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很快结束,快到滕玮都不知道今晚吃了什么。

她一路魂不守舍,任凭时承牵着她走回家里。

开门进屋,滕玮摸着黑换下皮鞋,预备走进卧室,还不待她走几步,倏忽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回玄关处,整个人连连后退,“嘭——”她被甩在门背接着腰身被人搂着,整个人腾空被抵在门板上。

滕玮被摔得双眼发蒙,后背一阵密密麻麻的痛。蓦然回过神来,她双臂揽着时承的脖颈,双腿夹紧他腰侧,头微微仰着,低低喘气。

脖颈处处火热黏湿,时承头埋在她的颈窝,灵巧的舌尖所到之处点燃了她微凉的肌肤,撩得她浑身软酥,心痒难耐。

接着衣服陆续落地。

意识逐渐迷离,身下越来越酸胀,攀附在男人身上,双手指甲深深往男人背上抓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脚趾头禁不住朝上抖动,因为疼痛,滕玮隐隐地哭出声来。

客厅,细微响起女人痛苦的呻吟和哽咽。

猝然声音消寂,她被男人翻了身硬按在门上,后背触及滚烫的热源,两副赤身贴的严丝合缝。滕玮脸颊艰难地被抹了过去,男人细细吮吻她的嘴唇。

滕玮张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熟悉的床上。

旁侧,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举目望去,她抬手抚上他如雕刻般的脸,缓缓地来到他的眉心。

那里几乎褶皱着,从未舒展过。她轻轻地为他抚平,揉捏。

或许是她用了力,又或许他未深眠,就在她揉捏时候,时承睁开了双眸,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并未移开。

今天的他,让她害怕,亦让她担心。

她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今天和杨排风见面,给他看的那个黑皮本子。

那本子,突如其来让他们之间变了味,杀得她防不胜防。

两人醒来就那么对视着,从未说出任何一句话。

良久,她弯了嘴边,终是出声:“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时承默不作声,凝视了她很久。

滕玮等了半天,见他不打算解释,心情如同乌云压顶,渐渐眼角有了湿意,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想在他面前脆弱,捏着被子准备转身,时承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渐渐凑近她,倾上身低头吻了她的唇。

这场吻,不似之前的粗暴急促,它轻柔细腻,一点一点地参进滕玮的心扉,给予她深深的慰藉。

直到彼此呼吸受阻,时承松开了她的唇,前额与她相抵,大手抚摸她的脸颊,“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滕玮眯眼睃他,尽管他口口声声叫她不要乱想,可她还是忍不住,看似漫不经心,却暗藏剑刃:“时承,我是你的垫脚石是吧?”

抚着她脸颊的大手一顿,时承一瞬不瞬盯着她,彼此呼吸一刹停止,空中气氛一瞬令人窒息。

时承眸光闪烁,随即抚着她的脸,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滕玮鼻前一阵瘙痒,却听到他低醇的嗓声在耳畔响起,含糊其辞道:“大晚上煞风景,皮痒了,嗯?”

不待她出声,男人再次堵了她,堵得她咽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一夜很漫长,窗外寂寞无声。

**

翌日,欣和集团。

滕玮不再坐于总裁办公室,滕长泽让她挪到张欣的董事长办公室。

从今,张欣的办公室正式归属了滕玮。

此时,滕玮和时承正坐在会议室开会。公司上下已知时承被张欣提职做了副总,即副总经理,而滕长泽是总经理。

他们现是滕玮的左膀右臂。

早前张欣那辈的原董事会员被张欣走之前大刀阔斧换血,基于滕长泽在美国的财脉,重新为公司注资了新的股东。

会议厅在座的每一位全是新面孔,人人凝神凝听,正色严容,看着滕长泽在台上不断闪换的文案演示,除之以外后方还有大屏的视频会议,视频里各坐着欣和集团各地分公司的高管。

尽管全场会议显得隆重肃穆,但坐在首座的滕玮,微微蹙眉。

倒不是觉得滕长泽某些地方说错了,而是这长达两个多小时的会议让她不胜其烦,愈发觉得索然无味,加上昨晚时承模棱两可的态度,更加心烦意乱。

“好了,会议到此结束。”滕长泽关了演示软件,走下了台,他侧眸看了滕玮一眼,很快移开望向某一角,“接下来各部门将作出新方案,限你们一周的时间结合我方才的要点构思规划公司未来的纵线发展。”

会议顿时亮了灯。

滕长泽坐在滕玮的旁侧位置,“现在其余的部门经理先回去吧。”

接着一些人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滕玮再也坐不住了,她看了一眼滕长泽,问:“我可以离开吗?”

时承坐在她左边的位置,一身商务西装,手上敞开一些文件资料,闻声他从文件抬头,转眸看向滕玮。

滕长泽脸色下沉,话语还未从口中说出,时承先一步出声:“让她走吧,她坐不住的。”

见时承发话了,滕玮不再耽误下去,她干脆起身,当着其余股东和一些高管的面,离开了会议室。

滕长泽一脸不满,望着时承,低斥:“你太宠她了,看看她这样下去还能做什么?”

时承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好了,我们开始吧!”

滕长泽望着他,满心的无奈。

董事长办公室。

滕玮一进门走到沙发处坐下,在茶几上倒了水,一杯又一杯地灌着。

然后她取起原本放在沙发上的包,从里摸出了手机,翻开联系人拔了张欣的号码。

她以为张欣会来公司,之前电话里让她来公司签合同,结果却是滕长泽递给她早已签好的文件,上面只差她的签名。

现在她急于找张欣,她要当面问她一些问题。

到底杨排风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那黑皮本子上会有她的名字,为什么时承看到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以及杨排风小时候是不是来过滕宅。

太多太多的问题,同肆长的藤蔓不断缠绕她的心头,勒得她呼吸发疼,愈堵愈难受。

呼叫了一遍又一遍,张欣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看了下时间,快到了中午,她顾不上那么多,抓起包取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期间因为急走,她不小心撞碰了人,弄得人家手中文件散地四处。

“对不起。”她看也不看,只撇下三个字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