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目送着小胡子被“送”入警事厅的车,而他自己却站在原地似乎在为什么事左右为难;
“灵爷,咱能不这么干吗?”,石川在意识里向马灵求着什么;
“去吧,留个电话又不掉你二斤肉,你听不出来她们是想卖牧场?这个女人的能力对你很有用,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材料”;
马灵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死气白咧的央求着石川去给那毒舌美惠子留个自己住处的电话,这着实令石川很反感;
“我看这女人是对你有用才对吧?你是不是想着跟她组团儿赌马了?”;
石川似乎看透了马灵的心思,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混蛋小贼,老子帮你赚了这么多钱,你特么就去留个电话再捎个口讯,哪儿那么难啊?”,马灵突然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
“你帮我赚钱?这是我自己赚的,你那30万早赔光了!还有,别总跟我老子老子的,你生不出儿子来!”;
石川现下的心情着实不错,如若是平时,可能早就已经跟马灵翻了车斗起嘴。
马灵闻言愣了一愣,好半晌才又说道:“得,您是我老子,行不?老子,您就去跟大闺女说一句,将来也许有机会能一起合作,就这简单,好吧?”;
马灵的声音突然温柔得像个女人,显然语气中充满了祈求;
“你不会是真想拉着她合伙赌马吧?你能不能受累直接进她身体啊灵爷?我今后死都不会再走进赛马场跟你来赌马!”
石川一边嘟囔,一遍朝着美惠子的方向走去;
“美惠子小姐,我......”
还没等石川把话说完,面前原本就一脸不善的二人突然对石川立起了眉毛;
“别叫小姐你这愣小子,那女人的衬领是黑色的,她是寡妇!”,马灵的声音传来;
石川一愣,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干嘛!”,河源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美惠子身前开了口;
“我...我就是想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打我这个电话,我没有恶意,也许将来有机会能一起合作”,石川没敢喘气的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甚至连看美惠子一眼都欠奉,转身就要离开;
“无礼的混蛋,我们不需要你什么帮助!”,河源突然对着石川的背影骂道;
这句话无形中刺激了石川,说他“无礼”没事,他本来就不懂这曰本的所谓什么礼数,更搞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是寡妇,但石川明白一件事:“混蛋”这个称呼,可是连着他亲爹也一起骂在了对方嘴里;
他拧着眉转过了身,看了河源一眼,向美惠子的方向迈了两步,甚至还有意识的用手把河源推到了一边,吓得美惠子连退了好几步;
“美惠子,我是一名马场调教师,我的老师是竹内一郎,我不是什么赌徒、也不是赌棍,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但最好不要带着你身边的这位无礼的恶奴”;
石川挺直了身子把每一个音节都念得字正腔圆,一改浑身的土味儿声音非常洪亮,甚至不惜抬出了竹内那老鬼的名头顶在脑袋上;
“他是竹内一郎的徒弟?”
“祝永会社的竹内一郎?那个调教出三冠马的竹内老师?”
“没听说竹内有徒弟呀”,一旁的人群顿时低声细语起来,整个大厅随之也安静了不少,周围不少眼睛瞬间盯向这两男一女的方向;
石川明显看到美惠子当听见“调教师”和“竹内一郎”时,她的眼中突然一亮,呆呆的看着石川,但直等石川走出兑赏大厅,美惠子都没有再开口对他说过一句话,只是愣愣的呆立在原地,看着一个在同一天里被她无数次奚落的年轻人、恶赌棍一步步迈出了自己的视线;
北海道静内町民宿------
民宿里的饭桌上坐着一老三小四个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打理了自己的头发,又不知由哪里买了身黑色日式的套服,在他看来:这衣服颜色耐脏、面料还很结实,最重要的是穿起来十分省事,而且款式他也很喜欢;
可他哪里知道,这件黑色的大袍子在别人眼里、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只黑乌鸦,尤其是配合上那两只宽大的袖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呱呱叫的那种黑色飞禽,不过这倒无所谓,曰本人并不讨厌乌鸦,甚至把它当做一种详鸟;
“你...你是说你随手买了张马券就中了赏金?”
刚由厨房端着一大碗热汤出来的老妇人内田信子开口向石川问道,这已经是她今天不知道多少次问起这个同样的问题,原因不过是石川一口气支付给了她半年的房租和伙食费用,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条件比如:打折、打个狠折;
石川与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几天下来的相处发现,老妇人十分的善良,虽然永远都是一张叨叨的嘴,但却拿石川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甚至每天为她孙女做的早餐,也都会做出石川和芽衣的一份,即便石川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但老妇人的原话却是:“你们来了以后,我的这个家突然又像了家”;
这让石川很感动,自他离开了那个兔子都不太想拉屎的乡镇、远离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后,他再也没有过这种家的感觉;
石川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用贫困来形容,他的父亲原本还有大队分下来的几分薄田,结果城里要搞什么“城乡一体化建设”,硬生生的把这几分薄田规划成了基建用地,给到他们手的赔偿,却是单手都能捻得过来的单薄!
“嗯,就瞎买了一张,就中了,刚好付给您房租”,石川脸上挂着忠厚和诚实;
“这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正为加奈下半年的学费发愁呢”,老妇人口中的加奈自然就是她的孙女,内田加奈,一个头顶粉色发卡、长得像个洋娃娃般的中学小姑娘,此时正拿着石川几天前由神户给她买的拼插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你...你是说...你就随手买了一张马券,就中了赏金吗?”;
西村里咲同样一脸好奇的问着石川;
石川再次无奈的点点头,他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多少次询问;
西村姑娘下了班便起着她那两单车直奔了这间民宿,手中捧着一个食盒,说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与老妇人内田信子的见面礼;
老妇人身穿和服接过那食盒的时候十分犹豫,她实在搞不懂石川“夫妇”二人怎么会把一个大姑娘单独叫到民宿来吃饭;
但西村姑娘的热情性格、还有那一张像是吃了蜜蜂粑粑的小嘴儿,每几分钟就让这老妇人拿她像亲生闺女一样看待,又是煮茶又是准备料理,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饭桌上弄出了一大套各式朴素的餐食;
可西村此次来找石川,可不是为了蹭饭,她有她的事。
自竹内过世、石川走后,“玄牝”在一天夜里竟然跃过马栏翻出了牧场,虽然被强行拉了回去,但这匹母马像是疯了一样,每天都尝试着各种手段逃跑,新来的调教师安藤大辅不得不把它单独锁了起来,于是,这位玄牝大姐跟牧场玩起了绝食;
这一时愁坏了牧场中的很多人,兽医一个接着一个的亲自为玄牝看过很多次,还专门由英国请来专家和马匹心理理疗师,可他们却异口同声的说这马什么病都没有!
可玄牝就是不肯进食、就是要逃出去,这让牧场主大惑不已却丝毫没有办法;
最终,这位牧场主人、祝永総吾先生只好决定:以优质观赏马的价格拍卖“玄牝”,而拍卖会,就在两天后的札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