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府被搅弄起来的风云,似乎随着容月的醒来,渐渐平息下来。
容月不哭不闹,一心好好养伤,每天换药喝药都配合的很,简直是年度最乖的病人没有之一了。
而更令府中人觉得欣慰的是,慕珩最近开心了不少。
他每日都来陪容月,从早陪到晚,有时候彻夜就睡在这新房里,不过容月占着一张床,他就只能睡软榻了。
对督主大人来说,容月愿意让他睡软榻没睡房门外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谁都看的出来,他们家九千岁睡软榻睡的不亦乐乎。
至于慕珩是不是真正的高兴……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容月并没有原谅他,只是他根本看不透,容月究竟在想什么,她想做什么。
每每看她,她眼睛里那层温凉,都让人无法深究,她气质温和平淡,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除了那点小调皮跟寻常没有区别,她几乎快让他觉得陌生了。
可好歹,她每天亲自换药是让他来做的,不假他人之手。
还有他的惯例,每晚容月睡下之前,他都会亲吻她的额头。
每天一吻,就这样成为了习惯。
容月不像以前一样多话了,他也不是个话唠,所以大多时候是两相无言,慕珩即便把公文都放在容月房间里处理,都不肯离去,容月则是安心养伤,吃了睡睡了吃,听话的让人觉得反常。
她有时开口,也是问,“蓝九卿的伤怎么样了?”
他便从公文里抬头,“养伤已经在痊愈了,他没有你伤的重,恢复的也比你快。”
“哦,我见独孤靖瑶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她是自愿来照顾蓝九卿的吗?”
慕珩一边批画着奏折一边道:“嗯,她在等蓝九卿伤愈。”
“这样啊。”
容月想起蓝九卿,便多跟慕珩聊了几句,慕珩不以为意,都告诉她了,包括蓝九卿每天在督主府干几件事,去哪里什么时候去,都让秋大娘全都告诉她了。
这样能够避免他们之间的两相无言,让慕珩轻松了些许。
这连日来他都不曾休息,容月一醒他便被明德帝召去了一趟,明德帝斥他近来懈怠朝政,将他拎到百官面前好好批评了一顿。
他实在疲惫,便懒得跟明德帝争辩,索性想着看在容月的份儿上,不跟这狗皇帝多争辩。
他想多抽些时间陪容月,便有时将上朝也省了,不过三五日去一日。
皆因容月都是清晨起来,他想容月每天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他,遂将朝政都给搁置了。
他现在顾着容月,自然没心思去想,这样所带来的后果,连秋娘和玄武的劝,都不听了。
仿佛除了容月,世上再无重要的东西了。
容月醒来的第十天,终于忍不住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了。
她看了眼不再流血的伤口,大清早便用一双渴望的眸子看向慕珩,“可以放我下床走走么,就在督主府转一转。”
“不行!”
慕珩决绝的斩钉截铁,一点儿念想也没给她留,她这次伤到的是心脏,怎么能任由她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