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见王家栋脸上愤怒和鄙夷的表情,就知道他面见古卓前夫时的情景了,说道:“真的呀?那离下个月没几天了?我还得赶紧给您操持这事。”
王家栋摆摆手,说道:“千万不能声张,我眼下这种情况和她目前的身体和精神情况,只有闭门、静养。”
“她情况很糟糕吗?”彭长宜担心地问道。
王家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是的,非常糟,重度抑郁,我跟她通电话她都不理人了,更别说搭理别人了,要不是这种情况,老樊也不好给办的。”
彭长宜说:“那她出来后还是去医院好吧?”
王家栋果断地说:“我是不会让她去医院的,她恐惧相对封闭的空间。我相信我能医好她,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买了好多这方面的书,也让雯雯从单位的电脑上给我下载了好多这方面的资料。另外,我们俩都是被双开之人,去医院是要花钱的,我不再享受国家干部待遇,每个月有点养老金,够我们生活的就满足了,目前家里的经济状况开始好转,这个我不再操心,有小圆一人操心就行了,我说了,古街的房租供王子奇上学专用,什么时候王子奇不用了,我再开始收房租。我的养老金够我们两人开销的就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也没什么额外的花销,维持基本生活就行了。我相信她的病是心病,吃点草药,慢慢调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说下个月初我去接你,长宜给我找了个据说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在一个部队农场,我们到那儿住,那里空气清新,没人认识我们,也没人打扰我们,白天,我们享受田园风光,晚上伴着月亮入睡,我们也可以劳动劳动,活动一下筋骨,早上,你就会被小鸟叫醒,简直是神仙生活。谁知,她听了后,居然哭了……”
说到这里,王家栋的眼圈有点红,他仰起脸,故意看着房顶上的太阳能,眨了几下眼睛,又说道:“老樊来后,跟我说,说是听江帆说的,你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周末回去接我了。我一听,也就坐不住了,就让老樊绕个远,把我送来了,也省得你来回跑了。”
彭长宜笑了,他有些得意地说道:“不怕您生气,我早就料到您会有这一步,还舍不得孙子?这次舍得了吧?”
王家栋说:“原来你小子早就给挖好坑等着往下跳?唉——那个时候我还没下决心,而且孙子也的确舍不得,但我总得顾一头吧?”
彭长宜笑了,说道:“此时,我感到我好伟大,简直就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
“说你小子耳朵大,你就开始扇乎。”
“我不是扇乎,我给老顾下的命令,就是在周末前,这里必须能达到居住、生活的条件,其中就跟他强调一定要能做饭吃。干嘛搭这个凉棚,就是想夏天先在凉棚里做饭,如果您能长住,再想长住的办法。”
王家栋说:“她出来后,没地方去,只能投靠我,我也必须接受她,长宜,我不能抛弃她。”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我懂。小圆知道您的下一步打算吗?”
王家栋说:“我还没跟他公开摊牌,等从你这里回去后再跟他说,上次我倒是跟他说了小卓的情况,尽管我没有明说,但也透露了一些意思,他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爸,在古阿姨的问题上,我完全尊重您,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说他的生意已经开始盈利了,还说他会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这次让我相信他。”
彭长宜知道王圆做生意还是没问题的,就说道:“即然这样,您就好好看看,看看这里还需要怎么进一步布置。”
王家栋说:“如果要是能盖一小间厨房,最好,如果不能就暂时在凉棚里做。两个人的饭怎么都好说。另外,我不知道他这里有什么规矩没有,这个院子夏天没问题,就怕到了冬天,就跟野地没什么区别,最好打上围墙,也不费事,也就是东西两道墙,还有冬天取暖。”
彭长宜说:“取暖不是问题,这里所有的房子下面都是地下室,他储备种子用,取暖用的炉子就在地下室,另外,他打算用沼气取暖,如果今年建不好,明年肯定能建好。”
王家栋说:“既然采暖炉在地下室,那就不用盖厨房了,做饭也去地下室不就得了。”
彭长宜说:“您的腿脚不方便,将来的厨师肯定是您,上上下下的太麻烦,还是在地上盖厨房吧,也不费事,打上围墙我估计问题不大,我跟老邹商量一下。他上次还跟我说,说您怎么还不来,还想让您给他看家管事呢?”
