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在所有人的惊诧声中,肖靖堂断喝一声。

“嗯?”前行的曾凡炳和曾华荣等人皆是停下了步伐,目光中带着点恼怒,在这么多人患者前面,被一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成何体统!

“小子,你鬼叫什么?待会就有人来收拾你了,你想死也不用这么急。”曽玉峰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听说曾老爷子有神医的美誉,再下不才,也学过几年医术,今日特地想向曾老爷子讨教一二。”肖靖堂目光凝视着曾凡炳,淡淡说道。

“什么!”此言一出,四周一下炸开了锅,这小子,居然胆大包天的想挑战曾老爷子的医术!

曾老爷子,在国内号称中医第一神医,甚至于,在国外也颇有知名度,曾替国外许多政要、富豪治过病,可以称得上是国际上的神医。而这小子呢,嘴上无毛,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就算打娘肚子练习医术,也肯定远远不及曾神医啊。

“我看这小子应该有点精神不正常。”

“我也这么认为,别说是曾神医,就算曾神医的孙子曾玉峰肯定也远远超过他。居然想着去挑战曾神医,这无异于是蚂蚁撼树。”

“呵呵,没想到今天陪老爸来看病,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节目,真是不虚此行啊。”

人群中纷纷议论。

“放屁!”曾玉峰爆喝一声,怒目相视:“我爷爷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这只蚂蚁,你不是要比试吗,好!我曾玉峰陪你玩玩好了。不过既然是比试,没点彩头怎么行。”

“那你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彩头。”对他的恶劣态度,肖靖堂不以为意,笑着问道。

“看你也是个穷鬼的样子,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在我爷爷面前磕头道歉,说自己是只癞蛤蟆,不自量力,怎么样?”

“那如果你输了呢?”肖靖堂反问。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曾玉峰嘴角一撇,目空一切,“如果真有这么回事,你今天闹的事,我们既往不咎。”

“行,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肖靖堂点头答应,他胜券在握,而且目标也不是曾玉峰,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爷爷,麻烦你出一道题目,让孙儿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曾玉峰恭恭敬敬的朝着曾凡炳道。

“嗯。”曾凡炳斜睨肖靖堂一眼,对这个青年的印象也非常不好,让玉峰教训教训他也好,便颔首道:“哪位病人愿意一试,如果肯来的话,今天的医药费全免。”

本来这种做试验的事,没有人想去做那只小白鼠,不过听到医药费全免,立马有几个病人争先恐后的答应。曾凡炳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扫,从中挑选了一名壮年男子。

“你们就分别给他诊断一二,诊断的结果写在白纸上,谁开的方子最佳,自然取得最好的胜利。”

“小子,让你先来吧。”曾玉峰自傲的一笑,他在医学方面资质过人,虽然才三十岁不到,不过在附近一带已经小有名气了,假以时日,至少不会比他的父亲曾华荣成就差。

“还是你先吧。”肖靖堂歉然道。

“那行。”曾玉峰也不客气,走过去仔细端详了那人一番,还让他掀起衣服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手脚,这才开始替他把脉,足足十几分钟后,才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玉峰,可有眉目?”曾华荣关心的问道。

“爸,这病很奇怪啊,脉象很正常,但我看他的气色却很差,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曾玉峰皱眉深思,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别急,先让那小子看看再说,既然你想不出来,他肯定更加想不出。”曾华荣安慰道。

曾玉峰点点头,朝着肖靖堂道:“小子,现在该你了。”

肖靖堂安然自在的踱步向前,打量起眼前的病人来,是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神色看起来有些蔫耷耷的,顶着两个熊猫眼,看样子晚上没怎么休息好。

端详了一会,肖靖堂开始为他把脉。

仅仅是两三分钟后,肖靖堂便松开了他的手。

“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看完了,现在把药方写下来吧。”看着肖靖堂收手,曾凡炳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时,早有护士准备好了纸笔,肖靖堂犹豫了一下,挥笔写了几个字。

