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下了大雨,天又冷,外面大马路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一路上确实出了不少的车祸,看到这些惨状,简千凝扭头看了御天恒一眼叮嘱道:“开慢点,我不赶时间。”
“知道,老婆的生命最重要,就算是老婆要赶时间我也不让。”御天恒说。
简千凝微微一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甜言蜜语女人都是爱听的,特别是从这么一个贵族男人的口中听到。她的心里自然也有甜蜜,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感受那一种感觉罢了,她还是没有勇气去相信他,无论任何承诺和蜜语。
其实医院离家不远,坐公车也没有几站地,根本用不着他送。车子靠入医院门口的时候,御天恒的电话刚好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讲了几句后挂上。扭头对简千凝说:“我突然有点事情,你下车吧,下午我再过来接你下班,就这么说定了啊。”
简千凝握住门把的手收了回来,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哎,你不是来医院打针的吗?”
“临时有事,呵呵,你看我吃了你的药现在也好多了,声音也没有那么沙哑了,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全好了,用不着打针。”御天恒说起谎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
可他都这么说了,简千凝也不可能逼他去打针,只好改口:“那你的药带没?”
“带了,你看。”御天恒早有准备,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感冒药。
“那你记得吃啊,不吃好身体回家不准碰孩子们。”简千凝扔下这句话,推开车门下车,御天恒看着她快步往医院里面走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启动车子离开了。
简千凝回到楼层科室,经过龙飞办公室门口,无意中看到他愤愤地将手机砸在角落里,手机碎成无数片。她愣了一下,本能地停住脚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
“龙医生,你没事吧?”她打量着角落里的手机碎片问道。认识他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暴怒的样子,以前见他都要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怎么今天……简千凝实在是又迟疑又有些怕怕,生怕他会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向自己砸过来。
龙飞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说完坐回椅子上深深地吐了口气。
既然他不愿意开口说话,简千凝也不好再问什么,她走到墙边,将手机碎片一块块地捡了起来,放到桌面上后转身往门口走去。她刚迈出门口,就听到龙飞说:“等一下。”
“什么事?”简千凝疑惑地转回身去,发现他脸上的怒火已经缓和了不少。
“通知道一下你们,我下个月底结婚,记得转告诉一声你家那个暴力狂。”龙飞一笑。
“结婚?和谁啊?”简千凝讶然地再度打量他,这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突然说要结婚了?这一点实在让人很难以相信。龙飞却只是淡淡一笑:“你说呢?你说会是谁?”
问她?简千凝想了想,脑子里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随便挑了一个:“莫池?”
“聪明,就是她。”龙飞走过来,在她的肩头上拍了一记,简千凝看着他,发觉他洋在嘴边的笑意不是幸福的微笑,而是一种冷烈的,让人心底隐隐发毛的笑。她呵呵干笑两声,象征性地说了句恭喜的话,便转身匆匆走了出去,仿佛他是个会吃人的老虎。
今天医院的人相对少些,也没有往日那么忙,下午下班后,简千凝准时下班。一出医院大门就看到御天恒等在路边,车窗下滑,露出他那张俊美的面庞。这么大冷天里,简千凝也懒得跟他斗气了,搓着手掌快步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准备上车。
御天恒迫时地开口,道:“简各凝,我是你老公,不是下属,也不是司机。”
“那你是不想当这个司机了?行啊,我还不稀罕用你这个司机呢。”简千凝哼了一哼,甩上车门作势要走,御天恒慌忙下车追上去,将她拉回车子旁边。一边将她推进副驾驶室的位子,一边笑笑道:“行了,都老夫老妻了,还闹这种别扭,人家都在笑话你呢。”
简千凝看了一眼四周投过来的暧昧目光,只好任由他把自己关进副驾驶室内。
车子启动,慢慢地滑出停车场,但车子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简千凝刚开始没有吱声,随即越看越不对,如是扭头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要回家去带小锦。”
御天恒一笑,看了她一眼说:“小锦有人照顾,你就放心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去什么好地方,我就想回家。”
“去了你就知道了。”御天恒伸出手掌在她的手指上拍了拍,安抚道:“家我们是肯定要回的,不过可以迟一点再回,吃完晚饭再回也一样,对不对?”
对你个头!简千凝在心底反驳,其实她对那个传说中的好地方还是蛮有点好奇的,只是不好意思把它表现出来罢了。她也深知御天恒决定的事情不跟他动真格的,他是很难改变主意,所以,这一刻她选择了沉默,心里暗测测地开始期待他口中的好地方。
车子在闹市中穿行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一间广场大楼前停下,御天恒将车子停靠好,领着她坐起降梯到七楼。这里是全市最贵的百货广场,简千凝以前进都不敢进的,更没有上过七楼了,现在御天恒突然把她带到这里来,让她实在有点不安。
两人来到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屋,简千凝站在门口打量眼前这间规模庞大的甜品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所谓的好地方就是在这里啊?”
