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一路在寺院里闲逛,一边寻着厨房,也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别的事。
偏若大的寺院里,此时竟找不到一个和尚,也不知道这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咦,这院里竟然有荷花?”姬如雪站在一处院门口,探头往里望。
不等身后的春香出声,姬如雪已经走了过去。
若大的荷花池里,红色的大鲤鱼慢慢的游动。
姬如雪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春香跟在主子的身后,看着主子盯着池子里的鱼,脸色都变了,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忙上前去劝,“姑娘,奴婢听说这寺院里的鱼,是皇家的人放养的,为了祈福皇家子孙昌盛,每条都有记数的。”
“曾有人打这池里鱼的主意,最后被抓进了大牢里判了刑。”春香严肃道。
她虽然没有直说,却也变向的告诉姬如雪不要打这些鱼的主意。
姬如雪噢了一声,回头看春香,“看不出,你一个小丫头,知道的到是多。”
春香抽了抽嘴角,“姑娘,打昨天知道姑娘要来寺院,老爷就把寺院里避讳的事情,都让人告诉了奴婢,让奴婢随时提点姑娘,不让姑娘走错一步。”
就怕小姐惹出什么祸来,这话春香不敢直说。
姬如雪了然的点点头,靠近荷花池边。
那些鲤鱼也不怕,看到她靠过来,都围了过来。
显然是平日里有人喂食,又没有人扑它们,看到人也不知道躲起来。
这样一来,可更容易捉了。
“姑娘,咱们还是走吧。”春香急了。
姬如雪淡淡道:“急什么,我都累了,你去找点茶水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喝茶水赏赏荷也不错。”
主子说的风清云淡,春香可不相信真是这样。
偏又没有旁的办法,只能领命去了。
看着春香一走,姬如雪把外面套着的长衫一脱,下面的摆裙也提起来别在腰上,两只绣花鞋一撇,就到了荷花池边。
她先扯了一只大大的荷叶下来,然后用荷叶往上兜鱼,还别说,这些鱼没有被人捉过,跟本不知道害怕、
姬如雪一抓就是一条,轻轻松松的就抓上来四条鱼、
离了水的鱼在岸上跳动着身子,做着做后的挣扎。
姬如雪笑的高兴,把外衫套在身上,把腰间绑荷包的带子解下来,把四条鱼窜在一起。
她一手提着鞋,一边提着鱼就往回走。
姬如雪跟本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都给看了去。
那人望着她提着鱼远去,才淡淡开口:“这就是皇上送来的人?”
身边小沙弥点点头,“清真师叔,那鱼怎么办?”
“随她去吧,这鱼也多了些,再养下去池子里也快装不下了。”清真往荷花池里淡淡的看了一眼,转身而去。
丞相府的二小姐吗?
被放到寺庙里来,看着到像是出来玩的。
小沙弥看师叔走了,忙忙的跟了过去。
当春香提着茶壶出来的时候,看到主子提着的鱼,脸都白了,手里的茶壶差一点扔到地上。
“小姐……”要不是怕被引来人,春香的声音能把寺院里的房盖给掀起来。
“去,找点干木头来,咱们烤鱼吃。”姬如雪提着鱼往狗洞走。
春香跟过去,“姑娘,你要去哪?”
“在院里烤鱼当然会被人知道,自然是到外面去。”姬如雪不管不顾,已经钻出了狗洞。
春香乍舌,愣愣的站在那。
然后看到主子的头,又从外面钻进来,道:“出来,我看这外面是树林,有很多木头,你拿个火折子去。”
春香胡乱的点点头,等出去的时候,看着狗洞犹豫了一会儿。
待想到连和尚袍都偷了,主子又在外面,她一咬牙钻了出去。
而站在外面暗处的暗卫,看到这样的主仆,抽了抽嘴角。
晚上暗卫回宫里回话,他把寺院里发生的事,一字不落都报告给了皇上。
冷映寒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折,“她到是过的开心,去告诉主持,人既然病了,就让带着人给她好好念念经,听的经多了,病也就好了。”
“是。”暗卫应声退下去,来无去无声息。
姬如雪烤了四条鱼,和春香填饱了肚子,这一晚睡的香。
忽然感觉梦里听到有和尚在念经,只觉得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叫一样,挥也挥不去,直到被人摇醒。
她睁开眼睛竟然是春香。
春香一脸的急色,“姑娘,外面有很多和尚坐正院里念经呢,说要一直念到姑娘的病好了。”
“怎么回事?”姬如雪猛的坐了起来,穿着亵衣就下了床。
她坐到榻上,从窗口往外望,见到一院的和尚也吓了一跳。
姬如雪心中暗道,难不成是知道她在装病,才这样做的?
