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年的房间。
滕玮推门进去,一看。
时承正坐在滕年的床上,陪着她玩跳棋。
“你比杰西还聪明啊!有机会的话,你去和杰西比下!”滕年愉快的声音传到滕玮耳里。
“年年,吃饭了。”滕玮走到滕年跟前,弯身拉了下她的小手,“麻麻,对面的帅锅锅真坏,都不让我,害我输了好几次。”
时承:“……”
“是吗?”滕玮干笑着,“好了,我们下去洗手吃饭。”她一把抱起滕年,看都不看时承一眼。
时承无奈扶额,收拾好床上的棋盘后走了出去。
楼下餐厅。
时承坐在滕玮母女对面,苏盈盈坐在滕玮一旁。望着桌上的菜色,时承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糖醋排骨、清蒸鱼、糯米蒸南瓜、丝瓜鸡蛋汤、清炒西兰花、烤土豆……
时承不得不感叹。
三年的时间,某人变化挺大的。
厨艺貌似长进了。
滕玮抿着唇,偷偷瞥了时承一眼,见他打量桌上的菜,心没来由剧跳,手心冒出汗来。
“麻麻,我饿了。”滕年的话拉回了滕玮。
“那开吃吧。”滕玮看了滕年,又扫了一眼时承和苏盈盈。
她夹起糖排往滕年碗里放,然后端着米饭开吃了,悄悄抬眸瞧见对面时承夹起一块排骨送进嘴里,更加紧张了。
他吃了进去咀嚼着,脸上并没什么强烈的反应。
见状,滕玮皱起了眉头。
不会吧?
她清楚自己的厨艺,并没那么好到上天。可他毫无表情二话不说是几个意思呢?
滕玮怀着各种情绪,默默垂眸吃饭。
晚饭后。
滕年缠着时承上楼陪她玩游戏。而苏盈盈帮滕玮洗好餐具,一并收进橱柜里。
“滕姐,我明早就要回去了。”苏盈盈突然出声。
滕玮一愣,“怎么不多留几天?”
“不了,你家里来了人,我在这也不方便。”苏盈盈笑道,“何况,我答应你的事可没忘呢!”
听到后面滕玮懂了,“你要去找翊文?”
“嗯。”苏盈盈大方承认,“滕姐,好好把握吧!我看得出来,年年很眷恋时先生,这是父女天性,血浓于水,任何人阻挡不了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告诉年年为好。不然年年自己发现了,结果就不一样了。”
滕玮咬着唇,不语。
“你一点也不打算和时先生复合吗?”苏盈盈一脸凝重,“如果没有的话,最终受伤的还是年年,你也看到了,如今她黏着时先生不放。还是趁早做好准备吧!”
“找到翊文,我会告诉他我的心意。”苏盈盈望着滕玮眼睛,“至于以后他会不会接受,就不是我的事了。”
滕玮看着她,泛起了一丝心疼。
“盈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我要缠着他!我那么喜欢他,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我呢?我才不要放弃!”苏盈盈不甘地道。
滕玮:“……”
她觉得这姑娘有点霸道可爱。
颔首附和:“是是是,我家盈盈那么人见人爱,他要不喜欢就没天理了!”
苏盈盈白了她一眼。
“你就会欺负我!”她狠捏了滕玮手臂一把。
“哎,我是真心的!”滕玮闪开躲避,赶紧走出了厨房。
“那你走什么啊?”身后苏盈盈大叫。
**
时承从滕年的房间出来,跟着滕玮去另一间客房。而苏盈盈睡在对面的隔壁。
“好了,你的房间有浴室,自便吧!”滕玮说完准备离开。
“阿玮。”背后时承声音响起。
滕玮背影一僵。
“你不打算原谅我吗?”时承走到她面前,两人面对面。时承目光直落在她脸上,不放过她面上丝毫表情。
滕玮神色疏离,清冷道:“你想我怎么原谅你呢?”
时承眸光深幽地盯着她。
“好,不提原谅,那年年呢?你一直没给我答案,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霎时,滕玮笑得花枝乱颤。
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捂着肚腹看他,“你凭什么以为年年是你的孩子?证据呢?”
时承闻言,一步一步走近她。
“就凭她长得像我!”他斩钉截铁,蓦地抓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彼此之间贴得密不容针,“何况你这房子,一点男性气息都没有,包括男性的生活用品。要说你结婚了,为何男主人迟迟不出现?你一个已婚女人,竟由丈夫之外男人住你这里?”
滕玮脸色发白。
“年年的年纪,我大致推测出来,估计是三四岁的样子,方才陪她玩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年龄。这不是你离开我的那会儿吗?”
滕玮唇齿打颤,眼红地看他。
两人对峙良久。
“她是你孩子又怎么样?你想抢走她吗?”突然她不想藏了,直接承认。时承嘴唇抿着,盯着她看。
“抢走她,那你会跟我回去?”他说。
“时承——”滕玮浑身发颤,“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蓦然泪流满面,恨恨盯他,“你玩弄我的感情还不够吗?竟还想抢走年年,你这人怎么不下地狱!”
时承拧眉看她,“我何时玩弄你感情了?”
见他死不认账,到现在还抵赖,滕玮越想越气,“你没玩弄吗?你敢发誓你没有吗?”
“三年前你生日那会,你是怎么说我的?你当那么多人说,有考虑我感受吗?亏我掏心掏肺对你,你就是那样对待我的?”
滕玮越说越激动。
时承深深蹙眉,一脸的不解。
滕玮心里冷笑。
“她呀,不过是我下的一盘烂棋。”滕玮当着他的面,说出生日那会他对那么多人说的话。
时承微微惊诧,眉梢上扬。
“我是烂棋。我是你下的烂棋。”她另一只手狠狠甩了他耳光。时承骤不及防,脸被扇向一侧。
“可偏偏我这烂棋还生下你的孩子,如何?满意不?”她咬牙切齿看他。
时承低低笑了,他别过脸看向滕玮。
眼眸犹如星光那般璀璨,嘴边勾起深意,“那你一定是没听我后面说的话。”
滕玮一怔。
“人生如棋,棋局万变,落子无悔。我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棋,有好也有坏。”他重复着生日那会说的话。
他缓缓凑近,凑到她耳畔,炽热的呼吸烫红了滕玮的耳尖,一字一顿道:“滕玮她呀,不过是我下的一盘烂棋。她是我第一次失手下的最糟糕的棋,她是意外,我致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