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火珠!”
惊崖避开蛇尾,看到结义兄弟在大蛇的巨口下呆若木鸡,灵光闪现,大叫出声。他们不止一次因为辟火朱和助火珠化险为夷。
刘擎天紧握火把,高高举过头顶。他得到惊崖的提醒,当机立断拉扯储云峰,拿出助火珠来。本来珠子是在刘擎天手里的,逼退怪兽时,到了储云峰手里,一时忘记还了。
“怎么用?”储云峰好像被人泼了盆凉水,从幻梦中醒了过来,胡乱拿出红艳艳的珠子。捧在手掌声,发出亮闪闪的光芒。
“催动内力呀,”刘擎天说,火把举得老高,但在巨蛇的大嘴下犹如萤火之光。丝毫无法阻止这条巨大的爬行动物前进的步伐。弹珠般的眼珠子透着阴森寒气,能直逼人内心最脆弱的防线。巨嘴中喷出的腥风差点把火把吹灭。“来不及了,快。”
储云峰也非常着急,他的内力根本无法催动,胸口和腰肋处的穴道阻止很厉害,真力游走到哪里就停止了,无论多么用力都冲不过去。火把的光焰忽明忽暗,巨蛇也越来越近。他几乎能清晰看到巨蛇眼下面的一块黑斑。
“快仍,扔珠子,”刘擎天大喊,手上的火把砸向巨蛇,火苗渐熄。巨蛇看也不看弱到爆的星星之火。陡然抬起冷冰冰的三角头,分叉的舌头吐出老长,巨嘴豁然裂开,银光闪闪的獠牙仿佛来自地狱的行刑棒,远远看见就足以毁灭一切。
巨蛇张开大嘴的瞬间,储云峰的助火珠出手,力道不稳,准头有点偏差。红艳艳的珠子天际流星般飞过去,差着将熄的火焰一闪而过,打向巨蛇。
火焰陡然暴涨,光焰变成巨大火球,砸向巨蛇的三角头。光球足够大,几乎占据整个甬道。与此同时,助火珠子深深嵌入蛇眼。巨蛇扭曲翻滚,火球迅速将它包围起来。眼角流出黑血,里面的助火珠开始膨胀,吸引许多火焰。它的脑袋几乎炸裂,铠甲似的鳞片被烧得通红。“轰”的一声暴响,蛇头还是炸裂开,脑浆四溅。助火珠飞了出来,落在储云峰脚边。烧了半熟的巨蛇轰然倒下,嚣张的尾巴动了两下也停止挣扎。
惊崖在火焰中找到兽骨火把,赶了过来,咽了口水说,“太血腥了。”
“有刀吗?”刘擎天问气喘吁吁的惊崖,他两手一摆,“我这里是没刀的。”
“拿到来干嘛,没有,”惊崖没好气说,他们总喜欢互怼一番,才不辜负几番凶险的经历,“不过有匕首。”
刘擎天用匕首割开巨蛇的肚皮,五脏六腑流出来,非常恶心。蛇鳞被大火烧过变得非常柔软,所以他并没奉献多少力量。在蛇的腹腔里翻腾了老半天,才找到拳头大的苦胆。
“吃了他,有助于恢复内力,”刘擎天说,在储云峰眼前晃荡巨胆,“开目明心,非常难得的东西。”
“可……可是,”储云峰胆战心惊,这么大的蛇胆怎么下口,生吞是没办法的。据说苦胆破了可以毒死人。“有没有觉得很大,我的意识是说,我的最太小。”
刘擎天也被这个现实问题难住了。蛇胆的确能治疗内伤和增强内力,不过蛇胆太大就不那么有趣了。搞不好真要出人命的。他摸摸脑袋,两眼一翻,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
三个人围着巨胆抓耳挠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是耸肩摇头,很无奈的表情。要想把这么大的苦胆吞进肚子里,又不让它破掉实在比飞上天还困难。
“哎,三弟”刘擎天说,小心的提起蛇胆,对着火把看了又看,“你说能不能通过皮肤吸收呢,或者说用内力吸收。”
“不是没可能,”惊崖说,挺了挺胸,一副傲然姿态,“我在师父的藏书中曾看到过这样的疗法,非常有效,不过前提是受伤的人还能施展出内力。”
一阵沉默。
很明显,储云峰内力受阻,根本不可能施展出内力来,所以这个办法看起来不错,其实只能是给心里添堵。
惊崖搜索枯肠,苦苦回忆曾看过的医书中关于治疗内伤的方法。可惜,无一例外都需要内力催动。
“内力催动,”刘擎天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比如外敷,很有效果的,不是吗?”
惊崖摇摇头,他也曾想过这样的办法,但是都被全盘否定了。很明显外敷也是需要内力催动的。可惜他和刘擎天功力耗损也很严重,没办法催动巨胆顺着储云峰的皮肤进入体内。
刘擎天和惊崖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是一般心思,既然一个人无法催动巨胆,那么两个人呢?两个也许可以做到,但是风险非常大。万一巨胆反噬,他们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连自己也搭上了。还有他们催动剩得可怜的内力,有可能会被储云峰强大的神兽丸吸干所有精元,那样等同于送死。
“好,就这样决定了,怎么样?”刘擎天斩钉截铁说,握着惊崖的手,冰冷的快要窒息的手。“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惊崖和储云峰结拜,是处于私心。但是几番风雨过来,储云峰什么事都冲在前头,所为肝胆相照。他最初找靠山的想法彻底颠覆。毕竟储云峰也是为了他们才受了重伤,还有前路迷茫,若是没有储云峰这样强大的靠山,基本上别想出去了。这次巨蛇袭击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没有储云峰力挽狂澜,他们寸步难行。
储云峰咳嗽着站起来,退到墙角。他大致上明白两位义兄想做什么事情。他嘶吼着,“你们休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算死也不会答应。”
“三弟,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要是你内力不恢复,我们一个也休想逃出去,”刘擎天也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难道谁活腻味了?我们这叫弃车保帅。”
“谁是车,谁是帅?”储云峰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膛,气得全身发抖,“难道我的命就比你们值钱吗?不,我们说好的生死与共。”
“我们也不见得会死呀?”惊崖咬咬牙大声说,“至少不是非死不可。”
“只有你,你这身风华绝代的功夫才能力挽狂澜,死我们事小,”刘擎天说,悲哀的低下头,似在忏悔。“都怪为兄引狼入室,使江湖沦丧,像为兄这样的人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何苦,现在好了,救了你,就是帮了天下武林。”
“得了吧,”储云峰怒不可遏,跳起脚来,“又是我的命重要,你们如此,镜湖大哥和刘大哥也是如此,天下是大家的天下,又不是我储云峰一个人的天下,要拯救大家一起拯救。难道你们真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这尘世孤苦,我孤单怕了,好不容易有了二小姐,却被李淑傲掳掠走了。找到刘大哥,又救不了,还搭上镜湖大哥苦苦守着。青龙老人和李天阳还生死未卜,现在,你们又想离我而去,不,绝不。”
刘擎天和惊崖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他们是不是错了,他们也不忍心丢下三弟一个人在尘世受苦。可是面对日益黑暗的江湖,他们别无选择。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怎能凌驾于江湖大义之上呢。
“三弟,”刘擎天泣不成声,“请原谅一个赎罪者的心里,都是为兄利欲熏心,从小被大哥压着,一时想不开,所以……”
“哎,大哥,别再说了,人谁无过,”储云峰眼含热泪,“我们一起面对未来风雨。”
“可惜我们连眼前的坎都过不去,”惊崖悲哀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