不过出家人不会这么多心思吧?
那一定是有人吩咐下来的。
姬如雪想到送她来寺院里的那个人,再看看这一院的和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哼。真以为这样她就怕了?
那就看看到底谁先败下阵来。
姬如雪躺回到床上,“随他们念去,他们不嫌弃累,我也当着听歌了。”
春香抽了抽嘴角,“姑娘,其实咱们去念经,每天也只一个时辰,若是让他们在院里念,怕就是要一整天,这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姑娘也闲烦不是。”
“我喜欢听他们念,让他们念。”姬如雪翻过身子,“我再眯一觉,你去看看早饭什么时候送来。”
姬如雪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再吵她也睡得着,更何况这念经像念书一样,听了就让人犯困。
三日后,整个寺里都知道,偏院那里住着一位官家的小姐,因病而被念经数日。
寺院内一处厢房内,清真正在练字。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笔。
清真拿过一旁的娟帕擦手,淡淡道:“你打算真把人放在这里一年?”
“清真师傅觉得不妥?”冷映寒自顾的坐下。
他拿起桌上的茶就抿了一大口,到半点没有架子。
清真在他的对面坐下,“你要斗法,只把人接回宫里去,何必扰了这清静之地。”
“不过才几日,一年的时间还长着呢,我到想看看她能折腾成什么样。”冷映寒盯着眼前的清真。
清真摇了摇头,“这些年了,你还是没有变。怎么突然出宫了?”
“不过是来看看皇兄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回宫。”冷映寒慵懒的往榻里一靠。
他又淡淡搭配:“皇兄,这么些年了,你想清静,呆在这里也够了,该和我回去了。”
“我已皈依佛门,已不是皇上的皇兄。”清真神情淡淡的,“如今四海升平,你做的很好。”
“罢了,既然你不爱回去,就先在这里吧。”冷映寒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
清真看着人出去,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对于一个心如止水的人来说,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冷映寒出了清真的房间,就去了姬如雪的院子。
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亵衣坐在榻上的女人,正埋头吃着饭。
不修边幅的样子,他总算见到了。
不过这与记忆里那个,一直躲在人身后的小师妹,到是一点也不像。
冷映寒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过去,那时他还是个皇子。
每次他和牧青去丞相府的时候,这个小师妹都会躲在牧青的身后。
姬如雪也只有面对牧青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来。
然后是他登基,接姬如梅进宫,与牧青反目,派牧青去了边疆。
一直到这些年来,直到这次在宫里出事,他才再注意到这个小师妹。
姬丞相有才,是他和牧青的老师。
而姬丞相的两个女儿,也与他们一起做学。
最后排了辈份,他成了大师兄,牧青是老二,眼前的丫头成了小师妹。
春香第一个发现屋里进了人,待看到是皇上,吓的魂都没有了,忙跪下见礼。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如雪听到动静,抬头往门口看,看到确实是冷映寒。
她用手抹了把嘴也下了软榻,“臣女见过皇上。”
而她用手抹嘴的动作,很轻松的换来了冷映寒抽动的唇角。
“看来小师妹的病好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味口?”冷映寒嘲弄道。
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不是小师妹的错,可是看到她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冷映寒就忍不住想嘲讽她几句。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为这样。
姬如雪想到这几天念经的和尚,没有好气。
可她面上却不失恭敬,道:“回皇上,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浑身没有力气,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觉得舒服些,到不知道这得的是什么病。”
跪在一旁的春香抽了抽嘴角,主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冷映寒也抽了抽唇角,犀利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噢?朕到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病,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他嘴角含笑道:“既然这样,到不如请这寺里的清真师傅,给你针灸几针,或许能顶用。”
扎针?
真以为她是小孩子还怕扎针不成?
姬如雪抬起头来,“全凭皇上做主。”
挑衅?
冷映寒的薄唇紧抿,到不知道这从小像小猫一样的小师妹,何时变成了一只带利爪的小猫。
不过,到是勾起了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