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又嘱咐道:“明天,到了上海后,一定要记住给我报平安。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松开她,转身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卡,说道:“这里有几万块钱,应该够这次看病的了。这是银联卡,在上海,无论是购物还是在医院结账,你只要输入密码,就自动结账,特别省事,丢了都没关系,我记住账号了,你只需预备一点零花钱就可以了,这是密码,你最好背下来,背不下来就收好,如果忘了再给我打电话。”
她连连摇头,不停地说:“不用不用不用,我有钱,明天上午我也去银行办张卡。”
“拿着,明天小垚会很早就来接你,坐飞机跟火车不一样,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北京经常堵车,所以,你明天没时间去银行了。”关昊说的在情在理。
“那,我也不能用你的钱啊。”夏霁菡有些为难,因为没有联系上妈妈,不知他们到底带没带钱。
“看来你是真不怕我生气呀,居然这么见外。”关昊的脸沉了下来。他又说:“这样吧,钱,你先拿着,算我借你的,他们肯定有医保,等报了销在还我好吗?”
听他这样说,她只好接过来,刚想说:“谢谢”,有怕他不高兴,就什么都没说。
“好了,我们去洗澡,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长途跋涉呢。”说着,关昊拥着她上楼。
这一夜,关昊只是紧紧的搂着她,吻她,没有对她做进一步的索取,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她明天要长途跋涉,还要照顾病人,要保证她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应付这一切。
其实,对于明天的旅途和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尽管关昊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但夏霁菡的心理还是有点恐惧,因为她自己从来都没出过那么远的门,她没有方向性,但是她不好说出自己的担心,因为他不可能陪自己去,他为自己做的够多、想的够细的了,什么事只有经历了才是经验,她决心自己完成好明天的远行。
关昊感到了怀中夏霁菡的沉默,就说:“你一定记住,在机场等,不要自己坐车出来,有人会去接你。再有,你要想逛逛上海,出门就打车,千万别坐公交车,你没有方向感,往往越走越远,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什么都不担心了,因为你随时会惦记我对吧?我可能会随时给你打电话请教的,你要是不方便就直接挂断,我再给你发信,好吧?”她不再担心明天的远途,甚至充满了新奇。
“傻孩子。”
她往上一噌,就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离开躲开,说道:“老实点,你忘了我的比喻了,老头子恋爱就如同老房子着火,一点就着,我这把火要是着了,你可一夜都别想踏实,又不是没领教过。”
其实在一瞬间,她就感到了他体内的火了,白皙的脸颊上,泛出两朵红晕,修长秀丽眉下的两颗星眸,在长兴的睫毛后面闪亮着,显得格外的洁丽、妩媚。要知道关昊需要付出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抑制住要她的冲动。
听他这样说,夏霁菡依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第二天他们起的很早,夏霁菡就地取材,热了两杯牛奶,将面包片干煎后,把火腿肠切片,又夹上沙拉酱和生菜做成三个三明治。
关昊搓着手说道:“这些破东西你居然也弄的这么有味道,看来我是离不开你了。对了,这次找机会把自己的情况跟家里说明白,不许再拖了。”
“我看情况吧。”她担心爸爸在病中,说了难免为她担心。
“放心吧,老人会接受的,现在离婚是多么正常的事。你要是不说,哪天我自己跑到上海,我去跟他们说。”他在威胁她。
她笑了,不再说话。
吃完早饭,关昊没敢耽误,直接把她送到出租房,因为她要回去做准备。
在胡同口下了车,关昊还在叮嘱着她注意事项,有些话都说了一百遍了,他还是不放心,夏霁菡怕他总磨叽被人发现不好,就拉开车门下了车,冲他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就跑进了胡同,边跑边把手向后扬起,冲身后的他摆手。
到了出租屋,她就开始收拾自己必带的日常用品,放在一个红色的旅行箱里,特别把关昊嘱咐的充电器和银行卡放在随身的小包里,然后给古局长打了电话,向他说明了原因,由于提前夏霁菡就和古时说明了情况,所以古时很痛快的就准了她的假。
挂了局长古时的电话,她给关昊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
很快,关昊的电话就到了,他能打电话来说明这会他不忙。
他说:“萏萏,小垚的人快到了,在半路上,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了,他们会和你直接联系,我一会要开会,你走时给我发信,记住,保持联系,丢了什么都别丢手机。”
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磨叽,但是她真的很享受这种关爱,刚收了电话,一个人影从外面进来,她抬头一看,是田埴。
田埴进来劈头就说:“你昨晚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她一愣,居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回答。
见她犹豫,田埴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就是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
她的脸红了,就像偷东西被当场抓住一样,心虚地说:“不是,我去同事家着。”
“你撒谎,你的同事我都知道,没有谁能有任何理由让你一夜不归。”田埴在步步紧逼,大有一副不把她当场剥光誓不罢休的劲头,恶狠狠的看着她。
她忘记了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第一句话错误,以后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她不想为谎话累心,就平静的对田埴说道:“你有事吗?”
