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说得:“是啊,本来我想下半年把改制工作进行完,有些遗留问题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一天不解决,群众就会告状一天,这也是目前一项紧迫的工作,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即便完不成,也要出台具体的措施和方案。另外,随着改制工作的谋划,城市一些地块的规划和开发工作也要一并进行。我刚来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城市的规划太乱,有些地方要重新改造,可以借助外力来进行,比如,我们扩大向外的招商力度,你那个同学可以从三源走出来,到这里施展一下身手吗?”
彭长宜笑了笑,说道:“我琢磨琢磨。”
江帆说:“志刚市长那里有一份我们原来的设想,我回头让他给你。”
彭长宜说:“不用,我找他去要就行了。”
“长宜,你来了,我对下来的工作就有信心了,有些工作我们要抓紧做了,要加快步伐了。城市总体规划去年已经搞完了,是经过专家们论证后搞的,这个方案是我牵头搞的,你下来研究研究,还有一个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未来十年全市经济蓝皮书,这个也要尽快搞出来,志刚市长是个好同志,人比较厚道,也懂配合,就是工作有些保守,顾虑太多,本来上半年都应该搞出来的东西,现在都滞后了。不过也不能全怪他,阆诸这半年出了不少的事,许多同志都在消极观望,这也是我坚持要你来的主要原因,有时候想干点事,你手下没有得力的干部也不行。干一段时间看看,你分管的这几个主要单位的领导,如果不行的话就提出来,市委尽量给你调换,建设局的局长是我来后调上来的,听说跟你是党校同学。”
彭长宜说:“您说的是兰匡义吧?”
“就是他。”
“我也是从我分管的单位成员名单中看到他的名字的。我在三源的时候,上省委党校,那次认识得他,我们是一个宿舍。”
江帆说:“我听他上次说来着,你见过他了吗?”
“目前还没有,我准备下周去建设局转转。”他是我去年来的时候,下乡搞调研,偶尔发现的人才。”
“哦?那他肯定有地方打动了您。”
“是啊,你知道吗,我到了宁清县的时候,发现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楼是倒坐,我当时就感觉这个书记肯定有邪的,结果一打听,还真是有邪的,铁面无私,而且不怕得罪人,所以我把他要了上来,当时就想进行城市拆除违章建筑治理整顿工作,我就跟佘文秀说,让他任建设局局长,果然不负众望。”
彭长宜说:“我们上次那个班是个短训班,就几天的时间,我只是发现他平时不爱说话,总是耷拉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不还似的,就是开玩笑都是铁青着脸跟你说话。尽管不了解他,但感觉他是个很有性格的人。有点像锦安的武荣培。”
“非常有性格,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廉洁。阆诸基层有几个这样廉洁得出了名的干部,魏克勤也是一个。对了,哪天你抽时间去趟阳新吧,那里的观光生态游相当不错了。”
彭长宜说:“是啊,老魏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了,等哪天周末我再去吧,这几天安排得太瞒了。”
江帆忽然说道:“长宜,还有一个问题你也可以考虑了,那就是安家问题,这里离北京近,小舒在省城工作,这里可以是北京省城的中转站,你们就把家安在这里吧,如果你同意,可以把她调过来,另外,娜娜也可以来阆诸上学,”
这些问题彭长宜都想过。舒晴现在的级别是副厅,能和她的级别对接的地方一是市委市政府机关,二是大学。如果在机关的话,夫妻一起工作有些不方便,彭长宜是领导干部,舒晴来了后肯定也会有职务的,他不想两人都在机关工作。再一个就是阆诸所在地的京州大学,舒晴是搞政策研究的,到了大学,授课的话委屈了她,搞行政工作她不会感兴趣,想到这里他说:“这个问题我跟她商量商量再说吧。”
江帆说:“等你稳定稳定,该操持一下个人的事了。”
彭长宜说:“估计今年都顾不上。”
江帆说:“那有什么顾不上,我们当初就摆了两桌酒席,登记领证都是民政局上门办理的,然后就住到了一块,很简单的事,什么都不耽误。”
彭长宜说:“我还是先把住房解决了再说。”
江帆说:“这倒是了个问题,总不能你们以宾馆为家吧,这样也行,你下来转转,看看哪里中意,就把家安在哪里,我来办这事。”