“爷爷,我的写好了。”曾华荣自信的笑道:“我认为,他得的是血吸虫病。这个从他的体症可窥一斑。所以我的药方是,南瓜子仁去油粉剂,五剂可愈。”

“嗯。”听到这话,曾凡炳和曾华荣都非常满意的笑了起来,单从外表来看,他们也粗略认为是这种病,曾玉峰能在犹豫中辨认出来,已经让他们非常满意了,曾家,后继有人啊。

“那个……曾神医,这个南瓜子仁去油粉剂以前有医生给我开过,不过我吃了很多剂都没什么效果……”这时,那壮年支支吾吾的说道,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似乎怕伤到曾玉峰的自尊。

“什么!”曾玉峰骇然色变,“这怎么会出错,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恶寒发热,头痛,眼眶痛或有腹泻等症状出现?”

曾凡炳和曾华荣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身体非常不适,还晕倒过几次。本来我以为是工作太忙,天天加班太劳累了,所以也没怎么留心。”那壮年苦着脸道:“只是最近每天无精打采,还吐了血,上班也没精神,这才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有父母和妻女要养呢,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

曾玉峰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你脚上有痔疮,疮如蠡鱼齿,为阴毒,是吸血虫病的征兆,怎么可能南瓜子仁去油粉剂会没用呢,你以前的方子带在身上没用,给我看看。”

“在,在的。”闻言,壮年连从兜里将一张药方拿了出来。

曾玉峰接过一看,果然跟自己的药方如出一辙,是典型的治疗血吸虫病的方子,工工整整。

愣怔了半响,曾玉峰头脑里一片浆糊,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满脸不善的看向了肖靖堂,打算从他那里寻找点安慰:“小子,你的方子写的是什么?”

肖靖堂微笑的将方子摊开,只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不药可医。

“什么!”曾玉峰和曾华荣等人先是一怔,紧接着,曾玉峰嗤的一笑,面向曾华荣道:“爸,我之前就说过,这小子是个神经病,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的。我看他就是故意来诊所闹事的。”

曾华荣冷哼一声:“保安呢,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等等,爸,这小子写的方子不知所云,跟我的医术谁高谁低,相信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场比试,输的人是他,按照承诺,他应该向爷爷磕头道歉,说‘我是只癞蛤蟆,不自量力’。”曾玉峰阻止道。

“说什么?”肖靖堂侧耳问道。

“我是只癞蛤蟆,不自量力。”曾玉峰加大声音,重申道。

“原来,足下居然是一只癞蛤蟆,也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单凭这点自知之明,敢于揭短的勇气,就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失敬失敬。”肖靖堂汗颜的抱拳道。

“你!”听到这话,曾玉峰哪里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他给耍弄了,一时间怒火中烧,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打架在行,连王泰都被他打的很惨,早就想动手了,“小畜生,你别逞口舌之利。你要还是个带把的,就践行诺言,向我爷爷磕头道歉!”

“等等,你什么时候赢我了?”肖靖堂满脸不解的反问道。

“笑话!此人的病,颇为严重,你写个不药可医,分明是没什么本事,胡乱瞎写的,这还不算输吗?你让大家给评评理。”

“是啊,我认为是曾医生更胜一筹。”

“这个人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诊脉两分钟就完事了,开方子更只有四个字,明显是敷衍成分居多,我看这人就是个南郭先生。”

病人们也纷纷站在曾玉峰这边。

曾玉峰更加得意洋洋起来,高昂着脑袋说道:“小子,听到大家说的了吗。今天你休想反悔,给我爷爷磕头,你磕定了!”

“是吗?你就这么认为我输了?”肖靖堂笑了起来。

“哼!我看你是想存心赖账反悔了!”曾玉峰脸蛋一黑,彻底阴沉了下来:“我告诉你,你虽然能打,不过今天要是不践行诺言,休想走出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