“对呀,里面有很多你喜欢吃的甜品,小吃和热饮。”御天恒拉着她往店内走。
“可是……。”简千凝挣开他的手,指住玻璃厨上贴出的天价小吃:“就算要吃甜品,我们也没有必要到这么贵的地方来吃啊,你看那价钱……。”
“放心吧,不用钱的,要钱我也不会带你来了。”御天恒硬将她拖了进去,他还不了解简千凝那种改不掉的省吃检用?带她来吃这么贵的小吃,她能吃得下去才怪了。
服务员礼貌地领着两人往里面走,简千凝不相信地拽拽御天恒的衣角,压低声明问道:“为什么不用钱啊?难道这里又是你们御家的地盘?不可能吧?”
“不是,一个朋友开的甜品屋,其实也不能叫甜品屋,因为里面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御天恒坐了下来,打开餐牌开始给她介绍各种口味的小吃和甜点,一副娴熟不已的模样。”
简千凝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小吃有些眼花缭乱,名字又是奇形怪状的,见御天恒对这些东西都很熟悉,打量着他问道:“你以前经常到这种店来啊?”
“不经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吃小吃,就昨天这里开张的时候,挨不过朋友的请求过来尝试了一下,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就想着今晚带你来试一下了。”这一点御天恒倒是没有说谎,因为觉得不错,因为决定带她来,所以他昨晚很认真地把菜单研究了一遍。
“是不是真的啊……。”简千凝小声低咕,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御天恒很无奈,简千凝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习惯去怀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了。这是一种非常不良好的现象,夫妻间如果过成这样,就真的算是悲催的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才能让她重新相信自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生疑。
“我不会点,你给我随便点几份吧。”简千凝将餐牌推到他面前,偷偷地吞了口口水,其实她已经很饿了,特别是看到单子上面的各种图片,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御天恒招来服务员,迅速地点了一通后,将餐牌交回服务员的手里。抬眸的时候看到简千凝正用双手捧着手机看信息,纤细的手指光滑细嫩,什么都没有。他盯着瞧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道:“千凝,你的戒指呢?好久没有见你戴过了。”
“啊?戒指……。”简千凝愣了一下,抬起空荡荡的手指看了一眼,脸上迅速地划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御天恒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这么久都没有过问过她的戒指,怎么今天反而追问起来了呢?真是奇怪了。
“在家放着呢,干嘛突然问起它?难道你要收回去?”要是他要收回去就惨了,那么大个钻戒,铁定得赔死她,而且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赔得起呢。
“当然啊,我们不是要离婚么?离婚就是一切都要回到从前,包括结婚戒指。”
还真是要戒指来了,简千凝当场怔住,御天恒微微一笑:“怎么了?有问题么?”
“呃……没问题,理应当要归还的,我回家去找找,找到了就还你。”
“也不用那么急,离婚的时候把戒指一起给我就行了。”御天恒表现得很是大度。后者咬着牙,小手伸进包里,轻轻地捏住今天重新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她还想着今晚回去签字呢。如果今晚就签字的话,岂不是要今晚就把戒指还给他?她上哪找戒指去啊?
“先生,小姐,你们好,这是巧克力奶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将小碟子点心一样样地摆上桌面。东西摆了满满一桌,看着这么多让人滴口水的美味,简千凝一时间已经忘掉戒指的烦恼了。靠在桌旁惊呼:“御天恒你疯了么?点那么多谁吃啊?”
“当然是我们吃了,吃不完打包回去给那两个小调皮蛋吃。”御天恒微微一笑,夹了一块奶酪放进她的碟子里:“来,试一下合不合你的口味,不合再换,反正不用钱的。”
简千凝用叉子叉了半块送进嘴里,巧克力的香甜在她的齿间泛开,甜而不腻。御天恒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看出她喜欢吃了,给她夹了另一种小吃:“这是鸡汁小丸子,试下。”
简千凝叉了一只鸡汁小丸子放进嘴里:“没有鸡汁的味,不过很好吃。”
“叫鸡汁的不一定就是鸡汁做出来的,你再试这个。”他给他夹了第三样东西,简千凝忙用双手捂在碟子上方,道:“行了,你自己吃吧,我自己会夹。”
“好吧,觉得哪个好吃,可以再点。”看到她吃得满意,御天恒自己也欣慰了,自己总算有一件事情做得能让她露出笑脸来了,这种感觉真好!