她这样一问,田埴似乎往下不知说什么好了,顿了顿就说:“我来问问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在上海住院了,今天上午手术,我一会去上海。”
田埴显得很惊讶,愣了一下说:“用我帮忙吗?”
“不用,有困难我会找你的。”
“你一人去上海吗?”
“是的。”她在想,如果不离婚,兴许他会陪自己去上海。
“你要提前说,兴许我能陪你去。你怎么向老人解释我没来呢?”田埴说道。
“会有办法的。”她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就突然问道:“你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显然田埴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说道:“还有一段时间。”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她笑笑,故作轻松地说道。
田埴刚要说什么,夏霁菡的电话响了,是接她的人到了。她合上电话对田埴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说着,拎起旅行箱,?在田埴不解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她来到北屋,跟北屋大妈说要出门几天,麻烦她帮忙照看一下。其实没什么可照看的,她这样做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
北屋大妈看了一眼田埴,笑着点了点头。
走出胡同口,早就有一辆商务仓停在路边,一位身着工作服的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站在路口等候,见夏霁菡出来,立刻迎上前去,说:“是夏小姐吧?关总让我来接您。”
夏霁菡用余光看了一下田埴,不知他是否听到这话,她赶紧伸出手,和这个女同志握了一下,说道:“给您添麻烦了。”回头冲田埴说道:“田主任,再见。”说着上了这辆车。
田埴还真没太注意那个女的说什么,他只顾盯着她胸前的工作牌了:中正集团。他可以断定,这个中正集团不是本市的,在看车牌,是北京的。
他有些迷惑的看着她上了车,据他所知,她没有北京的朋友。这一刻,田埴隐约的感到,她的心已另有所属,他怅然若失。
兜里的电话响了,传来了李丽莎温和娇柔的声音:“同事跟我说看见你的车停在广电局边上了,你在吃早点吗?家里做好了的你不吃,偏要到外面吃。记着,下午早点回来,跟我去医院检查。”
奇怪,怎么每次在这里停车都能被她的同事看到?
田埴很沮丧,收了线,发动了自己那辆切诺基,他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把个老爷车弄的暴躁的狂奔,而是慢慢地驶离了市区。
两年前,当他把她带入这个北方小城的时候,她充满了好奇,看完全城后,他问她对督城的印象,她当时所问非所答的说了四个字“会适应的。”
是的,因为他的缘故,她要学会适应这里的一切,包括气候,风土人情。除去他,她没有自己的交际圈和生活圈,她的中心就是他,他扮演着她的太阳的角色,他习惯照顾她的一切,习惯包办她的一切。
即便是离了婚,他心里仍然放不下她,尤其是到现在她都没告诉家里离婚的事,他就更加的内疚,当初他信誓旦旦的向她的父母保证过,保证照顾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