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笑了,只好拿起电话,说道:“喂,我是江帆,请讲。”
就听里面果然传出女医生的声音,她娇滴滴地说道:“江书记,你们还在继续吗?”
江帆看了左边一眼,左边正瞪着眼睛支棱着耳朵听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张医生,有事吗?”
张医生说道:“下午刚输完液,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贪杯哦——”
左边听出,她后面的尾音拉的很长,很娇嗔,左边故意冲他打了一个冷战。
江帆忍住笑,说道:“谢谢你,放心吧。”说着,就收了线。
左边睁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追求者?”
江帆笑了,说道:“女孩子就是敏感,来,把你那杯干了,别总用那么一小杯酒对付我了好几杯了,你刚才在电话里也听到了,我下午刚输完液。”
左边说:“那我们都不喝了,吃菜。”
江帆说:“谁都知道在草原喝酒的习惯,不醉不归,回头你跟同事一说,自己不但没醉不说,还会怪草原人民不热情,丢了草原人民热情好客的好名声,那我可是担待不起啊,尤其让那个家伙知道后,更会责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女朋友,那我就真是百罪难赎了。”
左边笑了,说道:“好了,别浪费口舌了,我喝就是了。”说着,很豪爽地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站起身,拿过酒瓶,给江帆满上,又给自己满上,她没有坐下,而是端起酒杯,说道:“谢谢款待,我敬你。”
江帆也急忙站起,说道:“后发制人?”
左边笑了,没有说话,而是干掉了一满杯的酒。
这时,巴根进来了,他客气地问左边是否对自己安排的饭菜满意,左边不停地点头,嘴里一连说了好几个满意,巴根便给她和江帆满上了酒,然后自己从后面的酒柜上找来一杯酒,他给自己倒满后,就端起杯,要敬左边的酒。
左边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躲在外面,看我干了酒后才进来趁火打劫的?”
巴根笑了,说道:“不愧是律师,就是明察秋毫,不论我的动机如何,这酒一定要敬的,你也一定要喝的。”说着,就举起了酒杯。
这时,江帆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拿起电话,起身走了出去。
左边望着江帆的背影,在琢磨着刚才那个电话有可能谁打的。巴根说:“律师同志,草原的巴根敬你。”
左边的注意力从江帆的电话上转到了酒上,说话间,就见巴根已经喝干了杯里的酒,左边不好意思不喝了,事实上,她是有点酒量的,只是出门在外,她是滴酒不沾的,她说了声谢谢后,也喝干了杯里的酒。
巴根又给左边满上,他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不知道江书记是否给您讲过,到草原来喝酒的规矩是,必须连干三杯,哪怕换小杯,也要三杯。”
左边不干了,说道:“你说的是开杯酒,已经不适用我这里了,因为我和江书记已经早就开杯了,你早会干嘛去了,现在想起开杯了,晚了。”
巴根挠挠头,“呵呵”地笑了,说道“也是啊。”
左边看巴根的憨样子很可爱,就说道:“除非你先自己罚三杯。”
巴根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吧,我听律师同志的。”
说着,就拿过酒瓶,先把自己杯里的酒干了,又倒上一杯,又干了,等倒上第三杯的时候,左边拦住了他,说道:“别干了,别干了,你快吃菜吧。”
巴根看着她,说道:“草原上喝酒没有打折扣的,我不能说了话不算数。”说着,就又把第三杯酒干了。
左边暗暗叫苦,知道自己估错了形势,要知道草原上的人,没有一个不能喝酒的,就是没喝过酒的人,他们也会豪爽地陪你到酩酊大醉的。
左边看了看门口,就说道:“听说,你们江书记下午还输液着,晚上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你去看看他吧,别出什么事?”
巴根笑了,说道:“江书记的酒量是这个。”他伸出一根大拇指,接着说道:“不用担心,咱们继续。”说着,又给自己满上第四杯,这才端起来,有些红红的眼睛望着左边说道:“请。”
左边迫不得已端起了酒杯,咧着嘴喝干了杯里的酒。
巴根又给左边和他倒满了酒,又端起杯,跟她示意了一下,干了。
左边的肠子都悔青了,她恨不得自己咬自己的舌头,心里一个劲地叫苦,看着门口,也不见江帆进来替自己解围,真要连着干下这三杯酒,自己不倒地也就迷糊了,第一次见薛阳的同学,就喝醉了,那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想到这里,她痛苦地跟巴根说道:“我们没必要那么急吧?”
巴根看着她,憨憨地说道:“可以不着急,您坐下先吃口菜。”
左边听见这话,赶紧就坐下了,她刚要去夹菜吃,见巴根并没有坐下,就收回了筷子,说道:“你也坐下吃呀?”
巴根摇着头,说道:“不,我们的规矩是客人不喝,不许坐下。”
左边说道:“谁定的规矩,我没有听说草原有这规矩,只听说客人不喝就一直唱歌的?”
巴根说:“道理是一样的,我的歌喉不嘹亮,只能罚站。”
左边不好意思去夹菜了,她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去端酒杯。
巴根说:“你还没吃菜呢。”
左边心说,你跟个木桩子似的的站在那里默默抗议,我吃得下吗?但是她嘴上没说,而是干了那杯酒。
巴根立刻又给她满上了第三杯,端起来,说道:“律师同志豪爽,巴根干。”说着,又率先喝干了。
左边说道:“巴根,你是好同志,贯彻起规矩来不折不扣啊。”
不知巴根是否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憨憨地冲着她傻笑,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喝完,才伸出手,请左边坐下,给她夹了好几样菜。
左边的头有些晕,看着巴根给她夹的菜,没了食欲。
江帆这时从外面进来,说道:“左边呀,你猜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左边故意没好气地说道:“张医生!”
江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巴根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江帆说道:“是你家薛阳打来的。”
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薛阳的原因,左边的脸红了,说道:“他说什么?”
“他说嘱咐我,不要让律师大人喝酒,还说律师大人肩负着重任,如果我让你喝了酒,他就会惩罚我等等,一切你有可能想到的威胁的话他都说了。”
左边说:“那你就等着接受他的惩罚吧,反正我被你们那根木桩子灌晕了。”
江帆看了看她,说道:“我告诉你,不是草原上的所有人都能喝酒,我们这个木桩子真的不能喝,这样,我领你出去,他保证去吐酒了。”
左边看着江帆。
“不是我来的挚交,我从来都不让他喝酒,这一下好了,他会醉到明天上午。”
江帆说:“信不信由你。”
左边点点头,说道:“我信。”
江帆说:“这最后一杯酒怎么也得喝了,你多点就多点吧,我敬你,为了我的嘱托,千万别忘了。”
左边笑了,说道:“我愿意做你们的红娘。”说着,和江帆碰杯,干了杯里的酒。
从草原回来后,在左边和薛阳后来的通话中,薛阳跟左边简单地介绍了一些江帆的情况,所以,左边对他们有了大致的了解,她一直都没有忘记江帆的“嘱托”,她在来阆诸的路上还想要去电视台见见丁一,但是一旦到了法庭后,她的全部精力就都集中在了案子上,丁一就被她完全排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