这里所有的东西味道都是比一般小吃店要特别的,虽然不是每一样都能合简千凝的口味,但大多数还是很合她胃口的,所以她吃得很满足,也管不了和御天恒是什么关系了。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简千凝突然想到龙飞邀请自己出席婚礼的事情,一边吃一边问说:“想起个事,龙飞说他下月底结婚,要你到时候出席婚礼。”
“知道了。”御天恒给她夹了一块芝士蛋糕,微笑地看着她吃。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让我通知你的么?”简千凝疑惑地抬起头来,御天恒仍然是笑笑着说:“我猜到的,他们俩迟早都会结婚的。”
“猜到?你知道他要娶谁?你见过那个女孩?”简千凝更加不解,按理说御天恒不该是那么八卦的人吧?而且最近他不是在因为她跟龙飞的假装亲密大动肝火么?
“见过啊,哪,你看。”御天恒用下颌点了一记简千凝身后的方向,简千凝疑惑地回过头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某张桌子,然后讶然了。莫池?居然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莫池,身边坐着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和龙飞有几分相似。两人不仅有说有笑,还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同一串冰糖丸子,样子亲密得不下于任何一对热恋情侣。
“龙飞不是说他要娶的女人是莫池么?怎么……。”简千凝张嘴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虽然她知道池喜欢的是龙飞的弟弟瀚,可下个月就准备结婚了,她和龙瀚居然还可以这样亲密,好像婚事跟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的人实在让人很难理解。
“别人的闲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下个月准时出席婚礼就行了。”御天恒笑笑,一副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的样子。这就是他,从来不喜欢去八卦别人的闲事,这样的男人是很闷的,简千凝有些郁郁地住了嘴,其实她还是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她悄然回过头去,再度看向那对亲密的小情侣,两人已经吃完了,正牵着手一起走出店门。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很好,一点都没有即将分手的意思。
就在简千凝还在为莫池的事情苦想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打扮妖娆时尚的女人,那女人笑眯眯地往这边走来,在两人旁边一站,含笑道:“怎么样,恒少,味道还过得去么?”
简千凝愣了一下,抬头看到这位涂着艳红唇彩,衣着暴露的女子,再看看御天恒,脸上难得地出现和悦的微笑,微笑说:“还不错,凌老板的口味一向够绝。”
“呵,现在倒会说好话了,当初问你意见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反对我开这间店的。”
“我反对不是因为怕生意不好,只是觉得你这么做会很辛苦,怎么样?知道累了吧?”
简千凝低头默默地吃着盘里的美食,吞下肚子里的食物却感觉有些食不知味,心里反而泛起一抹淡淡的酸。她很少看到御天恒跟一个女人这么有话说的,可是跟眼前这个女人却可以表现得那么落落大方,好像平时关系很密切的朋友一般。
女人和御天恒侃了一翻后,终于注意到了简千凝的存在,用下颌点了她一记含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少夫人啊?看起来挺乖巧的嘛,怪不得你愿意结婚。”
“我的太太,简千凝。”御天恒说完,转身简千凝:“千凝,这是凌老板。”
“你好。”凌老板率先向她伸出手掌,简千凝怔了一怔,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也冲她抬起手掌,微笑:“凌老板你好,东西做得很好吃,祝您开业大吉。”
“谢谢,这话我爱听,你说恒少怎么就不能像你那么嘴甜呢?”凌老板咯咯地笑着伸出手,在御天恒的背上拍了拍:“不过我和恒少这么多年朋友了,也没有必要说那些虚话。”
意思就是简千凝说的就是虚话了,简千凝微微咬牙,脸上仍然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在男人面前争宠她并不在行,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委屈,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像惠香一样,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可以跳起来大骂一顿该多好!
“对了,你们多吃点啊,能吃多少吃多少,我请客。”凌老板大方地说。
简千凝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道:“凌老板,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买单吧,东西很好吃,但也不能白吃不是?我们刚好吃饱了,现在就给我们结帐吧。”
她说着从钱包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她没有什么金卡啊银卡什么的,连信用卡都没有办过。有的就是这张一直用着的工资卡了,里面所剩的钱并不多,但付这一餐应该够的。
凌老板笑着将她的手推回去:“客气什么呀?少夫人你看你怎么就那么见外呢?凭我和恒少的交情,请你们吃一餐也太正常了,真的,把卡收起来吧,这顿算我的。”
“不行,您和恒少归您跟恒少,我不能占凌老板这个便宜,凌老板开门大吉,我们还要赶回家去带孩子呢,就不多留了啊。”简千凝说着抬手招来一位有务员,将银行卡交给她,然后跟着她一起往收银台走去,她们行为倒是把凌老板逗笑了。
“不是说不在乎你了么?这不是挺在乎的。”凌老板吃吃一笑,笑得极坏。
御天恒也跟着笑了,冲她挥了一下手指:“今晚不算,改天让你真请。”
“随时欢迎,只要恒少和少夫人能够赏脸光临。”凌老板一笑,望了简千凝一眼压低声音道:“说真的,你这位夫人看起来挺不错的,比你以前看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真实。”
“爱的就是她的真实,先走了啊。”御天恒见简千凝已经在店门口等了,如是拿起外套往外面走去。脸是洋溢着欢乐的神情,他喜欢听到别人夸简千凝,那代表着他爱得有眼光!
