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笑了,说道:“我目前也没为一笔贷款说过情,就像你说的,我说也未必有人听,不过咱们都别赌气,真出了事,都有责任。”
蒋小芬说:“我没赌气,客观事实就是这样。我说不能放,不符合规定,任书记说必须支持,师小青听谁的?肯定不会听我的,所以也不能全怪她一人。我不是驳您,没有集体审批这一说了,人家想放就放,我还把什么关?建什么议?”蒋小芬越说越激动,“我跟您这样说吧,目前,咱们基金会放款几乎处于失控状态,我的力量微乎其微,如果彭主任亲自出面干预,情况可能会稍稍好些。我为什么用稍稍两字,因为恐怕彭主任说话也未必起作用,所以要我说啊,你也别管了,管多了会让人家有想法。”蒋小芬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说道。
彭长宜点点头,他意识到,最初他们担心的问题已经显现了,就说道:“大姐,这样,你把目前基金会存在的问题,给我拉个文字的东西,开会的时候我反应一下。”
蒋小芬说道:“没问题,这些我也跟我的上级汇报过,但是没有办法,基金会是地方政府的事,换句话说也是北城政府的事,别的部门是不好干预的。”
彭长宜点点头,说:“嗯,我们尽量努力吧,你那东西争取下周一给我。”
“没问题。”蒋小芬说道。
蒋小芬走后,彭长宜给林岩打电话,问市长有空吗?
林岩说:“市长回北京了。”
“哦,什么时候回去的?”
林岩说:“下午,彭主任有事需要我转告吗?”
彭长宜说:“呵呵,没有具体的事,不用了。”挂了林岩的电话,彭长宜就想,江帆是回去跟妻子谈判去了,还是……他很猥琐的想起要给丁一打电话,还没容他打呢,就有电话进来了,他一听是王圆。
王圆说:“彭叔儿,来我这里吧,我今天请到了一位贵客。”
“哦,谁呀?”
“我让她跟您说。”王圆说完,稍停了一会,就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一个轻快的、甜糯的声音:
“科长,是我。”
丁一,怎么是丁一?她没跟江帆去北京?彭长宜一时居然不知说什么好。
“科长,我是丁一。”也许半天听不到彭长宜答话,丁一又重复了一句。
听到丁一的声音,彭长宜的确有一种身心都愉快的感觉,那柔柔的声音,就跟春风拂面一样舒服、熨帖。他笑了,这才说道:“小丁啊,我还以为是谁呀?你怎么在哪儿?”
“呵呵,是王总公司要做一个宣传片,我就来了,我和雯雯在这儿,您要是忙就别来了。”
彭长宜就听到雯雯说“嗨嗨,怎么说话哪?有你这么请领导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丁一笑了,说道:“科长,你忙吗?”
彭长宜被她们这一闹,不知什么好了,他说:“目前不忙。”彭长宜很想去,他喜欢跟丁一在一起,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只是,每当想到丁一的时候,总是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自己,人,有的时候可以放纵,有的时候就不能放纵,就像他对丁一,明明心存向往,却不能靠近,彭长宜也知道,丁一并不反感他,甚至最初也是对他有些感情的,但是,自从他喜欢上丁一那天,也就有另外一个人喜欢上她了,并且他们的感情是有所发展的,他彭长宜再怎么不管不顾,这个也是必须要高度注意的。
“科长,要是不忙的话就过来吧,我跟他们俩在一起,就跟电灯泡一样,咯咯咯……”
想必丁一说这样的话遭到了雯雯的袭击,她气喘吁吁的说道:“科长,雯雯在欺负我……”
彭长宜听见了两个女孩子的嬉笑声,这时,就听王圆接过了电话,说道:“彭叔儿,来吧,没有外人,您再叫一两个知近的,我这里有好酒。”
彭长宜说:“我现在还定不了,一会再说,把电话给丁一。”
丁一接过电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科长,是我。”
彭长宜乐了,说:“真疯。我现在还不能定,不过也差不多,你如果不走再给我电话好吗?”彭长宜都发现,自己跟丁一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他对叶桐就没有这样温柔过。
“好的,一会联系。”说着,就率先收了电话。
彭长宜对着话筒看了一眼,也学着丁一的语气,默默的说了一句:好的。
从丁一的口气中,她希望自己去,又担心自己走不开,这个女孩子,处处都能透出她的善解人意,从不强加于人,透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懂事。也许,你不该这么懂事,女孩子这么懂事是很容易吃亏的,即便有一天你将来真的吃了亏,兴许都不会去维权。真不知道江帆能爱丁一多久,他能有多久的持续性,他能够克服一切困难,给丁一一份灿烂的爱情吗?
坐在办公室旁,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寇京海,问他中午去哪儿腐败去?
彭长宜说:“一般都是交通局的领导腐败堕落,别人,恐怕没有这个胆子。”
寇京海说:“操,不说话是不说话,说话就往别人七寸上咬,真他妈的损。”
彭长宜乐了,说道:“你有事吗?”
“就因为没事才找你呢,有事谁找你呀?”寇京海没好气的说。
彭长宜说:“那好,你跟我去小圆哪儿吧。”
“他有什么事,我去方便吗?”
“他什么事都没有,叫丁一去给他做片,说没事找几个人过去,你要去的话就咱俩。”
寇京海说:“你跟丁一也有勾搭?”
彭长宜很反感他这张臭嘴,说道:“龌龊!我警告你,你永远都不许开她的玩笑,到时小心我跟你急!”
“呵呵,你已经急了。好,我什么都不说,怎么跟捅了你肺管子一样。”寇京海嘟囔了一句。
“什么肺管子?她是我的兵,是我干部科的人。”彭长宜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要那样说她也是高铁燕和江帆的兵,是政府办的人,套什么近乎?”寇京海反讥道。
彭长宜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一会见着她不许嘴边没有警察胡说八道。”
“我不去了。酒还没喝上呢,就挨你狗屁呲儿。”寇京海委屈的说。
“嘿嘿,我跟你说,你谁的玩笑就可以开,她不行,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还是个女孩子,跟你那些女人不一样。”
“跟你那些女人一样吗?”
彭长宜说:“操蛋,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在背后议论一个女孩儿很龌龊吗?”
“我们又不是没议论过女孩子们。”
“好了,好了,半个小时后金盾见。”
“嗨,我还没说去呀?”
“你看着办。”彭长宜说着就挂了电话。
其实,就像寇京海说的那样,他们经常在一起说女人,甚至议论彼此的女人,但是今天这样说丁一他感到很不爽,就像是谁抹黑了他心目中的女神一样,心里特别不痛快。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私心作怪,也不许别人对丁一不敬。也许,这个世界上,除了江帆,彭长宜是最在意她的人,甚至在背后议论也不行。那么,江帆是不是她最终的归宿哪?
哎,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拿早就想明白的事跟自己较劲?彭长宜甩甩头,他就给黄金打了个电话,因为王圆请客,还有两个女孩子参加,尽管两个女孩子不是官场中人,而且也是非常比较简单清纯的人,但是她们背后的背景就不容人小视了,叫什么样的人必须仔细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