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爸爸聊了半天,打消了爸爸的疑虑。丁一又给小狗洗了个澡,给它把毛发吹干,它很乐意丁一这样鼓捣它,尤其是吹风的时候,它眯着圆圆的眼睛,一幅心安理得的样子。
丁一说:“爸爸,我想把它带走,让它跟我呆两天,等我上班再把它带回来。”
丁乃翔说:“如果你们想要孩子,最好还是别带它。”
丁一说:“没事的,一一半岁时就跟着我,它每年都做防疫,而且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再说,它也不是总跟着我,我把它带走,让它换换环境。”
丁乃翔说:“也好,小虎和杜蕾周日晚上就跟你哥走了,他们走后,它明显表现出情绪低沉,不爱搭理我们俩,嫌我们俩没有活力,我又天天搞创作,也不跟它玩,你带走两天也好,它跟人一样,也有情绪低谷期。”
“呵呵,是的。”丁一看着小狗笑了。
爸爸看了看表,说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丁一笑了,说道:“您还会做饭?”
“我没说我做饭,我说我去准备,一会你乔姨回来让她给你做。”
丁一看了看表,说道:“不了,江帆有可能中午回来,我还是回家吧。”
丁乃翔说:“你们干嘛不去他那个地方去住?”
丁一说:“你不觉得在咱们老房子住很舒服吗?尤其是夏天。”
“那倒是,夏天还是老房子舒服,接地气。”
丁一从抽屉里找出四只小狗穿的鞋子,给它套上,然后摸着它头顶上的毛发说道:“洗完澡是不是很舒服啊?今天你要跟我走,好不好?”
小狗好像听懂了她的话,看着她,高兴地吐着舌头,摆着尾巴,舔着她的手指。
丁乃翔说:“走吧,你们都走吧,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丁一说:“谁说的,还有乔姨,乔姨一直在跟您做伴儿,真亏心。”
丁乃翔笑了,说道:“乔姨不算,我说的是小虎,小虎这一走啊,我还真有点想他。”
小虎是爸爸看着长大的,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处久生情,何况小虎根本就不知道他跟这个爷爷没有血缘关系,他跟爷爷非常亲。
丁一说:“小狗我玩两天就给您送回来。”
“嗯,江帆不在家,让它跟你作伴合适,还有,你要是觉得天气太闷热不舒服的话,就别上班了,多歇几天,江帆也一样,不要那么拼命,老贺就跟我说,他说早知道有这一天,干嘛那么不要命地工作,他的身体也不好,各种富贵病几乎都有了。”
丁一笑了,说道:“江帆不能跟他比,他已经到站了,而江帆正在路上,而且是刚启航,不认真对待工作是不行的,不用说别的,不好好工作对不起提拔他的领导们。”
“这倒是,反正你们都注意一些的好。”
丁一抱着小狗出了门,她掏出牵引带,给小狗系上,其实,小狗根本不用这个牵引带,之所以给它系上,是为了那些看见它的人觉得安全而已。
小狗很不喜欢这根绳子,它曾经很抗拒这根绳子,只是它现在也老了,好多事它也不计较了,也没有精力和体力去计较了。
丁一看着它扭着屁股摆来摆去的走着,心里忽然一酸,就叫住了它,蹲下身,给它解开了牵引带,说道:“咱不要它了,你要乖,千万别乱跑,好吗?”
小狗看了看她,伸着小舌头。
丁一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腿,说道:“一一,靠!”
小狗看了看她的腿,没有动。
丁一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口令,并且表情和声音都很严肃。
小狗不情愿地扭动着肥硕的身子,走到她的右侧。
丁一笑了,弯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头,说道:“真乖,原来你记得,就是懒。”
小狗抬头看着她,丁一便开始向前迈步,小狗果然靠着她,一步不离地跟着她走。丁一很高兴,她知道它还不算太老。她抱起了它,天气太热,她不忍心让它累,说道:“我抱着你感觉怎么样?”
