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长泽蹙眉,他刚欲说什么被杨老太爷打断了。
“对,阿玮你说的对,是我们杨家的错,杨家对不起你们,时承于我们有恩,我们一定会救他。”杨老太爷说。
“爷爷——”
“爸——”
杨晨锐皱眉看着滕玮,他一脸沉得难看,自己的爷爷被人教育,他内心总归是不舒服的,“阿玮姐,话不该这样说,时承出事,是我们杨家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他。但这和我爷爷没关系,他都不知道时承要去救小风,这次是我和时承两人擅自行动。”
滕玮掀眼皮看着杨晨锐,毫不客气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杨晨锐一愣,不意她会这样说。
滕长泽看不下去,他连忙拉拽了滕玮一把,训斥:“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别人。”
滕玮一把甩开滕长泽,她现在只凭一股心火撑着,理智全无,她昂首盯着滕长泽,“还有你,要不是你和张欣非要我和时承来这里,他也不会出事。”
“公司的事你爱操心就操心,关我什么事?我不稀罕当什么总裁,你们喜欢给你们就好了!”
“张欣害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尹漾,现在还失去了时承,她究竟要害我多少会才罢手?”滕玮越说越激动,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和她伤害我还不够吗?”滕玮悲痛欲绝,猛地靠在墙壁上,手紧紧抓起胸前的衣服,她呼吸一时困难,不得不张嘴大口喘气。
滕长泽眸底闪过痛楚,他一脸悲伤地看着滕玮,一时他感到无助。
杨老太爷、杨晨锐包括今天其他杨家人在内,无不以一种复杂目光在滕玮和滕长泽身上来来回回。
傅磊看到这场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叹息。
“阿玮姐,你怪我吧,时承是为了我而受伤的。”
乍然,一道声音突兀打破了气氛。
众人齐刷刷望向声源处,是杨排风。
还有杨正天的夫人,和一些其他杨家女人,包括杨晨锐的母亲,杨老太爷的四女儿五女儿。
滕玮泪眼蒙眬,她抬眸看着前方杨排风,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
“小风,你怎么过来了?”杨老太爷轻斥。
杨排风左右手被她母亲和杨晨锐的母亲掺扶。她本就浑身无力,在被关着时候没有吃什么东西,那些绑匪只给她水喝。
她就靠唯一的水支撑到现在,支撑到时承和杨晨锐救她。
不然,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爷爷,我没事,我不放心想过来看看。”杨排风缓缓走向滕玮的方向,她慢声细语,“我知道你在怨我们杨家,但这都和我家人无关,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因我而伤,我会负责到底的。”
不知怎么,听到她这样的话,滕玮笑出了声,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慢慢靠着墙壁支撑自己。
“你该怎么负责?”她问了一句。
杨排风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不会出事,我相信他,他一定不会出事。”
两人目光就那么直直地对上了。
抢救室外,静寂无声。
“是吗?你那么相信他?”滕玮慢慢地走了过来,她走得摇摇晃晃,几乎人就要倒下了,可偏偏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定。
“阿玮,你要干什么?”滕长泽连忙上前扶她一把,却不料被她狠狠一推。
杨老太爷见状,眉心微拧。
傅磊看着滕玮那架势,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不妙,于是连忙起身抬起脚步,来到杨排风身边。
滕玮瞥见,嘴角泛起凌冽的弧度。
她慢慢来到杨排风面前站定,与她平视,眼眸不起一丝波澜。
两人对视了三秒,杨排风出声了。
却不是对滕玮说的,而是身边的人,“妈,大娘你们先放手,我有话要对阿玮姐说。”又看了一眼傅磊,“磊,和你没关系,你不要管。”
杨二夫人和杨大夫人只好放下,退后了些。
傅磊看了杨排风一眼,又望着滕玮,他举棋不定,最后还是退下了。
“阿玮姐,我知道你生气。时承他不该救我,但他既然救了我,我杨家一定会救他,不会让他白白牺牲。”杨排风一脸凝重,她目光认真望着滕玮。
“啪——”
刹那杨排风脸被扇向一侧,身体摇摇欲坠。
众人一惊,万万没想到滕玮会打人。
“杨排风,这是你欠我的,你不该骗我,利用我!”滕玮缓缓放下发麻的手,她用尽了力量,但也到此为止。
傅磊比其他人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扶稳杨排风,接着挡在杨排风身前,身侧的大手握了又握,一脸绷着,双眸盯着滕玮,似是在按捺着情绪,“滕小姐,时承已经和您说明白了,还请您不要找小风的麻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说那样话对您,我向您道歉。”
滕玮冷笑,昂头乜他一眼,“傅先生,你多次插手,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傅磊拧眉,“不是的,我——”
“怪不得你这么没种,你喜欢杨小姐,却不敢追她,你怕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处处帮她推向时承。”
“我没那么大方,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看谁不顺眼就不顺眼,你所作所为都让我瞧不起你!”滕玮神态透出深深的蔑视。
“杨小姐你也是,你喜欢时承,所以利用我欺骗我,甚至在恒阳假装不认识我。”滕玮透过傅磊肩膀看向杨排风,只见后者脸色煞白,浑身微微颤栗,可她一点也不同情,“就连我到你家,你也费尽心思向我打听时承的事。”
“若不是因为你,时承不会救你。”滕玮冷冷瞥她一眼。
“你不要说了!”杨排风忽然尖叫。
她猛地挥开了傅磊,慢慢走近滕玮跟前,“是的,我是故意怎么样?我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我也不想与你相识。”
“那次在时公馆,我和他见面了,那是他出来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杨排风说。
滕玮心中一颤,她差点要出现了幻听,手慢慢攥紧,“时公馆?你和他见面?”
“对,就是他那个二叔的家,他弟弟订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