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娜娜低声说道:“对了爸爸,妈妈让我问你有时间吗?”
孩子,无论两个人的夫妻关系是否存在,孩子,永远都是父母之间的传话筒,是纽带和桥梁,很多事,沈芳不好意思给彭长宜打电话,都是让女儿联络他。
彭长宜跟女儿说道:“爸爸今天没空,省里的人还没走,爸爸上午要跟他们去爷爷家有事。”
“省里的人也认识爷爷吗?”女儿小大人似的的说道。
“是啊,省里昨天来的人是爸爸初中的老师,当然认识爷爷了,今天去爷爷村子考古,爸爸领你去看过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大大的土包。所以爸爸要陪他们去。”彭长宜耐心地跟女儿解释道。
“哦,那行,你去吧。”女儿爽快地批准了。
彭长宜本不想问沈芳找他什么事,他还在为沈芳跟陈静说的那些话生气,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还是问了一句:“你妈妈找我什么事?”
“她想中午让你回家吃饺子,还想跟你商量给我请家教的事。”娜娜一字一本地说道。
“请家教?”彭长宜搞不懂五年级的孩子请什么家教。
“是的,最近我数学考得不太好,妈妈就想给我请家教了。”娜娜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低落。
彭长宜说:“爸爸认为五年级就请家教没有什么必要,如果该考初中了而且数学的确差,这个时候再请不晚,这么早就依赖于家教,那是我彭长宜的女儿该做的事吗?”
娜娜不说话了。
彭长宜继续说:“就小学这点数学,还用请家教,娜娜,难道你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吗?”
“不是我,是妈妈。”女儿争辩道:“是她非要给我请家教的,我才不愿意呢。”
“妈妈在旁边吗?”彭长宜问道。
“没有,她去厨房了。”
彭长宜认真地说:“你告诉爸爸,你的数学真的就那么差吗?”
“也不是,就是这次我马虎,不认真闹的,好多题我都会,就是粗心了。”娜娜说道。
彭长宜耐心地说道:“那你能不能以后细心点,爸爸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该丢的分数,一分都不能丢,如果是因为不会而丢分还情有可原,要是因为会就是粗心丢了分,是不是该打屁屁?”
娜娜没言声。
彭长宜又说:“这样,把你妈叫过来,我跟她说。”彭长宜感觉女儿的学习是大事,必须认真对待才是。
娜娜放下电话,去叫妈妈去了。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沈芳的声音。
她似乎是从外面跑进来,还有些气喘。说道:“喂,什么事啊?”
彭长宜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让孩子给我打的电话吗,还问我什么事?”
“我昨天晚上就让她给你打,谁知道她怎么现在给你打?”还是那个口气。
彭长宜闭了下眼睛,说道:“你说要给孩子请家教啊?”
沈芳说道:“是啊,怎么了?她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我去找老师了,老师说不行的话就给她请家教吧?”
“什么叫不行的话?她有多不行?”彭长宜声音高了些。
“老师也没怎么说不行,反正最近两次考试都不理想。我也想给她请家教了,他们班好几个孩子都请着家教呢。”
彭长宜说:“从现在开始就请家教,会影响孩子的自主学习的,她会有依赖思想,上课就会更加不注意听讲。这就是我的意见,我不同意请家教。你抽时间再跟老师细聊聊,看她数学到底是因为什么没考好,情况还没弄明白就请家教,简直是瞎闹!”
“我就是跟老师谈过了才要给她请家教的。”沈芳有点急。
彭长宜说:“我说让你再细细地谈谈,看她究竟差在哪儿。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说,只是马虎,我认为没有必要请家教。平时只要精力集中,写作业你多盯着点,认真点就是了,没必要请什么家教。”
“我说,彭长宜,你是不是不愿出这笔钱啊?”沈芳说道。
彭长宜感觉跟沈芳沟通的确是件痛苦的事,就压住火气说道:“我在我女儿身上,从来都没算过经济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反对请家教,完全是为了她好,你该不是又看到别人请你眼热了吧。”
“你放屁!我眼热那干嘛?”沈芳还是一贯的无理。
“那你就盯紧点,写作业时让她认真点。”彭长宜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她也不听啊?”沈芳还在争辩。
“她干嘛不听?肯定是你没有讲究方式方法。”彭长宜太了解沈芳了,她向来说话是带着指责教训的口吻,孩子听久了肯定会有逆反心理的。
“她向来听你的话不听我的话,这还用问吗?”沈芳永远都有话可说。
彭长宜说:“那你为什么不自我检讨一下,孩子为什么不听你的?再有,她就是听我的,我也不能天天陪着她呀,你还是要想方设法让孩子听你的话才行。”
“我就差跟孩子做自我批评了!”说完,沈芳就赌气挂了电话。
彭长宜悻悻地挂了电话。
靠在床头上,他就在想,老顾是什么时候给娜娜买的这些零食呢?根据他回来的时间估算,他应该是没有时间也是没有闲心去给买娜娜买这些东西的,本来回来就晚了,而且饿着肚子。难道是他去的时候买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也给陈静买了?
