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蒙村。

族老后院的阁楼。

“吱呀……”一声,云清推开了阁楼的房门。

房间里空空荡荡,床铺也叠的整整齐齐。

他蹙眉走到临窗的桌前。

上面留着一张字条——

【和丈夫有急事回A城一趟,三天后回来参加比试,勿念。——云暖暖留】

“咚、咚、咚……”

杂乱的脚步,在楼梯上响起。

一个和云清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恭谨地汇报:“太爷,村口的大牛说,昨晚上确实看见几个人上山来接大小姐和他丈夫了,确实看见他们离开了。”

云清淡淡地应了,放下了手里的字条……

黄昏时分。

云蒙山,石谷。

云暖暖疲惫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的关节,没有一处不疼痛。

这样的疼痛,是从骨心里冒出的湿冷。

像针扎一般让她浑身痛到发抖。

她记起昨晚——

瓢泼一样的大雨,和像刀子一样寒冷的山风。

以及,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山路。

而此刻——

壁炉里噼里啪啦响着的柴火声,和水在炉子里,咕噜噜翻滚的声音。

让云暖暖的心底,缓缓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醒了。”

一个沉缓的男声,从房间的一侧响起。

云暖暖猛地惊了一跳。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肩膀关节上的旧伤,却传来一阵剧痛。

“嘶……”她再次重重跌了回去。

云暖暖慌乱地转头。

只见一个穿着棕色夹克、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正坐在壁炉旁的躺椅上,双手交叠,静静地看着自己。

男人的胡须微卷、凌乱,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然而,他笔直的剑眉,和晶亮的黑眸,却让他的五官并不显邋遢,反而有一种历尽沧桑的睿智。

云暖暖哑着嗓,戒备地问:“你是谁,这是哪?”

“这是云蒙山的石谷,你昨晚晕倒在我的门口。”男人缓声说道。

云暖暖这才记起,雨夜中那盏昏黄的灯光,指引着精疲力尽的她,一步步走到这里。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仍旧穿着昨晚那身湿透了的衣服。

此刻虽然是干的,可皱褶的部分,却仍湿哒哒的黏在一起。

“你浑身湿透,还发烧了,我把你放在壁炉边,衣服烘干了才把你放到床上。”男人沉缓地解释道。

话语间,带着绅士般的疏离和淡漠。

云暖暖松了口气,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感激。

“谢谢你,收留我。”她声音沙哑地道谢。

然而,不知为何,说出这几个字时,她鼻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男人站起身,从靠墙的壁柜里,拿出几粒药片,又从桌子上倒了杯水。

他走到床前,极有分寸地扶着云暖暖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又把枕头靠在她的身后,让她倚着。

这才把水和药递给她。

“你发烧了,吃了这个会好受点。”他慢慢地说。

云暖暖接过药,犹豫了一瞬,抬手吞了下去。

“谢谢。”她再次声音沙哑地道谢。

而刚才那股脆弱的情绪,也随着坐起,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