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时宅。

长长的柏油路两旁矗立一排排高大粗壮的梧桐树,那一片片梧桐枯叶纷纷飘落,在秋风吹拂下满天飞舞。

渐渐黑色越野车离主宅越来越近了。

当时承驶到时宅大门处,门卫处的值班保安看到主人回来了,推门出来走到时承跟前接下了时承递过来的车钥匙。

“等会你去放在停车场。”时承道。

“是,时先生。”保安恭顺回复,然后站在一边等候。

时承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秋风啸啸扑来,睡在副驾上的滕玮惊醒了。从时承开车起她脱下高跟鞋曲着双腿抱胸睡到现在。

时承往她身上套上外套,滕玮睡眼迷蒙,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到了?在哪儿?”

时承从副驾上横抱滕玮,顺手捡起滕玮散在副驾下的高跟鞋,偏头示意站在一侧的值班保安。保安会意对着时承点头,走上前关好副驾车门然后来到驾驶座发动去停车场了。

“我家,等会吃了药再睡。”时承边抱边走,轻轻回道。

“哦,快点吧,冷。”滕玮拢紧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

“你如今使唤越来越顺手了,怎么回报我?”时承垂首望着怀中人儿,忍不住低下头脸贴着滕玮的脸颊。

滕玮没回应,在时承怀中昏昏欲睡,眼皮有一下没一下耷拉。

时承迈开大步,眼前的黑色中式雕花大铁门自动缓缓敞开,管家时业已经在门口等着。

“大少爷,要给这位小姐安排哪个房间?”时业眼明心亮,大少爷亲自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关系肯定不寻常,他不能随意怠慢。

“不用业叔,您先去上楼打开我房间的门,然后送上温水来。”时承快步走入客厅,此时的客厅佣人不多,他们有些早已下班回家了。

时业微微诧异,大少爷从来没有带女人到自己的房间来,如今破天荒第一次,他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为时承感到开心且遗憾。

开心的是他的大少爷有人喜欢终于苦尽甘来;遗憾的是老爷和夫人再也见不到大少爷的幸福。

他难受得眼眶湿润,感到一阵阵心酸与哀痛。

时承没发现时业的异常,他此时此刻一颗心都扑在滕玮身上,哪顾得上旁人。

好在时业走在时承前头,他悄悄拭了拭无声落下的泪水。

时业走到时承二楼的房间,解锁打开了门,“大少爷我先下去了,除了温水还有什么要的?你们吃饭了吗?”

“煮些两份营养粥吧,做好了放在客厅茶几桌上,我自己去拿,您不用忙活了,早点休息吧。”时承抱着滕玮摸黑走进了房间。

时承轻手轻脚在大床上放下了滕玮,然后按了床头柜上台灯的按钮。

“噔——”

房间刹那一片鹅黄灯光微亮。

滕玮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刺眼,修长白皙的手挡在双眼前,“开灯干嘛,我要睡觉。”

“等下先喝些粥吃些药,再睡吧。”时承无奈好笑看着滕玮,这女人脾气越来越大了,使唤他越来越毫无忌惮了。

忽地床边下陷,时承坐了下来,拿下滕玮挡在双眼前的手放在他手里,仔细摩挲。

滕玮瞳孔映入男人英俊坚毅的侧脸,浓密剑眉,一对内双眼皮的眼睛,高挺鼻子,微薄嘴唇。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时承。

时承正低眉轻轻按摩滕玮的虎口穴位,想帮助她缓解疼痛。

“好些了吗?再疼就先忍忍,吃完饭就吃些药吧。你手这么冷,要不要洗澡?”

时承还在揉着,滕玮一时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