彭长宜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了看表,不知今天陈静会不会开机?
曹南打来电话,问他今天有事吗?
彭长宜跟他说有事,省里的领导没走,如果有事的话让他下午三四点钟在打电话来。曹南说行。
提起开发区的事,彭长宜就有些头疼,自从清理了污染企业后,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一直都不太理想,招来的企业倒是基本合乎环保要求,但就是规模和技术方面都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他至今还记得江帆跟他说过的叶桐的男友黑人杰克公司的话。一个手指肚大小的芯片,可能就是几十亩甚至上百亩大白菜的价格,几十人的公司,创造的效益,居然是传统产业的几倍!
打那以后,他总是在琢磨,亢州,能不能招来这样的企业?想到这里,他给吕华打了个电话。说道:“吕秘书长,起床了吗?”
吕华一听是彭长宜,就说道:“彭书记,我早就起来了,正刷牙洗脸,准备一会去宾馆陪靳老师他们吃早饭。”
彭长宜感觉吕华的工作的确贴心,本来都说了今天放他和宋知厚的假,他还是要早起陪客人吃饭。就说:“那好,你要是去的话,我就不去了,早上处理点事,头九点我到。”
“好的,您打电话就是这事吗?”吕华问道。
“不是。”彭长宜说:“突然有个想法,我怕忘了,先跟你说下,下次开常委会的时候议一下。”
吕华一听,就说道:“好,您说吧。”
彭长宜说:“元旦筹备一下亢州籍在外工作的那些成功人士联谊会,目的就是有好的项目别忘了拿到家乡来,另一个就是让电视台做一个高标准的推介亢州的专题片,到时放放,让他们更全面更直观地了解家乡的变化和所具备的优势。你先琢磨一下,没别的了。”
吕华说道:“好,我记下了,还有吗?”
彭长宜想了想说:“目前就想起了这些。”
“好的。”吕华说道:“如果外边吃饭不方便的话,中午你们还是回来吃吧。”
秘书长说这话很是符合自己的身份。
彭长宜说:“看情况吧,如果需要回来我在跟你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想了想,又给吴冠奇打了过去。
吴冠奇的电话刚一接通,彭长宜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吵吵声。彭长宜笑了,说道:“怎么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吗?”
吴冠奇气喘吁吁地说:“第三世界大战没爆发,我家小公主……哈哈,还是别说了。”
“什么意思?”彭长宜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问?你没当过爹呀?好像多纯情似的。”吴冠奇奚落道。
“爹,当过,但是不明白你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是什么意思?”彭长宜反讥道。
“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因为咱们生的都是女儿,要是个臭小子,我就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拉了,尿了,可对于小公主,这样用词就有些不文雅了。”吴冠奇解释道。
彭长宜奇怪地说:“那你怎么说?排了?”
“哈哈。”吴冠奇大笑,说道:“我们自家人怎么说都可以,跟外人说就是要讲究一些。”
“我说,是不是最近没跟你接触,你添病了?”彭长宜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你是不是感觉我神经过敏了?我告诉你啊,我是真的这样,你可能还好,没什么体会,因为你年轻的时候女儿就出生了,我这个年岁居然又得了个掌上明珠,哎呦,现在那个好啊,我都无法形容!”吴冠奇陶醉地说道。
彭长宜说道:“这样,你先陶醉着,我跟羿楠说两句。”
“干嘛?”吴冠奇清醒了,说道:“她正忙着呢,有话跟我说,我替你转告。”
彭长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想嘱咐羿楠两句话,让她有时间顾及一下你,别光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身家数亿元的老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万一哪天疯了或者得了精神病怎么办?那可是全社会最大的损失,所以,我要嘱咐她,让她尽快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因为你已经出现精神不正常的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