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生正在写病例的手顿了一下,他有些为难的瞅了季琳琳一眼:“这不符合规定。”

见状,季琳琳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作祈求状:“医生,我求求你了。我刚才已经查过了,烫伤分为三级,所以就算你把我的状况写成三级伤,我公司那边也没有人会察觉到。”

站在门口的唐一一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鲜花,花瓣一片片的飘落到了地上。

怒火倏地从心底冒出,她一咬牙,用力将手里的鲜花往地上一扔,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人顿时被唐一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季琳琳,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卑鄙到这样的程度?”唐一一脸上的肌肉紧绷,目光灼灼的瞪着她。

“你……”不自觉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坐在病床上的季琳琳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侧过头避开唐一一的眼神,她有些心虚的望向了窗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唐一一冷哼了一声,她将双手背在身后,随即缓缓走到了季琳琳面前:“刚才你还在哀求着医生将你的状态写得严重一点吗?现在一看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唐一一这么一噎,季琳琳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

顿了几秒钟,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唐一一,早就已经在你来之前经理就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会专程到医院来跟我道歉。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点跟我道歉的意思吗?”

道歉?

闻言,唐一一禁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她承认,在来的路上她确实是抱着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如果一次道歉就能够化解她跟季琳琳之前的恩怨,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可是当她听到季琳琳跟医生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道歉的想法在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或许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从头到尾季琳琳就没有一丝丝原谅她的想法。

季琳琳唯一的念头应该就是将她从赫拉彻底赶出去吧?

“道歉?”翻了一个白眼,唐一一满脸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我道歉你就会接受吗?季琳琳,刚才你在病房里跟医生说的话我已经全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想让医生将你的状态写得严重一点,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将我从赫拉赶走,是吗?”

“是!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想要将你从赫拉赶走。”见唐一一这么说,季琳琳也索Xing破罐子破摔了。

顺手将枕头往地上一砸,她挺直了后背,一脸忿忿得瞪着唐一一。

反手指着脸上的水泡,她瞠圆了双目质问道:“看看我脸上的伤,这都是你造成的,办公室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是,这一点我无可否认。”虽然当时她确实是在季琳琳的刺激下做出这样的行为,可是她一个字都不想为自己辩驳。

就像刚才文允跟她说得那样。

不管在动手之前,她跟季琳琳之间发生过什么,但错了就是错了。

“唐一一,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是竞争关系。等实习期结束的那一天,我跟你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留在公司。”眸光轻蔑的在唐一一身上瞥过,她勾着唇哼笑了一声:“没错,刚才我确实是刺激你了,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沉不住气的话,公司也不会对你做出记过处理。唐一一,别忘了,是你亲自把这个机会交到我手里的。”

记过处理虽然听上去并不算是严重,不过对于实习生来说却称得上是致命的打击。

唐一一,她留在公司的时间不会长了。

今天她让医生将她烫伤的情况写得严重一点也不过是提前送唐一一离开公司而已。

看着季琳琳气急败坏的模样,唐一一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念头。

今天早上的种种行为会不会全都在季琳琳的算计之中?

细思极恐,唐一一的心里顿时有些摇摆不定。

如果换了旁人,唐一一是定然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可是季琳琳……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了起来,轻吁了一口气,唐一一顿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袭上了心头。

深深的瞅了季琳琳一眼,唐一一用手按着太阳Xue附近突突跳动的青筋,另外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了拳头,随即又缓缓松开了。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季琳琳看了半晌,抬起手在额头上拍了一下,她满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季琳琳,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可以说是同学一场,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处处跟我作对呢?”

“同学一场?”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季琳琳顿时噗嗤一声的笑出了声。

顿了一下,她缓缓回眸看向了唐一一,但眸子里闪烁的寒光却让人不禁心底打颤。

当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季琳琳满脸讥讽的摇了摇头:“唐一一,你知不知道当同学一场这几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对我来说究竟有多么好笑?”

“还记得当年你跟宿舍里的几个人一起将我赶出去时候的情景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从来都没有将你们当成我的同学。”

“我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情。”闻言,唐一一有些苦涩的勾起了唇角:“从进公司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担心你依旧在记恨当年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千方百计的想要避开你。”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我们两个人竟然分配到了同一个部门,甚至成为竞争对手?”接过了她的话茬,季琳琳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唐一一,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这果真是用来形容她跟季琳琳关系最好的词了,只是……

唐一一轻咬着下唇,眸子里面充满了纠结的光芒。

她沉默了许久,用手捂着唇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不是还有一个词叫冤家宜解不宜结吗?如果我今天在这里郑重为今天和当年的事情道歉,你可以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