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在为九千岁伤心吗?”贤妃将手帕折了放进怀里,淡淡问道。

她的眼神那么温和,让容月看不出一点恶意,随之点点头,“他……他误会我了。”

此刻的容月,就像个有冤无处诉的小孩子,她看到贤妃,就理所当然的将她当成了倾诉对象。

在这个更深露重又冰冷的夜晚,找到她的不是别人,而是贤妃。

贤妃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容月的话,“可你追不上他了,是吗?”

“是……他走了,他派手下堵住了路,他不见我,我连跟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容月急了,眼角的泪珠子,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哗啦啦的。

“公主,鱼与熊掌,向来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你是不是忘了?”贤妃将帕子塞进容月的掌心,淡淡的语气中,似乎是在安慰她,有似乎,是在教她。

“你是说,我太贪心了?”容月一怔,万没有想到,贤妃来,是跟她说这个的,她慌忙的想要解释,“可是贤妃娘娘,母后与慕珩水火不容,我若不安抚母后,她要与慕珩硬碰硬,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还会……”

“还会引起九千岁的反感,牵连到颜家,甚至动荡她在后宫的地位?”

贤妃眉眼带笑,温和淡淡,“所以你从中斡旋,在慕珩面前表现出你母后对他很满意,而又绞尽脑汁的想,让皇后娘娘对慕珩放心,以此来平衡两股冲撞的势力?”

“是……”是这样的。

以贤妃的智慧和对他们的了解,能猜到她的意图不奇怪,可她能这么条理清晰的说出来,还是……还是让容月有些震惊的!

“可你是不是忘了,这两股势力的矛盾,本就超出了你的想象?”

当头一棒,打的容月脑核仁都疼了,却让她实实在在的清楚了。

她清楚,是她莽撞,是她……异想天开了!

她既不是完全的了解清楚慕珩,又没有想清楚颜后的意图,便想在中间当一个和事老来拉拢他们。

因此不光让颜后更加担心她,还让慕珩……还让慕珩彻底误会了她!

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委屈的还是自己!

“公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一定要清楚明白自己的心。”

这是贤妃临走之前,给容月的忠告。

她怔怔的看着宫道上贤妃越来越远的身影,瘦削,单薄,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弱小。

或者说,从她见到贤妃开始,她就从来不觉得贤妃是个会示弱的人。

她临走前问她,“第一次见面,本宫送给你的礼物还在吗?”

“那个小黑匣子?”

“公主可千万别弄丢了。”

“没有,我放在雪阳宫中,好好保管着,不会弄丢的。”

“那便好。”

容月像幽魂一样在宫中游荡,回忆了一遍跟贤妃的对话,脑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她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不想回雪阳宫,也不想出宫回督主府。

仿佛就这样飘飘荡荡着,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疼痛。

一道蓝色的身影立于宫墙之上,就要俯身冲下去的时候被人猛的拽住,“死冰块!你干什么!想吓死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