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云暖暖前面的男人,听见她话中又提及“家主”,也顿住了脚。

他没有回头,直接说道:“女人,如果性子太刚强,就易折。云家的家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光无限。如果云禧在,也不会希望你坐上家主的位置。”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昨天你喝醉的时候也说了,你那个丈夫并不想让你做家主。你那么喜欢他,何苦再走到这条路上,做一个孤家寡人。”

男人的话,成功把云暖暖从刚才一瞬的迷茫上,拉了回来。

他的语气、他的态度。

让云暖暖有种“他很了解妈妈”的感觉。

想到这,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的身前,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我的隐私,你昨晚听见了我的隐私,是不是应该等价交换,把你的隐私讲给我听?你之前说在云蒙山里等了十几年,你还没回答我,你妻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那些人绑走的?”

云暖暖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犀利的眼神,不容许男人有丝毫的躲避。

男人沉默而平静地与她对视,却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让云暖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大胆的念头——

她屏住呼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妈妈,你和我妈,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口中十多年前,被绑走的人,究竟是你妻子,还是我妈——云禧?”

云暖暖的质问,让男人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缝。

“你想多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被绑走的……是我的妻子。我和云家的家主云禧,是仇人,杀子之仇。”

云暖暖猛地怔在原地。

而男人,则深深看她一眼,越过她往谷外走去。

仇、仇人。

这两个字,让云暖暖冷不丁地想起。

那次从霍婷婷的葬礼上回来,外公在电话里好像告诉过她——

妈妈有个仇人。

姓裴。

裴……裴……裴什么来着?

云暖暖再次追上男人,一深一浅地走在他身侧。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别人已经说了是“杀子之仇”。

她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怕是要被人从石屋里撵出来吧!

到了这个地步,气氛第一次尴尬地沉默下来。

又走了很长时间,云暖暖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试探地问:“我……我昨天,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事?”

如果是“仇人”,她起码得确保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比如胎记……和占运术。

男人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走。

他放缓了语调:“说你那个丈夫,丢下了你,才会让你落单,被人扔进了谷里。”

云暖暖面色一滞。

她想到昨晚,自己失声痛哭的那幕。

脸色有些讪讪的。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继续说道:“虽然做云家的家主,对于另一半来说,不太容易接受。不过……随随便便就丢下妻子走掉的男人,问题更大。

你还年轻,这么早就结婚,太冲动了一些。现在既然知道对方有问题,就要及时止损,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我认识一个律师,离婚官司打的不错,等天晴出谷了,我把他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