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渊的话,让老太太瞬间从短暂的失态里回神。

“心虚?”她冷哼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倒是你和云暖暖,怕死巴不得锦炎当场发病,好让今天的事,不了了之吧!”

不待季薄渊反驳,一旁的季子明直接沉声喝止: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云小姐既然说有证据,就放手让她亮出证据来,都急什么!”

季老太太冷哼一声。

季薄渊也沉着脸,抿紧了唇。

这样的小争执,并没有打断云暖暖和季锦炎正在进行的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季锦炎伸出枯瘦的手指。

像怕被扎到一样,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笔身。

云暖暖沉默地把钢笔往他的方向,送了送。

季锦炎惊了一跳,不安地往后侧了侧身子。

即便是这样——

他枯瘦的手指,却始终没有缩回去。

季锦炎伸出手指,小心摸摸笔身。

又收回手,侧头打量着。

眼中泛起迷茫。

看一会儿,又再伸出手,再摸了摸……

就这样,季锦炎反反复复试探,却始终没有接下那支钢笔。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支笔和季锦炎的状态。

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得有些不解,最后多少生出一些倦怠。

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枯燥无味的默剧。

就连季老太太,都把悬着的那颗心,放回了肚里。

渐渐的,她的眼中,泛起满满的不屑。

唇角也勾出了嘲弄的弧度。

只有季薄渊,敏锐地发现了父亲的神色,在一点点变化着。

季锦炎看着那支钢笔,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眼中既有迷茫、和不确定。

又隐隐含着某种想要抗拒,却无法抗拒的复杂情绪。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季锦炎反复碰触钢笔的动作,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时。

突然,他似鼓起了勇气似得,伸手接过了那支钢笔!

云暖暖见状,眼眸闪烁着点点碎光。

她没有说话。

而季锦炎,坐在轮椅上,也全程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季锦炎接过钢笔以后,用那种茫然的目光,完整扫视一遍钢笔的全身。

最后,他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了——

锋利的笔尖上!

两秒的停顿以后——

戏剧化的一幕,瞬间开启。

季锦炎突然像换了个人,速度极快地转换了握笔的手势!

乍一看上去,仿佛他的手里,握着的不是一支钢笔。

而是——

一、把、刀!

电光火石间,季锦炎抬起了那只曾经受过伤的手腕。

他极快、又极精准地,把锋利的笔尖,对准手腕疤痕的位置,划了下去!!!

!!!!

众人的眼神,齐齐一变。

云暖暖早就暗中防备着季锦炎的动作。

在笔尖划上他手腕的刹那——

云暖暖一手抓住季锦炎的手,另一只手盖上他手腕的那道伤疤。

堪堪拦下了,他伤害到自己!

这一幕,前前后后持续不过20秒钟。

却足以在所有人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季锦炎的动作,根本就不像一惯表现出的那样神志不清。

而像被训练过很多遍的成年人一样!

若非在场的人,大都是深刻了解过季锦炎病情的。

恐怕还会以为,季锦炎一直以来都在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