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又回头跟他们说道:“今天实在是抱歉了,下次回来我请诸位,国庆节放假带着家属去三源玩,吃喝拉撒睡我包了。”
“谢谢彭县长。”
“谢谢,一定去三源玩。”
队长和指导员站在楼梯口跟彭长宜挥手致意。小许就跟着彭长宜下了楼,一直把彭长宜送到了车跟前,他给彭长宜拉开车门,彭长宜一边往里坐,一边说道:“小许,听说你逮着那个骂小丁的人了?是谁雇的他?”
小许沉下脸,气愤地说道:“还能有谁,姓袁的那个女人呗。”
“她为什么这样做?”
“赶尽杀绝,造市长和小丁的坏影响。”
“嗯,市长知道吗?”彭长宜又问道。
“我哪敢说呀?他还不气疯了?”
彭长宜点点头:“嗯,别告诉他。”
小许说:“她别犯我手里,犯到我手里我就捏死她!”
彭长宜说:“市长走了,你们几个要互相关照,尤其是小丁,你勤给她打着电话,有事随时跟我联系。我走了,下次回来咱们再聚。”
小许并没有离开,仍然扶着车门问道:“彭哥,听说市长昨天回来着,您见着他了吗?”
“嗯,见着了。”
“他,好吗……”
说道这里,小许的眼圈红了。
彭长宜知道他跟江帆的感情,就说:“他挺好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精神也不错,你不用为市长担心,好好工作,做出成绩,他就会欣慰的。”
“嗯……”小许紧闭了一下嘴,然后给彭长宜关上了车门。
就在彭长宜拐出警队大门的时候,他看见小许仍然站在院子正门口的地方看着他,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尽管小许到警队是副所长,但是,他从小许刚才送他的眼神中,仍然看出了失落,就像离开母亲的孩子。小许尚且都是这样,那么另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彭长宜就给丁一办公室打了电话,很快,一个永远都是那么轻柔的、甜糯糯的声音传来:“喂,您好。”
“呵呵,上班呐?”彭长宜也受了感染,温柔着嗓音说道。
“科长?怎么是你啊?”丁一露出了惊喜。
“怎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干嘛就不能是我?”
“呵呵。”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么了,情绪不高?”
“没有啊——”她拖着尾音说道。
“我快到你们单位门口了,你出来,咱们说会话。”
丁一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进来吧,我办公室也清静。”
“算了吧,那么多熟人,还不够废话的呢。”
“行,我马上出去。”丁一这句话说得很干脆。
丁一挂了电话后,就走出办公室,当她拐过围墙,就看见了彭长宜那辆高大越野车停在路口,她紧跑了几步,彭长宜从里面把副驾驶门打开,丁一便来到跟前,上了车。
彭长宜看了丁一一眼,发现她的小脸消瘦了一圈,下颏更尖了,脸上依然是那么干净,没有施任何脂粉,两只明澈的大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平添了许多忧郁。
彭长宜心说,这两个人,怎么都这样憔悴、消瘦?看来,是得了同一种病了。他笑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说过,电视播音员脸宽不超过一巴掌半,上镜是最理想的,那么,如果要小于这个标准,甚至不到一巴掌半的时候,是不是也不适宜上镜了?”
丁一一时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就说:“过小的脸应该没有吧,除非刚出生的婴儿。”
“呵呵,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呐,别减肥了,脸都不够一巴掌了。”彭长宜挪揄道。
丁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幽幽地说道:“敢情是在夸我呀?”
他笑而不答,开着车继续向前驶去。
丁一说:“我们去哪儿?”
彭长宜说:“哪儿也不去,你是公众人物,走到哪儿都有人把你认出来,回头一看美女主播,跟着一个英俊小生,呵呵,谣言马上就会四起,咱们就开着车走走,说会话,我还要赶回去呢。”
“哈哈。”丁一开心地笑了。
等他笑过后,彭长宜说道:“市长昨天回来着,你知道吗?”
丁一低下头,半天才撅着嘴说道:“我下午听雯雯说着,说市里请他,算是为他祝贺。”
“你不知道?”彭长宜感到有点奇怪。
“嗯。”她仍然低着头答道。
彭长宜没有看她,但是明显地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惆怅,他就宽慰着说道:“那他肯定是不方便跟你联系,他现在是亢州的客人了,回来后肯定会是众星捧月。”
“也许吧。”丁一小声说了一句,扭头看着窗外。
“他这次实际是升了,好歹是上级部门了,以后他再回来就是咱们的上级领导了。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不可能总在一个地方干,要想进步,必须多经历几个地方,各种政治环境都要经历,上级在培养一个干部的时候,都是这么做。所以,你也别为他难过,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丁一回头看了彭长宜一眼,没说话。
“市长调走后,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他?”
“嗯,林岩给我打电话,说等他到锦安上班后,带我们去锦安看他。”丁一说道。
“嗯,我刚才跟小许说了,我带你们去。没事多给市长打打电话,这个时候,才能显出真情,别让市长觉得自己是走了的人了。”
丁一低下了头,半晌才说:“他……似乎有意在疏远我……”
“不会不会,怎么会呐?”彭长宜说道,想想江帆那么喜欢丁一,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从看到丁一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丁一,而且一直热度不减,对别的女人从来都不上心,他怎么能疏远她呢?说道:“他昨晚的确没有时间跟你联系,你别多心。”
“我不是多心,是真的……”丁一小声说道:“我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就是关机,要么就是没说两句话就有事挂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原来不是这样……”丁一说道这里,有些难过。
“党校的纪律很严,上课是不能接听电话的。”
这个情况丁一知道,但是,原来,他总能抽抓紧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哪怕什么事都没有,就相互问候一声,对彼此就是个安慰,现在,不但根本接不到他的电话,她打给他的电话,也都以各种借口说不了两句就挂了,明显是在搪塞她。这种情况在他们交往的几年中,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搪塞和有事,她能分辨得清。
彭长宜明显看出丁一内心的沉重和不安,就说道:“再过几天市长就毕业了,毕业后他就要新官上任,要忙着毕业,要熟悉新单位的情况,要迎来送往,这段肯定是他最忙活的时候,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你不要多想,多多理解他,他心里也不好受。”
听了这话,丁一很难过,感觉心口有些疼,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昨晚见着他,他怎么样?”
彭长宜的心里一阵感动,这种感动和自己无关,是替江帆感动,他说道:“他挺好的,精神状态都挺好,就是瘦了,上次那场大病后,他好像恢复得很慢,又加上工作变动,怎么也得过一段才能调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