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云暖暖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人用力抵在了门上。
男人粗砺的手掌,强硬地禁锢住她的双手。
云暖暖想要张口呼救——
却因为鼻间钻入的,霸道又熟悉的清冽气息,骤然一停。
黑暗中。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山一般矗立在她面前。
那双曾经让她,在梦里痛到窒息的冷眸,正冰冷无情地睥睨着她。
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
时隔四年。
云暖暖第一次,近距离和这个男人相对。
季薄渊。
此时此刻,当他意识到,把她抓进房间的人是他。
哪怕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都让云暖暖的心恨到发烫。
凭什么,这个男人,在那样深沉地重创她以后。
还能这么肆无忌惮、高高在上、出现在她面前!
云暖暖愤怒地想要扭开双手的桎梏。
却根本就扭不动。
她冷声说:“先生,这是裴家的宴会,如果不想被扔出去,请你自重。”
季薄渊伸出手,捏紧她的下巴,抬起。
漆黑的墨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憎。
“一个刚接受求婚,转头就和前夫在房间里上床的荡妇,懂什么叫自重?”
云暖暖一怔。
刚“接受”求婚?
和前夫“上床”?
慕泽是求婚了,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接受”了?
君漠是进了她的房间,进房间就要上床么?
云暖暖简直要被气笑了。
“在没结婚以前,跟谁上床,都是我的自由,你哪位?凭什么置喙?”
说到这,她眼眸一转,恨意十足地说:“倒是你,当着重伤妻子的面,抱走别的女人。在妻子生死不明时,扔出离婚协议,落井下石。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自、重?”
季薄渊墨瞳危险地眯起。
“云暖暖,究竟是重伤、生死不明……”
他收紧捏在云暖暖下巴的手:“还是放血杀人以后,畏罪潜逃,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暖暖侧头,让下巴挣脱他的手。
她嘲弄地说:“看来季先生没有失忆,都记得很清楚嘛。
脑子是个好东西,要是失忆了,偏听偏信也算情有可原。
可是,如果没失忆,还能说出这种混账话,可见我云暖暖以前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季薄渊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晦涩难辨。
他怒沉沉地说:“我恨不得失忆,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连同你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话语。
让云暖暖的心底,升起一股令她恐惧的震颤。
“要忘就去忘啊,不用特意来告诉我,我不感兴趣,放开我!”云暖暖冷硬地说。
季薄渊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更加收紧。
他再度捏起女人的下巴,抬起。
锋利又冰冷的面容,贴近她的脸。
“云暖暖,我说过的,不许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违规了。”季薄渊低沉的嗓音,暗藏危险。
话音一落,云暖暖愕然看着他,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
她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笑声中带着嘲弄,与男人旗鼓相当的愤憎。
“季薄渊,你看清楚,这是裴家,不是季家。今天的宴会,不但没邀请你,甚至连季家的亲朋好友都没邀请过。你自己跑来我家,还指责我出现在你面前,这几年,苏悠然的疯病,也传染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