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有谁说师姐半句不好,唐小白都恨不得跳起来打人,眼下张泽成干出这种事,他不直接下死手已经算是有分寸了。
相较之下还是夏美丽比较理智,跳入海中把张泽成救了出来,不过也就是救出来而已,仍在岸上便领着唐小白离开了。
路程不近,但两人并没有打车,一路上师姐都是板着俏脸若有所思,唐小白也咬着牙,心里还在为张泽成的行为感到愤怒。
“小白,筒子楼怕是不能回了。”半晌,夏美丽突然说道。
唐小白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师姐你不能回,但我可以回,既然张泽成把弟子透漏给神秘杀手了,那后者一定会去,正好,我现在伤也好了,干脆就趁此机会把他解决,免得一直后患无穷!”
说话时,唐小白咬牙切齿,颇有一种幼年豹子展露獠牙的既视感。
夏美丽苦笑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唐小白道:“小白,你怎么不明白呢,其实我回不回去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你才对!”
“啊?”唐小白一怔。
“你想呀,神秘杀手如果想杀我,无论是烧烤一条街那次,还是后来的佳豪网络会所那次,他都有机会的,但为什么他没杀我?甚至网络会所那次,子弹直接就是奔着你去的?”
唐小白哑巴着眼睛,脑子转的有点慢。
“唉……因为对于我,他是想要活的,但你在我身边很碍事,所以他如果遇见你,一定会先除掉你的!”
“奥……那不是正好嘛,我也想除掉他呢。”唐小白还没明白。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我的意思是,我宁可自己落入他的手里,也不想让你去拼命,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听不懂人话嘛?!”夏美丽激动的大吼起来,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连累了唐小白,可哪怕是连累,要她说些温柔软语,她也是说不出口。
“唐小白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你师姐,你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刻在我身边可见范围之内,上厕所都不例外!”
唐小白又愣住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不是很明白,明明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师姐怎么就不让动手呢?
因为,需要冒险的是他,他可以不把自己当回事, 夏美丽却不能,只不过他那脑子想不透这层而已。
此外,也得说夏美丽千好万好就这一点不好,哪怕都把唐小白放在心门槛里了,表达的时候也是一副暴躁样子。
“那咱们去哪啊师姐?”沉默过后,唐小白弱弱的问道。
“不知道,先找个宾馆住下来吧,我分析,神秘杀手应该是没有同时应对咱俩的能力,不然他也不至于总在暗处伺机偷袭,所以只要咱俩寸步不离,他应该没什么机会。”
唐小白偷偷撇了撇嘴,他跟神秘杀手是正面对决过的,虽然那时候他落了下风,但必须得说,那时的他,伤势未愈,距自己真正实力差着好大一截呢。
虽然他也知道,全盛状态下也未必就能稳胜对方,但至少五五开的自信还是有的。
夏美丽一眼就看出唐小白的心思了,而且她也最怕唐小白有这种心思,从而偷偷擅自行动,于是立刻板起一副前所未有的郑重神色,扳过唐小白的肩膀,耐心的道:“小白,你要知道,对方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跟你来什么正面对决的,他可以狙击偷袭,可以暗杀,可以用迷药,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杀人的选择向来都会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你以为自己很强,可你强的过毫无预兆的子弹?”
“强不过……师姐我听你的。”唐小白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上一次要不是师姐挡了那记子弹,现在自己也没机会站在这里跟师姐说话了。
“师姐,你后背的伤还疼嘛,大师兄说没痊愈之前,阴冷天可能会很疼的。”
看着唐小白关怀的神色,夏美丽抿嘴笑了笑,“不疼,姐又不是一般的小女生,那点伤不算什么,而且都这久了,痂都快脱了。”
“奥……那啥,师姐你知道不,其实吧……”唐小白吞吞吐吐,他突然间有几句特别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嗯?怎么了?”夏美丽扑闪着大眼睛,温柔的看着唐小白。
“其实……哎呀,就是如果能够,你愿意帮你承担一切痛苦,精神上,身体上,一切一切!”唐小白红着脸道,自己说完自己都有点害羞,连忙低下头去。
等了好久,师姐也没回应,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
“师姐你这么瞅我干啥?”抬头,只见夏美丽正故意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他,嘴角上,却是有遮都遮不住的浓浓甜蜜化作笑意。
“你说干啥,我在想啊,你这个傻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嘴甜了,说的我差点信了呢。”
“我没有!我说真的!”唐小白急了。
“切,我才不信,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上当的单纯小丫头呀?”夏美丽一拧身,背着手朝前走去,一向是一副大姐大做派的她,此刻的步法竟有点羞答答的意思,像极了没谈过恋爱的丫头被人第一次表白。
这个时候,如果唐小白能冲过去把师姐抱起来,一场傍晚夕阳应着潮汐的浪漫拥吻便是顺势而生,且从此以后,什么尤欢欢许倩,也再不会对师姐造成半分影响,因为他们的关系,将打破师门界限。
可偏偏,唐小白跟个傻子一样,赌上气了,撇着嘴闷闷不乐,自顾自的哼唧道:“不信拉倒!以后我就学你,张嘴就骂人,一句好话我都不带再说的!”
“你说什么?!”夏美丽扭过头来,一脸佯怒的样子。
“我说你滚一边去!”唐小白斗胆造次了一把。
“我靠,长能耐了啊!”
“咋地!”
“看招!”
嬉笑打闹,互相追逐,黄昏,沙滩,映红的海岸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可同一时刻,他们租住的房间对面,同样残旧的筒子楼里,平时老实友善的一家几口,已然倒在血泊中。
神秘杀手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匕首,目光静静盯着对面窗户,他微微蹙了蹙眉,拨通了张泽成的电话。
“你跟你说的很清楚,如果骗我,可不是把五十万还回来那么简单。”
正躺在焦岩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张泽成深深吸气,“我知道我知道,哥,但现在有点意外啊,他们刚才严刑拷打,我实在受不住,把这事说出去了,您……”
“你找死?”
“哥,我真……”
“少废话,他们现在去哪了?”
“现在沿着海边往南走呢,这段没地打车,哥你现在过来,也许还能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