王家栋说:“我给他看家护院没问题,但不参与他管理和经营,我也不懂。”
彭长宜点点头,说:“我估计他的意思也就是您说的那个意思,他不在家时有人给他看家,来个人有人接待,也就是这些。”
“那没问题。”
彭长宜又问道:“里面这么布置行吗?还有什么需要添置什么吗?”
王家栋说:“没有,你已经想的非常周到了。”
彭长宜说:“那是,琢磨好几天了。除去床是旧的,所有床上用品都是新的,等你们正式入住那天,我再给你们买一套红色的。”
王家栋说:“你就取笑老年人吧,我脸皮可不是很厚的,我这也是没办法,你说她出来奔哪儿,连个家都没了,只能投靠我,凑合着吧,你也别整什么红的绿的了,不然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
彭长宜笑了,说道:“等以后有合适房子了,咱们再买新房子。”
王家栋说:“我为什么说先凑合个一两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多住几年更好,就是这么想的,等条件好点后,我就把古街那房子卖掉,买一套小面积的房子住着。”
“嗯,以后事再说,您在这里最起码住五年没问题,甚至更长。”
这时,太阳能的水上满了,彭长宜跑进屋关上了阀门。他出来后,说得:“走,我也陪您去散散步,看看他养猪的地方。呵呵,这下好了,您来的话,我没别的要求,截长补短能尝到您的手艺就行,您看见屋里的那个冰箱了吗?”
“看到了。”
“是不是有点小?”
王家栋说:“不小,家庭用蛮大了。”
彭长宜说:“如果不说因为屋里尺寸的限制,我就想买个大的,这里也考虑到我个人了,是不是有点假公济私啊?”
王家栋笑了,说道:“可爱的假公济私。对了小子,我问你,你是怎么料到我会走这一步的?。”
“哈哈,这还用说吗?从您的眼睛我早就看出来的。”彭长宜得意地说道。
“眼睛?我心里都没这么想过,你就从我眼睛里看出来了?”
彭长宜十分自信的说道:“当然,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的时候,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咱们那次去北戴河,您约她前夫见面,我那个时候就差不多知道结果了,我在心里就认真地想过您这事。我感觉,无论是您还是她,都不可能会选择住在亢州,那个时候我就想跟江帆说,让他在阆诸给你们找一处房子,后来听说邹子介在部队农场盖房了,我就很高兴,等我有机会目睹了邹子介的园子后,简直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当即就跟他说我要占用一座,啊呀,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激动,简直就是天随人愿,这个房子就是给您盖的!于是,这几天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几乎天天往邹子介这里跑,就是我没时间来,都得让老顾来布置,比给自己布置新房心气还足!”
王家栋没有理会他的得意,说道:“我自己都没确定的事,你就那么确定?”
“当然了,文学家早就说过,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眼睛能暴露一切秘密。”彭长宜兴奋地说道:“我跟您说,不光我一人看出来了,还有人也看出您的秘密了。”
“谁?”
“您先别问是谁,我先跟您说这个过程。”彭长宜继续说道:“我有一次回去,有人告诉我,说您谈恋爱了,您还说您自己没确定,但是您的心思早就暴露出来了,只是自己不觉得而已。”
“谁,谁这样跟你说道?”王家栋站住,继续问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个,不能告诉您,因为我们俩有口头保密协议。”
王家栋纳闷地看着他,说:“是小圆?”
彭长宜想了一下,问道:“我回去十次不准见到小圆一次,小圆知道您的心思吗?”
王家栋开始慢慢向前走,他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没跟他公开摊牌,但是跟他探讨过小卓的事,他应该有所感悟,我这来阆诸的事他不知道,他也没在家,而且他也顾不上,满脑袋都是怎么想方设法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