彭长宜说:“今年紧张了,没心思想这事了。”
江帆说:“那倒是,主要是你们不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工作就好办了。”
他们说着话,彭长宜就看见路北出现了一堵绵延几百米的围墙,围墙外面整齐地栽种着国槐,早已经枝繁叶茂,掩映着高高的围墙。
老顾开着车继续向前走,这时后面江帆的司机高山开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他已经判断出领导们要去的地方,就加大了油门,超过老顾,在前头给老顾带路。
他们驶进了一个大门口,两名战士站在大门口的两侧,高山向执勤的两名战士晃动了一下出入军区大院的通行证,两名战士将两扇大铁栅栏们拉开,两辆车便驶了进去。
老顾的车跟着高山驶向了靠墙边的一条水泥小路,这时彭长宜就看见,围墙里,是大片的农田,农田里有许多正在劳动的战士,这里种的大部分是时令蔬菜,纵横交错的条条畦埂,就跟军营排列的士兵一样,整齐划一,最北边还有一排排的蔬菜大棚,无疑,这是部队蔬菜供给基地。
顺着墙边的水泥路往西走,他看见一片玉米地,玉米地与蔬菜的交界处,则是一条两米宽的土路,土路两边则是灌溉的垄沟,土路的东侧,跟大面积的蔬菜连成一体,西侧,是一片刚长出半人高的玉米地,远远望去,郁郁葱葱,肥厚的叶子,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亮。每个畦埂前,都立着一块小木牌,木牌的上面写着代码,这肯定就是邹子介的试验田了。
彭长宜笑着说:“不错啊,他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有围墙,还有战士站岗,我记得老邹说他最怕的就是老百姓偷他的玉米当粮食吃,那都是他研究的成果,还不如给他掏钱给他们买上几十斤玉米呢。”
“哈哈。”江帆笑着说:“不是那年你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来阆诸找我的吗?怎么你倒忘了?”
彭长宜想起来了,的确是邹子介找到他,他给江帆打的电话。
沿着墙内的小路,继续往西走,彭长宜就看见远处有一道南北走向的竹廊,竹廊的西侧,也就是靠近快靠近西墙的地方,有四座小木屋,第一排的小木屋的东侧是一个大棚,大棚和竹廊之间又是一条小路,沿着小路,他们把车停在大棚前面的空场上,彭长宜和江帆就下了车,沿着竹廊旁边的小路走进里面。
这个时候,从竹廊尽头走过来一个人,穿着大褂,头上戴着草帽子,这个人老远就冲他们招手。
江帆说:“老邹这个人有一样好,就是你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在干活。”
那个人老远就喊道:“江书记,彭市长。”
江帆和彭长宜冲他举起手。
邹子介到了近前,他伸出双手,往工作服上擦了擦手,说道:“欢迎领导视察指导工作。”
江帆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是油漆点子,就问:“你这是……”
邹子介说:“我在帮着工人在刷漆。”
彭长宜望了一眼这个用原竹搭建的竹廊,说:“干嘛还要刷漆?竹子的原色不是很好看、很自然吗?”
邹子介说:“就刷一层清漆,里面配了药,不然容易被虫蛀。”
江帆说道:“可是老邹啊,你想过没有,你一旦刷了漆,就要年年刷了,这漆经过日光、雨水和雪水的腐蚀,第二年就斑驳脱落了。”
邹子介说:“您说的还真对,就应该年年刷,这样既保持原竹的美观,也延长使用寿命。”
彭长宜转过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笑着说:“老邹,你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有花有草有耕地,还有这竹廊,我看在竹廊里烧烤不错,你前面的大棚冬天就弄成饭店,里面种些花花草草和新鲜的蔬菜,生意保证火。”
邹子介笑了,说道:“我弄这竹廊和大棚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我的饭店不对外,就用来招待我们南来北往的育种界的专家们,还有咱们这些不错的朋友们。部队上对我很照顾,今年租金给我减了三分之一,我开个食堂,也方便我个人请客。”
江帆说:“你的想法不错,可是你冬天就飞到南边去了,平时谁给你打理?”
邹子介笑笑,说道:“还没想这个问题,我也刚有这么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