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他想给她普及一些红酒知识,但被她制止了。
她睁着迷人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想说红酒是用来品的,不是这样牛饮的,但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想这样喝。”怔了怔她又说:“这酒味道好复杂,跟我以前喝的不一样。”说完,伸出小舌头左一下、右一下地舔着嘴角残留的红酒余味,还咂着滋味。
天哪,看到她这个动作,他惊呆了,大脑“轰”的一声爆响,随即心脏狂跳起来。
和这个女人相遇,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这个女人,他今生要定了!
不管能还是不能!
他暗暗发誓,并且咬牙切齿!!!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淡淡地笑笑,优雅的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给她倒了少半杯,自己也倒了少半杯,看着她脸上的娇红,说:
“为复杂的味道……”
“干!”她抢先说道。
他也一仰脖,酒见了底。
她的脸越来越红了,如同胭脂轻染,又似红霞漫过。
窗外的雨,久违的琴,优雅的环境,浪漫的红酒,激起了她心底的无限情怀,她给他咕嘟倒了半杯,自己也咕嘟倒了半杯。
那样子颇有些豪爽。
他只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的红酒,哪有这么喝这么倒的。
尽管这支红酒是在关昊的注目下换了瓶,又醒过,但一只红酒还是要慢慢地倒、慢慢地醒,让沉睡了多年的酒尽可能多的接触空气,这样才能唤醒酒的生命,使之散发出应有的芳香。
她举起杯,眼光有些迷离又有些雾气升腾:
“你实现了我两年不曾想的奢望,终于又摸到了钢琴,谢谢,我会记住今晚,一辈子都记住。”又一饮而尽。
她的眼里有两汪清波在盈盈闪动,他也有些激动,冲她微笑着点下头,随她一饮而尽。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转动着空杯,痴痴地看着着残酒尽染的红晕,她自言自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心间。
“与尔同销万古愁?”他接着吟道,并且深情地看着她。
她怔了怔,闭上眼,噙着许久的泪水悠地流出,似乎意识回到了脑中,手在眼睛部位甩了一下,甩去了泪水,又想倒酒,被关昊制止住了。
“你不能喝了。”
他将奇异果鸡肉沙拉和菠菜乳酪焗生蚝往她的面前推推,示意她该吃东西了。
她不太熟练地用着刀叉,手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是酒的作用,便为她弄好,用叉喂她,她眼里又有了晶亮的东西在眼里跃动。
是啊,那久违的畅然、久违的物我两忘的空灵意境,使她激动,同时,心底里又漫上丝丝的乡愁和莫名的感伤。
她吃不惯西餐,除去浪漫的环境、不一样的红酒还有钢琴之外,西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她仍端着空杯,凝视着玻璃杯上浓郁的酒红,一只手撑着脑袋说:“原来红酒也有度数啊?”
他笑笑,按捺住自己的心跳,温和地说:“你喝的太猛了。”
“那你呢,你也喝了,怎没事呀。”
她那不设防的单纯诱惑着他,他瞪着她说:
“我是男人,你我不是一个段位的,你怎么敢跟我比!”说完,学她的样子,一饮而尽。
她笑了:“没想到那么绅士的人也牛饮了。”
她也不示弱,一仰头,再次喝干了杯里的酒,感觉自己的脑袋晃来晃去的,脖子根本不管事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能勾起他的情致,罗婷却不行,罗婷永远优雅的像天鹅,不忍触摸。
尽管关昊努力不去想罗婷,但五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可是,不忘又能怎样?她那么坚定地离婚,事先把什么事情都想好了,恋爱时的西餐厅、离婚协议书,她分明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廖书记说他看不住老婆,这不是看与看不住的事,既然他的魅力,远没大洋彼岸有诱惑力,他只能放手,不只是他,相信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会这么做。
又一次的一饮而尽。
他今天打破了红酒的传统喝法,每次都是一饮而尽。
“我不太懂红酒,包括任何酒我都不懂。”她说。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喝就行了。”他忽然感觉了解红酒其实最好的途径就是喝,不折不扣的喝。
“好,听你的。”她也喝光了“从昨晚到现在我感觉你一直有心事?”
