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在君冥烨的手中,彻底瘫软下去。
她目光颤抖地看着君冥烨在灯火下,忽明忽暗的一张俊脸,唇瓣颤抖了一下,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
君冥烨凝着上官清越死灰的一张脸,目光微微眯起来。
“怎么?现在就不舒服了?药效好像应该没有那么快才对。”
上官清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气,一双清凉的眸子,也蒙上一层憎恨的血红。
“君冥烨!我诅咒你,诅咒你一生孤独,无儿无女,不得善终!”
听着上官清越声嘶力竭的嘶吼,君冥烨的眼角,不悦的收紧。
转而,他却笑了,一脸的无所谓。
“从来没想过有儿有女,也从没想过,得到善终。”
君冥烨一把拂开上官清越,任由她嬴弱地摔倒在床上,拂袖大步离去。
摇曳的烛火,落下昏黄的光芒。
上官清越伏到在床上,眼泪在眼圈里一点一点汇聚,再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最后,听见关门声的那一刻,她抓紧身下被子,咬紧牙关,忍住哭声,啜泣起来。
裕哥哥……
裕哥哥,越儿最后连你的孩子,都保不住。
越儿连你最后的一丝血脉,都不能保护……
不知哭了多久,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而且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她竟然不知,自己昨夜竟然睡得那么安沉,没有做梦,也没有转侧难眠时常惊醒。
一夜的好眠,让她的精神都好了起来。
但她更紧张自己的肚子,双手赶紧触摸上去,发现孩子还安然在自己的肚子里,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赶紧查看床单,发现上面干净如新,没有一点血色的痕迹,不禁费解。
难道君冥烨强迫她喝下的药,还没有起作用?
赶紧起身下床,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闷闷的作痛,她赶紧坐了下来。
这时候,秋兰从外面推门进来。
“王妃,您醒了。”紧接着,春兰赶紧奔上来。
“王妃,您怎么起身了!太医交代,您不能下地走动,要在床上休息七八日呢!”
上官清越一脸困惑地看着秋兰。
秋兰却盈盈一笑,“我伺候王妃梳洗吧。”
上官清越的早饭也是在床上用的,秋兰根本不让她下地走动,吃完饭就给她盖上被子。
君冥烨不在,应该是去早朝了。
秋兰又端来一碗药,上官清越还是不肯喝,直接倒掉在一旁的盆栽之中。
德妃又来了。
“我见太后奔着明阳宫来了,就知道准没好事,便赶紧派人去通知了冥王。幸亏冥王赶到及时,虚惊一场。”
“原来是德妃救的我。”
“我也只是力所能及!还是冥王救的王妃。王妃要谢,也应该谢谢冥王。”
上官清越心下不禁苦笑,君冥烨是想让她被他折磨死,那哪里是救!
“之前,宫里宫外都传,冥王对王妃宠爱有加,不惜割肉为王妃疗伤。日前在皇上的寝殿外,见冥王那样对王妃,我还以为,王爷肯定不会轻饶了王妃。但现在看来,即便王妃做了错事,王爷还是不忍心责怪王妃的,可见王爷对王妃真真是疼爱。”
德妃的话,让上官清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但也不想过多解释。
“德妃要我做的事,我也会尽力的。”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力量帮忙,但口头上,实在还是不忍心让德妃失望。
德妃轻轻一笑,“有王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德妃这会儿竟然不唤她“公主”了,看来因为君冥烨忽然冲上来,将她从太后手中救下来这件事,德妃十分笃定君冥烨宠爱她了。
德妃得到确定,便起身告辞了。
刚走不久,君冥烨就下朝回来了,身上还穿着未曾换下的朝服,进门就问春兰。
“王妃可服药了。”
春兰摇了摇头。
君冥烨闷哼一声,“就知道她不会乖乖服药。”
君冥烨又是用强硬的办法,将一碗药,硬生生灌入上官清越口中。
接下来的日子,一日三副药,君冥烨都亲力亲为,灌药的手法也越来越纯熟,不会再呛到上官清越,也可以保证一碗药悉数一滴不落地让她吞下。
上官清越即便抗议,却也无效。
但让上官清越更为费解的是,喝了这么多天的药,腹中胎儿竟然依旧毫发无损,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好转起来。
而腹部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也在渐渐消失,还可以下床走动活动筋骨了。
上官清越并不觉得君冥烨会那么好心,他一定还有更残忍的谋划,正等待着她。
他说过,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也暗暗发誓,会让他也生不如死!