哪知小狗表现的很不以为然,小狗看着她,热得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眯着,许是太阳照眼的缘故。
丁一心说,难道你也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丁一笑了,打开伞,抱着它,就来到家属院大门口,门口两边到处是趴活的出租车,丁一不急着要车,而是掏出钱,在门口的超市里,给小狗买了一根奶油雪糕,剥开包装纸,她先咬了一口,这才递到小狗的嘴里。
小狗舔着雪糕,很享受的样子。
丁一抱着它,坐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小狗都在安静地舔着那根雪糕,它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热了。
司机师傅看着小狗说道:“它很老实。”
丁一答道:“是的,它老了,快动不了了。”
丁一没让小狗吃完一整根雪糕,她怕小狗老了,肠胃不好闹肚子,吃到多半根的时候,她就不给它吃了,等到了白杨大道时,就要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哪知小狗吱吱地叫着,两只漆黑的眼睛盯着雪糕,丁一知道它还想吃,就关上窗户,让它吃完。
下车的时候,丁一仍然抱着小狗,但是到了胡同里,小狗显然不愿让她抱着了,从她怀里跳了下来,颠儿颠儿地就往家门口跑去。
丁一打开大门口,小狗便挤了进去,来到院子里,它便像以往那样,开始逐一巡察它以前圈定的领域,留下记号后,这才慢悠悠地进了家门,进屋后,它四条小短腿一叉,就肚皮挨着地板躺下来了……
丁一赶紧把空调打开,看了一眼它懒洋洋的样子,就笑着说:“来,姐姐给你脱鞋,看把你累的,哈赤哈赤的。”
丁一说着,就弯下腰,开始给它脱小鞋子。哪知,小狗将她脱下的小鞋子用嘴叼到自己的跟前看着,不让丁一拿走。
丁一笑了,说道:“知道是你的东西啊,那好,你自己保管吧,我不管了,我去给你倒水喝。”
她直起身,找出小狗的两个餐盘,她给小狗注入了一点凉白开,端到它的跟前,哪知,它用舌头舔了两下,就不喝了。丁一知道是那根雪糕起到了作用,就放在它的固定位置上。
快到中午了,她想江帆慰问部队,可能回不来,谁都知道部队待客的热情程度,所以她就没急着做饭,又跟小狗玩了一会后,才开始洗手,反复地洗手,洗了三遍后,才拉开冰箱。
拉开冰箱后她才发现,里面真的没有什么正经可吃的东西,如果是她自己吃还可以,凑合一下就行了,但江帆要吃就不行了,他工作了半天,必须要吃正餐才行,下午要去超市买些吃蔬菜和肉。
她也很奇怪,她居然想到了江帆。唉,既然想到了,就琢磨琢磨为他做顿正餐吧,万一他要是回来呢,以阆诸人民的名义,给市委书记做顿饭吃也不为过吧。
她这样想着,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检阅了一遍,只发现了三四个个土豆、两根胡萝卜,还有半个圆白菜,一块培根。没有主食。
她看了看表,现在焖米饭可能还来得及,不管是否来得及,赶快焖,万一他要是回来了,就活该他倒霉,吃热饭。
米饭很快焖上了,从出气孔飘出香米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
已经到12点了,江帆人还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丁一心里就有点没底了,如果他不回来吃的话,焖的米饭够她吃三天,夏天她几乎不怎么吃正餐。
正在这时,就见趴在空调风口处的小狗抬起头来,随后站起身,走到门口,专注地支愣着耳朵,听了一会后,嘴里就发出呢呢喃喃的声音,随后,就开始摇摆着肥硕的身子,跑到她的脚前,抬起头,冲她哼哼唧唧地叫唤了两声,然后又跑到门口。
从小狗的表现看,应该是它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丁一的心落了下来,肯定是江帆回来了。
果然,就听见开大门关大门的声音,随后就听到了江帆的咳嗽声。小狗更加兴奋了,冲着门外撒娇地汪汪了几声。
江帆开门进来,小狗想窜上的他的腿,但是它明显老了,没有了力气,江帆弯腰,抱起了它,说道:“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姐姐呢?”
丁一没理他,开始在厨房切菜。
江帆抱着小狗,走进厨房,说道:“米好香,闻着这香味我恨不得吃上它两碗。”
丁一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没说要回来吃饭,我这是给我自己做的。”
江帆说:“哎呀,我和你那个妖孽科长慰问去了,部队的同志太热情了,怎么都不让走,非要喝酒不说,我好说歹说才硬走出来了。”
丁一故意说道:“那就喝呗,回来干嘛?”
江帆说:“不能喝,我们俩人现在都不宜喝酒,再说,一旦喝开,下午就什么都干不了了,下午要去军分区,说不定就回不来了,连着喝两顿非要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