成一道黑烟,面目狰狞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黑暗当中。
“啊——!”禾锦从噩梦中惊醒,轻轻喘息着,她略微僵硬地转过头,瞧见一身红衣。
伫立在床边的那人语笑嫣然,一头银发泻下,美不胜收,他用那双能蛊惑人心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扬起噬人心骨的笑,轻声道:“十七,过来。”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看过这张脸,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地想他,哪怕明明知道只是一个幻影,也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幻影消失了,禾锦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迟来的心痛密密麻麻地席卷着一切,痛得难以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失魂落魄地想站起来,双脚无力又摔了下去。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去,滚烫灼人。
靳褚,你要我后悔,果真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