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生的台面是万墨林安排的,出来散心没必要兴师动众,除了个别上层哪个也不知这是他的台面,更不知道这是他的朋友。
丽萨继续在那里表演:“先生您消消气,我陪您喝酒。”
桌面只有半瓶了,她端着要喝,湾仔苏起身劈手夺下:“老子说了滚蛋,你听不懂?”
这句话响起,周围人顿时觉得不对了。
看场的阿阳走来先问负责的服务生,那小子确实实在,低声道:“丽萨做事有点过,从头到尾没陪人家,对方已经要走她还点许多酒,又拿酒去敬别的台面。”
阿阳闻言冷下脸:“这婊子一个多小时没陪客?谁介绍来的。”
铁打的场子流水的婊,莺莺燕燕如候鸟来来去去的,他不可能每个舞女都认识。
“阿祖介绍的,据说是他相好。”
阿祖是场子里吧台的招待。这种搭配也是场子里的常态,管理的和小妹混一起,各取所需,配合着借场子台面套客人的好处。聪明人呢做事会有度,丽莎这种就是只认钱,至于场子的声誉,捞的差不多走人就是,其他的关他们屁事
。
阿阳听完正要说什么,那丽莎已经哭起来:“先生我怎么了,我不就打碎个杯子嘛,先生我不要小费我赔好吗?对不起。”
湾仔苏听的都要竖起大拇指了。
台面小费也不过五十。
一千的消费你提成却最少二百。
被你刷了宰了还落个没气度。外人看到只会以为老子不是东西是不是?果然这女人话音才落,就有客人开口道:“兄弟,算了吧,这些小娘们也不容易的,你看人家喝的这样。”
又有人,还是这娘们的同行就在附近桌的,也连忙开口:“大哥,是她做的不对,我给您道歉,我请您喝酒好吗?”
但单是要你买的,这是没说出来的话。
湾仔苏呵呵着,突然一耳光砸出,打的那丽萨捂住脸就地转了三圈,他吼道:“冚家铲,老子让你几次你还玩上脸了。”
客人发火摔东西都好办,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阿阳作为看场子的不管是非对错立场要站,他赶紧先上来护住挨打的丽莎,然后道:“先生,好好说话勿要动手。”其他人则做好上来群殴的准备。
正这个时候,之前进场的几个小开,其中有看上丽莎这骚货的当即大怒,一酒瓶摔来骂道:“找死吗?”人也冲了上来。
做兄弟的有事要一起啊。他的几个朋友也就都冲来。
不过那酒瓶没砸到湾仔苏,只砸在他脚下。
阿阳见客人动手,先没阻止想看看这厮到底有什么来历。那边小开上来劈手就要揪湾仔苏的衣服,嘴里在说:“草拟吗的打女人算什么爷们。”
湾仔苏抬手准确叼着他的小拇指轻轻一扭一送,那厮就惨叫着跌回头和几个弟兄撞在一起。
那几个气愤填膺:“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老子还没见过这么狂的。”
说的同时七手八脚冲来。
群殴的时候人也是有区别的,冷静的不会冲第一个,胆大的也未必是头炮,胆怯的则故意放慢脚步落最后,只有脑子不清楚的最猛。
当头的小开怒吼着扑来,拳头举的老高,只对湾仔苏的脸就想打。湾仔苏侧身直接一个标准的侧踢,右脚起落,对方如中枪一样弯曲身体之际,湾仔苏以脚尖为中心,急旋到他看准的左路,当面虚晃腿其实加速向前劈手揪住对方头发按下的同时左肩撞去,人去右路时对
方已经瘫痪下去。
冲进对方中间的湾仔苏随即拳脚崩开,只三下就打的这群小开呼天抢地。
阿阳看的眼都绿特。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敢打敢冲。但敢打和能打完全是两概念。
只看湾仔苏这几下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价钱。
然而看场子的职责所在,阿阳只能大喝道:“住手。”
湾仔苏头转回来:“怎么?”
“这位朋友好手段。”阿阳先举起大拇指,接着冷下脸来:“但你在场子里打舞女打顾客,做的还是有点过了吧。兄弟混哪里的?”
湾仔苏摇摇头,以他的江湖经验感觉的出对面怂了,他直接回头坐下,道:“查清楚这个台面是谁订的再和我找事。”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防止对面没规矩,要是他们突然撒把石灰粉那怎么搞。
对方听这句话果然愣住。
当即有人去查。
湾仔苏继续道:“那只鸡做事真正好烂。陪我不到三分钟就去其他台面厮混。看我要走才留下,不过二话不说先点上千的洋酒。酒水到了又拿瓶去其他台面到处敬酒。满瓶出去空手回来。”说到这里他对那个面色紧张的张先生:“我不是和你计较酒不是和你计较女仔拉。我做过客的无所谓些许小事,之不过那只鸡回头竟然还和我说,要给我介绍上海滩的朋友们认识,方便我以后做事。似乎玩
了我还是帮我,还是在给我面子。你们讲这样做人对不对?”
阿阳插嘴道:“居然这样?”他确实也动怒了,这婊子要多嚣张和客人这么放肆?其他客人闻言也都骂起来。大家都是出来浪的,感同身受的很。
湾仔苏摆摆手,点上烟后再说道:“这还没完,我感觉不爽终于冷脸要她收声坐下。这只鸡坐下就坐下呗,要是哄着我点我也就算了,结果她坐下后没喝两杯便说醉了。吼!”湾仔苏说到这里也真有点动怒了,他猛的站起来道:“我湾仔苏在香港厮混,字头人都给面子。初来上海居然遇到这种事,被婊子当凯子!这就是你们场子里的做事排头?既这样,想要钱?好,给我点一万
酒水,我要她在台上给我立刻喝掉!”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定额支票,刷的扯了几张丢出去:“汇丰的即兑票,睇清楚,狗都可以去拿钱。”他这般发作又这样气概,那几个小开也知道遇到铁板不敢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