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牛本来看张洋在这儿,也有点儿没想到,他两次都在这小子手上吃了亏,尤其是第二次,看张洋说得神乎其神的,他也真不敢太小看了。

看张洋自己要走,正合他的心意,谁知道这小子又坐下了,可经过了白天的事儿,他也不想跟张洋搞得太僵了。

“呵呵,那是,三牛叔带恁多好东西来,你要不吃两口就走,那不是看不起三牛叔么。”李三牛也算是混场面的人儿,虽然里不乐意,嘴上却亲得跟兄弟一样。

说着还冲着身后的三个人一使眼色:“水生、二蛋、刚子,你们不跟铁蛋喝两口?”

“那是得好好喝两口,这大过年的,今儿个不醉不上炕,醉了鸟朝上!”水生是这三个里面岁数最大也最能喝的主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李三牛搅和到了一起,成了个狗腿子一样儿的人物。

“哈哈,你要醉了,那鸟还真不一定朝上。”旁边儿二蛋也跟着吹牛扯蛋。

“起一边儿去,你把你婆娘放炕上,老子就不朝上,改朝你婆娘那个坑里捣……”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跟着张洋不断举杯子,看那架势是要把张洋灌醉了算完。

而李三牛也跟王老鳖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儿,时不时夹一筷子肉尝尝。王老鳖虽然也知道今儿个没啥好事儿了,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李三牛,毕竟人家拿着他的短处呢,只能跟着在那儿作陪。

“成了,今儿我也吃饱了,也喝足了,三牛叔你也别绕,有啥事儿说吧!”张洋知道再这么下去,他指定是得醉。

虽然论起喝酒来,他比水生还要强一截儿,但是搁不住三个人一起灌他自己。就算是他能把这仨都摆平了,李三牛该干啥还不是一点儿不耽误吗?

所以张洋索性把话摊开了说吧,反正今天这事儿他是管定了。不为别的,就冲刚才翠莲婶子把他当成倚仗,对他这么信任,这事儿他也撂不下。

“呵呵,你个瓜娃子喝多了吧,三牛叔能有啥事儿,”李三牛瞅了瞅张洋,嘴里嘿了一声道,“再说就算是有啥事儿,那也是我跟王老鳖的事儿,你喝你的酒,别往这里面掺和。”

“那我要非掺和不行呢?”张洋把眼皮抬了抬,伸手指着李三牛,“我直着跟你说吧,你这两天有灾,给自己积点德吧,不然你出不了年。”

“靠,他娘的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李三牛把桌子一拍,震得碗上的筷子骨碌碌掉一地。

“咋着,上回没打够,还想再来一回?”张洋瞅着李三牛那熊样儿,越看就越觉得这王八蛋欠收拾,“你他娘的不是吓的大,那你以为老子的拳头是纸糊的啊!”

话没说完,张洋一拳捶在桌面儿上,那小木桌虽然不咋好看,但都是自己家的实木板打的,张洋这一拳下去,中间儿那块喀嚓就断折得凹下去,酒菜汤子都顺着那个窟窿往下流。

这一手还真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了震,那木板子说厚不厚,可要想伸手拍折,可正儿八经得有把子力气才行。再看张洋还是轻描淡写的样儿,这他要是发起狠来,一拳还不把人骨头给打折两截半啊?

李三牛本来没喝多少,这一捶下去,他自然一下就想起来上次自己挨打的事儿来了,这下子也不敢跟张洋硬顶,省得这个二乎蛋真发起疯来,再把自己揍一顿。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张纸来,摊开在张洋眼前晃了晃:“铁蛋,不是三牛叔说话难听,这他娘的真不关你屁事儿,王老鳖欠我两万块钱,人家自愿把老婆抵给我睡几天,这跟你搭得着么?还是你想替他还钱啊?”

张洋扫了一眼那欠条,果然是签着王老鳖的大名,还按着红手印,目光扫到了王老鳖身上,他立刻蹲下去,头也垂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翠莲婶,咋回事儿啊?”张洋皱了皱眉。

他也不懂法律啥的,虽然知道这用老婆抵债有点儿不合适,但是看王老鳖那样子,这账肯定是真的,就算不用老婆抵,也是个大难题。

“我也不知道真假,”李翠莲这会儿只剩下掉眼泪了,“就算是真的,也是李三牛跟人串通好了,故意借钱给你老鳖叔让他去赌,结果就……”

“这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啊,”李三牛一听这话,寒着脸子把欠条往桌子上一拍,“反正这上面白纸黑字儿跑不了,要么给钱,要么给人,老子这钱不能打了水漂儿吧?说实话,老子就算是睡你几天,能值两万?你以为你那话儿是金的啊,老子还吃亏了呢。”

“谁欠你钱你找谁去,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死给你看,”李翠莲虽然长得柔弱,性子也烈得很,接着又冲蹲着王老鳖吼道,“王老鳖,你能不能男人一回,就看着别人把你的婆娘往死里逼?”

