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周孝月有点摸不着头脑。

宋少白挥汗如雨,从一开始啥也不会,到后来很熟练的翻土,埋辣椒种,周孝月谨慎的每样种子只种植一半,然后开始挖地窖,快到黄昏的时候才忙完。

“看你也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宋少白没有答话,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愣神。

“怎么了?”

“如果就这样生活,其实也还不错。”宋少白突然冒出一句。

“怎么样生活?”

“有田,有家。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读书,做一个读书人呢?”宋少白十分迷茫的道。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不能做农活了?如果没有农民,你们这些读书人都得饿死,还高傲的跟什么似的,看到没有,十两银子一篮的红薯就在那里,地不多,估摸着能卖几百两银子了。”周孝月指着长势不错的红薯秧苗道:“昼出耕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宋少白愣住了,下意识的道:“好诗!”

“明天早上跟我上山去。”

“好。”

夕阳的余晖下,他看着瘦弱又倔强的那张脸,心中微微颤动着。

“只要和你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清风吹过,拂起她额前的发丝,二叔推开远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周孝月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宋少白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吃过饭,婶婶分配了一下床,周孝月就上床睡了,一上午坐着马车,没有减震系统没有轮胎的马车颠的她骨头都快散架了,加上下午一直在翻地,浑身又酸又疼。

一直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就感觉睡在一旁的孝星一会起身走到窗户口看一下,把周孝月给惊醒了。

“怎么了?有贼吗?”周孝月随即下了床,走到窗前,看到皎洁的月光下,宋少白坐在院子中,盯着红薯地发呆。

周孝月摸着孝星的脑袋吩咐道:“睡觉去。一晚上跟烙大饼似的。”

她走出房间,走进院子,问道:“你在想什么?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啊?”

宋少白不禁莞尔,道:“我在想,天下的农民都这般的贫苦吗?种地都种到院子了,却还是吃不饱。”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周孝月感慨的道:“红薯一亩地的产量可达数千斤,可算是高产了,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栽植红薯,不说会不会富裕,起码不会有饥荒饿死人的场面了。”

“真的?”宋少白惊喜不已。

周孝月点了点头道:“等到明年就能看到成效了,今年的这些只够培育秧苗的,不占良田,也不用伺候,一亩地可以收获几千斤,如果每家每户能栽二亩地,怎么可能会饿死?”

宋少白喜上眉梢,他有点不敢相信。

周孝月稚嫩的脸上却浮现出和面孔不符的沧桑,“土地最神奇,我们吃喝用度都从土地里面来,如果全天下的人都畏惧农活,不屑于土地,甚至嫌弃土地脏,都去经商,那所有人都会饿死。”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宋少白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抬起头来问道:“月儿妹妹,你对皇帝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