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时应斌正在招呼其他来宾。
当他眼角余光瞧到宴会厅近处的宴桌上,他的弟弟妹妹正和宋家相谈甚欢,微微挑眉。
于是,他抬起脚步走向那里。
越近,越能听到一些欢声笑语,倒是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时应斌嘴角勾起些许嘲弄。
“谈什么这么高兴?”
刹那,气氛冷场了。
少焉,宋刚站起身,他说,“二爷,祝贺祝贺,近来可好?”紧跟着时应康也起了身,何梅婷、时应慧、文子贤、……
还有一些小辈们。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
是滕玮。
倒不是她搞特殊,而是她本性使然,她没兴趣,更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反正时承对他那个二叔也不怎么敬重,她一个外人更没必要了。
至于这一桌的人,除了时承和三婶一家,她不需要刻意去顾忌。
时应斌笑了笑,“宋董客气了,我还好。”
“都坐下吧,坐下吧。”时应斌摆摆手。
于是,每个人再次坐下了,但氛围没之前那么热闹。
宋玥悄悄靠近了滕玮,低声,“滕姐姐,您刚才很牛啊,我喜欢!”
滕玮莫名其妙,她目光茫然地望着宋玥。
几个意思??
“刚才大家都起身了,就您没有,干的好!作为阿承哥哥的女朋友,不需要退让情敌那一方。”
滕玮嘴角抽了,她真的没想到宋玥会有这样想法。
“就算赵凯静嫁给了时翔,是阿承哥哥的弟妹了,但毕竟这身份来得别有用心,有悖常理。”
这下滕玮倒是惊讶了,这妞儿三观挺正的。
一旁的时小筝听闻,也开口道,“虽说她和承哥哥曾经有过婚约,但这样做于她本人名声有损,这就是家风的问题了!”
滕玮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感叹,“你们思想……”
时小筝和宋玥纷纷看向滕玮,眼睛睁着大大的。
滕玮:“……”
“你们真可爱,三观挺正的。”
时小筝和宋玥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又观了滕玮一下。
这时,时应慧却站了起来,她走到时应斌跟前,“二哥,过来下,我们兄妹谈谈话吧。”
时应斌颔首,拉开座椅跟着时应慧离开了。
滕玮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方才时应慧对时应斌的语气那么熟稔、自然,不像三婶三叔一家那样,与时应斌之间有隔阁。
“滕姐姐,想必您一定好奇吧?其实四姑姑和二叔是一母同胞。”时小筝对着滕玮说。
滕玮面上倒是讶异。
“我爸爸和大伯是同一个妈妈生的,也就是我们的奶奶,她是爷爷的原配。那时候奶奶身子不好,刚生下大伯后一直多病,但爷爷的妈妈,也就是太太,她嫌我们奶奶身子不好,不能多子多福,就让爷爷再娶小妾,也就是二奶奶。”
“二奶奶就是四姑姑和二叔的妈妈,后来奶奶身子慢慢好了,生下了我爸爸,但二奶奶就不幸了,她是难产而死的,最后保了四姑姑。”
滕玮:“……”
她可以说她有点听晕么?
时小筝看了下滕玮,“所以,四姑姑和二叔一向感情还可以,四姑姑一半是由二叔带大的,他们都是由我奶奶来抚养。”
“可是二叔和我爸爸、大伯,向来私下针锋相对,感情不和。大概是因为爷爷,不喜二奶奶的缘故吧。”
滕玮明了,难怪呢,时承对他那个二叔也是这样的。
滕玮正要抬眸看着时承,谁知他人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微微一怔,她扭头望向四周。
“滕姐姐您看什么?”时小筝疑惑。
宋玥这次“嗤”了一声,“你够笨的,没看到刚才滕姐姐瞥阿承哥哥那儿吗,谁知道他人不见踪影。”
“啊?”时小筝叫了一声。
她也顺势看去,果然,座椅上,空空如也。
没看到人,奇怪的是文旻也不见了。但自家哥哥和阿建哥哥还在,于是她唤了下时铭。
“哥,承哥哥去哪儿了?”
时铭正和宋建聊得起劲,冷不防的被人喊了,他仿佛一下子断片了,忘了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目光移到时小筝身上,脸色很臭,语气不爽,“不!知!道!”
时小筝瞧时铭这样子,她怒色,猛地站起身来,“喂你什么态度,我可没得罪你!!”
“你还真得罪我了!”时铭怼了回去。
“唉哟,你家两孩子吵架了!”苏雯拍了拍何梅婷的手。
何梅婷看了过去,神色微绷。
时应康这时皱眉责斥:“怎么了你们,大庭广众的,别丢人现眼,小筝你坐下,时铭你好好说话!”
“你们怎么了?”何梅婷开口。
滕玮不能不说话了,她语气平淡,“三婶,都怪我,我没看到时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小筝就替我问了时铭,打断他们聊天,挺不好意思的。”
何梅婷“哦”了一声。
“你是怎么回事,妹妹问你话也有错?和妹妹吵架有意思吗?当这儿是家里嗯?”何梅婷厉斥了时铭。
“你哥去哪儿了?文旻人呢?”
这下宋刚和文子贤也看了过来。
这一桌的人方才各自聊天,谁都没发现时承和文旻此时不在座椅上。
时铭摸了摸鼻子,一声不吭。
苏雯也拢起眉,她目光瞥向了宋建,“宋建,你说,时承和文旻人呢?”
半晌,宋建开腔。
很简单的一句:“他们有话要谈,这儿不方便。”
何梅婷不理解了,“什么要紧的话?这儿不方便,那哪儿方便?”
宋建不再出声了。
“好了好了,阿梅,既然孩子们有话,那也没什么事了。”时应康说完又看向滕玮,“阿玮,阿承一会就回来,没事的。”
滕玮微微一笑,点头。
倒是时铭目光清淡扫了滕玮一眼,滕玮不经意瞅到,心没来由发紧。
她眉心一皱,时铭那眼神什么意思呢?
宋玥上前握了下滕玮的手,“滕姐姐,没事啦,估计他们一会就来啦!”
时小筝脸色也好多了,她懒得看时铭了,也往滕玮身边近了近,揽着她手臂,“放心好了,他们大男人八成方便去了。”
她嘴边微翘,打趣道:“滕姐姐,您是不是很在乎承哥哥啊?看看,他才离开不久,您就慌了。”
滕玮浅浅一笑,不语。
不知为何,她突然心神不宁,有一种不安的因子往她体内四处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