“我有什么心事,非议叵测。”他不喜欢她八卦。
“其实我是想说有心事挺好的,感觉你就真实了,就像一个普通人了。”她自顾自地说。
“我不真实吗?不像普通人吗?”他微笑着反问道。
她盈盈地笑着,不回答。
很快,一瓶尚好的法国玛高城堡红酒,他们就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喝光了,关昊也有些微醺,眼睛微红,而夏霁菡几乎就是醉了,不胜酒力的她,脸色通红,眼睛迷离,她向他伸出手……
他接过她滚烫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她的手一抖,小声地说:“快走,我胃难受。”
他一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招来服务生,结账后,半拥半抱着她就往外走。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还是省会的城市,没有任何黑暗可言,五颜六色的灯光,将雨夜映衬的明亮而色彩缤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馨香。
夏霁菡没想到那口感独特、馥郁罕见、漂亮好喝的如红宝石般的液体,居然也能让人醉。
她几乎是完全依靠在关昊的怀里,任由他拥着自己往前走,浑身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清凉的雨滴,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她将头便更深地埋在他的腋下,以躲避冰雨滴。
他低着头,温柔地说:“你说此刻我俩像什么?”
她仰起头,嫣然一笑,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这还用说?倆醉鬼呗——哈哈。”
她笑着挣出他的怀抱,想自己独立走,但只走了几步,脚底就如同踩在棉絮上站立不稳,就又靠在了他身上。
他哈哈大笑,重又抱住了她。
就这样,他拥着她走在省城飘着小雨的夜色中,没有了任何顾忌,不再被行人看到,其实,在这雨夜,也没有什么行人了,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流,谁也不会在意行人道上的这一对。
夏霁菡完全依偎在他的怀里了,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咧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他料定她的笑里有戏谑的成分。
“我在笑你。”
“哦?我,此时很好笑吗?”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可不是吗,眼下的自己非常好笑,大半夜的又是下雨天,陪着一个小女人逛马路,还去酒吧喝了酒,这份难得的雅兴,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了。
“呵呵,不好笑,不好笑,是我,我好笑,我喝多了……”
她说着,就毫无顾忌地靠在他的怀里,并且抱住了他,以防自己的身子因为无力而滑落下去。
他们入住的商务宾馆就在眼前,夏霁菡突然说:“咱们先不回吧,在走一会?”
关昊可不想和她长时间在省城的大街上压马路,万一撞见熟人怎么办?这里离省委又那么近,所以根本没回答她的话,直接就将她带回了宾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感觉迈出去的尺寸总是达不到应该达到的距离,呼出的气息,都是不连贯的,还伴有那种从未有过的酒的馥郁,她完全是被关昊架着回到宾馆的。
到了房间,她仍然很兴奋,嘴里还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地“爱丽丝”着。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没接,而是踉跄着来到卫生间,伏在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
他倒了一杯凉白开,拥着她,让她漱口,然后又给她用湿毛巾擦着脸,就像照顾一个婴孩般的有耐心。
吐后的胃,好受多了,可是快速奔腾的血液,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头顶,又晕又痛,她不敢睁开眼睛,感觉天在旋、地在转,靠在他宽大、温热的胸前,口齿不清地说:“关书记……关大人……我、喝多了——真丢人……”她仰起头看着他,目光朦胧而涣散。
他盯着那双清澈的一眼就能见到底的眼睛,直觉着血液在沸腾,血流加快,浓黑的眸子里,渐渐聚起火焰,越烧越浓,这火焰,如果喷出来的话,瞬间就能将她化为灰烬。
她害怕他那燃烧的目光,急忙低下头,她心跳加剧,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更加得头晕了。但是没容她多想,顷刻间,她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裹进了一个“辽阔”的怀抱,他那特有的坚毅气息,在她耳边弥漫,她听到了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故伎重演,不敢动弹,指望这样他能渐渐平息下来。然而这次她错了,因为温热的唇正在她绵滑、细腻的脖颈间轻轻的游走着,而且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的那个温热柔软的唇,就到了她的嘴边,很快自己的唇就被这个温热所包裹、所牵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