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滕玮做好了晚饭。

餐桌上摆放着清蒸鱼、清炒土豆丝、西红柿鸡蛋和香菇青菜。

这些物价,在他国超市当然不低,好在滕玮经济收入绰绰有余,这并不足以成为她的烦恼。

她忧心的是,滕年上幼儿园的问题。

想把她送到市区读书,可又舍不得;放在她身边吧,又担心耽误孩子的一生。

前几天她和约翰太太说起了这个问题。

约翰太太提议滕年和她家的温妮一起上同一个学校,也方便她来接送,学费更不会超过她的经济收入范围。

但她并没有立即答应,只说了句回去考虑。

最近她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麻麻,你今天烧得有点多了,会吃不完的!”滕年走到餐桌,小胳膊小腿一并用力,扶着椅子爬上并坐了下去。

滕玮脱下围裙,走了过来坐在滕年的对面。

“不多,你尽量多吃些,好长高个子。”滕玮看着坐在眼前的小小一只,嘴边泛起笑意。

“哼哼哼——”滕年鼻腔发出一连声。

“吃饭吧。”滕玮往她碗里夹了些鱼肉,已为她挑清了鱼刺。滕年捏起兔子图案的小筷子夹鱼肉送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她微微眯着眼,那一刻仿佛和谁的影子重合。

滕玮眼神一瞬有点失神,心莫名其妙有了一丝紧张,脱口而出,“怎么样?我有进步吗?”

滕年听到她这样的话,蓦地出声道:“嗯,好吃啊!”

滕玮思绪被她打断,赶忙回了魂。

她浑身打了颤。

待反应过来对面是她的女儿,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下一秒又恢复如常,她颔首,“是吗?你每次都说好吃。”

滕年睁着大眼睛盯着滕玮。

“麻麻,你刚才怎么了?”

滕玮端着饭碗,正吃着米饭,听到滕年如此问她,不由得被呛了下。她放下碗筷,拍了下胸。

“什么怎么了?”她莫名心虚起来,不敢直视滕年的眼睛。

有时她发现滕年和某人有一拼,尤其眼神毒辣犀利。

“麻麻,你又把我当成某人了!”滕年故作叹息地说。

滕玮瞪着她,如同炸了毛的猫,“哪有?什么某人?”

滕年眼珠灵动一转,“麻麻,明天就周末了,你说干爹会不会过来看我们?”

滕玮眉心一拧,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你想干爹了?”

滕年用力点点头。

“是啊,我想干爹,上次他来看我的时候还是我生病发烧,后来我好了他就走了。你说明天周末他会不会来看我?”

不知怎么滕玮莫名有点抓狂,她稍微扶额,尽量心平气和放低声音,“年年,你干爹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尽量不要去打扰他。我不希望你过多期待。”

闻言,滕年小脸透出几分失望和委屈。

“可是麻麻,干爹答应过我的,他说周末不忙就会来看我,而且他很喜欢我!”滕年声音软糯,带有一点试探,“而且干爹还悄悄和我说了,他一直喜欢你。”

滕玮一怔,“他何时和你说的?”

“应该是我病好了以后吧,反正他就是说了。”滕年突然下了座椅,往滕玮的方向走去。

“麻麻,我觉得干爹对我们很好,我喜欢他。”她走近滕玮,拉着她的手。

滕玮双眸深深瞅着她,终是叹息,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年年,麻麻和你干爹是不可能的,你干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麻麻配不上他。”

滕年仰起小脸对上滕玮的眼睛,顺势地问:“那麻麻,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呢?他有干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