“那……那……那还有啥办法,你就不能……”王老鳖一紧张就有点儿口吃,半天才蹦出个字儿来,“闭……闭闭眼不就过去了,非闹……闹这干啥?”

张洋听到这话,心里也叹了口气,翠莲婶摊上这么个男人,也真是把她给瞎了。再转头去看李翠莲的时候,只见她脸色都白了,白得吓人。

“铁蛋……”李翠莲可怜巴巴地望了过来。

张洋想你看我也没啥用啊,我自个儿也穷得丁当响,手里头满打满算才几百块钱,都给你能有啥用。

但是这话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李翠莲把他当成了倚仗,他要是也不管了,那不是帮着李三牛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呼……”

张洋深呼一口气,转头向李三牛:“这事儿,我管了!”

“你管个屁啊!”李三牛原以为张洋看到欠条就不会再趟浑水了,没想到这小子就是个一根筋,他李三牛虽然吃过亏,但是现在身边儿好几个人呢,怎么可能怕这小子一个人,“你要是有两万块拍在这儿,嘿,这娘们儿就让给你干,要是没有,呵呵,趁早给叔滚犊子,别以为你有把子力气就能胡来,老子有欠条,就算是上法院打官司都不怕,可你要是敢打我,就等着进号子吧!”

“铁蛋,你到屋里,婶跟你说句话。”张洋正想说什么,李翠莲却突然开口。

李三牛跟王老鳖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出,但是谁也没阻止,反正人都在这屋里呢,也飞不到哪儿去,他李三牛今天晚上的新郎倌儿是当定了,别说是铁蛋那个瓜娃子,谁来了都不好使,都得滚蛋。

张洋跟着对方一进屋,李翠莲回身就扑到了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下倒是搞得张洋没主意了,两只手乍起来,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最可恶的是,在这种最该纯洁的时候,下面那小张洋竟然还是不老实,蹭地就顶起老高来,这他娘的是成心丢他的丑啊!

“铁蛋,婶子今天算是彻底看清楚王老鳖是啥人了,都到了这地步,我不该再难为你,你走吧,反正婶子也不想活了,”李翠莲把眼泪收了收,看着张洋道,“把农药收走以为我就不能再死一回了?人要想死,那法子还不是挺多的……”

“你想啥呢婶子,我都说了这事儿我管了,保准不让李三牛动你一手指头。”张洋一听这翠莲婶是打定了主意想死啊,他可不能做让人把她逼死了。

“没用,李三牛那个犊子,我只要一天不死,他是不会死心的,王老鳖又是那种怂货,”李翠莲苦笑了两声,再望着张洋,“婶还能有啥办法?我下辈子肯定找个跟铁蛋这样儿的男人,婶这身子都被王老鳖脏了,可这嘴他从来都没碰过,你想要不?”

“啊?”张洋正想办法对付李三牛呢,冷不丁谁想李翠莲冒出这么一句来。

还没有等他回应啥,李翠莲的嘴唇已经贴了过来,柔软的舌头也探进张洋的嘴里。

光滑、细腻,带着生涩的感觉在张洋的嘴里搅动着,张洋先是脑子嗡地一声,接着就热烈地回应了起来。两只手也不再那么老实地举着,上上下下,把挺的翘的凹的凸的都揉摸了一遍。

李翠莲本来都是打好了主意想死了,才会不顾羞地亲了张洋,谁想到张洋这一番摸索下来,竟然把她弄得有些忘情,心脏跳得跟打急鼓一样,直恨不得把张洋拽到床上,真刀真枪干一场。

“两句话说得还有完没完了?”李三牛的大嗓门儿突然在外面吼起来,“我把话撂这儿,今儿个是拖不过去了,痛快点儿大家都舒服。”

李翠莲身子打了个颤,这才一下子从刚才的忘情里回过神儿来,一眼看到那个正火辣辣地看着她的张洋,顿时脸上跟火烧一样。

自己刚才是咋了,怎么跟着张洋就又亲又摸了起来,人家可叫自己婶子呢。

可是现在再让她说死,还真有些下不了那个决心了。本来她觉着这世上都没啥可念想的了,可偏偏刚才那感觉,就像是成了自己的念想一样。

“我……”脸颊红红着,也不知道该说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