太后竟然又来了,身边还带着林挽歌。
想来林挽歌的禁足已经满期限了,也能出来走动了。
而太后脸上,因为林挽歌那一鞭子,落下的伤痕,也完全愈合,没了任何痕迹。
林挽歌这次随着母亲入宫,一来是探望皇上,二来便是亲自向太后认错道歉。
太后却说,林挽歌也伤了冥王妃,也需要去给冥王妃当面道歉认错,这边带着林挽歌亲自来了明阳宫。
上官清越看着这阵仗,那哪里是来当面道歉认错,完全又是一轮新的寻衅。
上官清越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么大一群人。
林挽歌一副有太后撑腰的样子,扬声对上官清越喝道。
“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接着,秦嬷嬷的话,煽风点火地插了进来。
“这冥王妃,还没对太后娘娘下过跪呢!仗着自己有冥王罩着宠着,无法无天的很!也就太后娘娘宽厚仁慈,不跟她斤斤计较!不然这可是触犯宫规,要被责罚的。”
“也太过份了!家有家法,宫有宫规!她这是明目张胆地藐视太后啊!”
上官清越看着林挽歌和秦嬷嬷在那一唱一和,并不在意,而是将目光落在太后的身上。
上一次,太后想要杀她,没有杀成,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那么这一次,太后莫不是又来杀她的!
这么想着,上官清越不禁多了一些防范和警惕。
目光扫了一眼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还是带着上次那个身手不错的公公。正是太后身边,很得太后宠信的李公公。
那李公公很年轻,面容清俊,不过从来都不说话,听人说是个哑巴。
不过太后也不是经常将这位李公公带在身边,除非有用得到李公公身手的时候,才会贴身带着。
看来今日,太后还是要对她下手了!
林挽歌款款走到上官清越面前,简单地屈膝一下,口气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日前对冥王妃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这便向冥王妃请罪了!”
上官清越看得出来,这林挽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哪里,郡主客气了,我都已经忘了。”上官清越浅笑一下。
“不过……”
林挽歌拖着长音,话音一转。
“听说你日前伤了太后,怎么不见你向太后娘娘道歉认罪?”
上官清越脸上浅薄的笑容,也散尽了。
“挽歌,不要为难王妃。王妃身体不适,正在养病。”太后装模作样地拦了一句。
“挽歌在禁足期间,也病了一场,现在身子骨还弱着呢!但是禁足期限一满,赶忙地入宫向太后娘娘请罪。王妃虽然贵重,身为南云国公主,但入了大君国就要守我们大君国的规矩。”
秦嬷嬷也赶紧插话进来,“伤及太后,罪责当诛,但念在冥王有意护短,怎么也要三拜九扣,沿着整个皇宫绕行三圈,向太后娘娘认罪!”
三拜九扣,绕行皇宫三圈!
上官清越脸色一沉,这不是要她的命!现在大君国正处隆冬,天寒地冻,就是不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冻也冻个半死了。
林挽歌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膝盖,“太后,人家的膝盖到现在还疼着呢!太后娘娘,可要一视同仁啊。”
太后轻轻一笑,不言不语。
上官清越眸色清凉,当然看得出来太后有意刁难。
接着,林挽歌逼近上官清越一步,咬着牙低声说。
“别以为冥王宠着你,能来为你救场!冥王现在不在宫里!”
上官清越依旧冷眼看着林挽歌,忽地也向着林挽歌逼近一步,“既然大君国有规矩,身为郡主,多次对大君国第一王爷的王妃数次不敬,敢问要如何惩罚?”
接着,上官清越又厉声道,“难道挽歌郡主,要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有皇上宠着,也要徇私枉法吗?”
“你!”
上官清越迎视着林挽歌锐利的目光,毫不退缩。
“怎么?挽歌郡主,还要对本王妃扬鞭子吗?”
“上官清越,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林挽歌气得绣拳紧捏。
“对你个小小郡主,本王妃有什么胆子大小的!倒是看挽歌郡主的架势,很是胆小,居然将太后都搬来助阵了。”
“本郡主会怕你个外国来的公主!上官清越你别太自视过高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将冥王给迷惑了!”
林挽歌气得怒斥起来,忽地一扬手就向着上官清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