简千凝结完帐后一看帐单,足足地超过了她的月工资,原本就心疼肝疼的她走出店门没有看到御天恒在等自己,反而看到他仍然坐在位子上和美艳的凌老板相谈甚欢。看那表情仿佛并不打算走似的,这让她原本就抽痛的心头更加涌了一肚子火。
“买完单了?”御天恒站在她面前一边笑眯眯地套上风衣外套,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是呀,你是不是还想和凌老板聊啊,如果想的话,你们可以继续聊,我到楼下逛会。”她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语气中却难掩酸味,这种代表着在乎的酸位让御天恒心里一阵欣喜。看来凌老板说得没错,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只是一直藏在心底不肯说罢了。
发现这一点后,他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大到简千凝气恼:“你在傻乐什么呀,回去呗。”
“不,我不回去了,我陪老婆去楼下逛逛。”御天怀笑着将她捞入怀里往扶梯走:“我们还没有一起去给孩子们买过东西呢,今天去买,刚好哲哲和昕昕快生日了。”
“我不去。”简千凝反感地挣开他,心里还在为凌老板的事情气恼。
御天恒自然是看得出来她的心思,笑着捏捏她的鼻尖:“行啦,凌老板就是我一朋友的妻子,平时有聚会的时候都能遇得到,所以交情好了些,看你这张小脸拉得……。”
原来已经结婚了,还是朋友妻,简千凝在心里讶然了一下,随即立马翻着白眼否认:“什么啊?谁管你和她是怎么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还拉着这么一张脸?”某人不屑,简千凝更加气急败坏:“那是……那是因为害我花了那么多的钱,你知道刚刚那几碟东西花了我多少钱么?一个月的工资刷没了。”
“唔……那是挺让人生气的。”御天恒像模像样地点头:“这样吧,钱我给你报了,本来就说好是我请客的,其间闹了点小误会,让你去把单买了,挺不应该的。”
“算了,反正都已经买了,反正也就这么一次。”
“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就这么算了,会让我觉得心里很不安的。”两人刚好下到五楼,御天恒指了一记里面:“童装区到了,要不要过去逛一下,给孩子们买件衣服。”
“小孩子没必要穿那么贵,改天我去别家给他们买。”
“改天我还未必有在你身边,就今晚吧。”御天恒强行将她拉进童装区,简千凝想拒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无奈地跟了进去。服务员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问两人想找什么样的衣服,然后将店里的所有新款都给他们介绍了一遍。
御天恒拿起一件粉红色的外套:“这件小外套看起来不错,给昕昕穿应该可以。”
“昕昕哪能穿得下这么小的衣服,一看就是没有给她买过衣服的。”简千凝看了一眼衣有的尺码,让服务员拿大两个码数的出来。御天恒翻来覆去地看着刚刚那件,嘴里不服气地嘀咕:“这件会小么?我觉得应该够她穿啊,她才多大个人啊?”
他确实没有亲自去给昕昕买过衣服,也不知道她具体要穿什么码才合适,但被简千凝这么说了一句后,心虚的他仍然不放弃手里的尺码。
“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还这么没眼光,以后你得多留意点他们的衣服。”
“是。”御天恒很受教地点了一下头,将手上的衣服挂了回去,呵呵笑道:“不这不是有你么?我出钱,你把关,这样就能买到适合他们的了。”
“那我也不能老依靠我,不是你抢着要他们的么?”简千凝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他们。”御天恒跟着她走到另外一个货架前。
“那也不能这样一辈子。”简千凝拿起另外一件浅绿色的,问他:“这件有没有好看点。”
“好看,千凝,你也知道不能这样一辈子啊?你看我还感冒呢,睡一辈子地板估计这辈子得很短。”御天恒说,简千凝没有再理会他,转向服务员问她要合适的码数。
买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往楼下走,扶梯经过三楼女装区的时候,御天恒拽住她的手说要给她买几件衣服,简千凝拒绝了,她不想要这里的天价衣服,更不想要他买衣服给自己。
走出广场,外面又正起雨来了,雨势还不小,扑面而来的风让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简千凝揪紧身上的衣服低咕:“又下雨了,这么冷的天,估计半夜都得下雪了。”
“千凝,你在这里站着,我到车上拿伞。”御天恒说完一头扎进雨里,往车子的方向跑,简千凝冲着他的背影叫:“喂!不用去车上拿了?我这里有雨伞!”
御天恒并没有停下,跑到车子所在处,从后尾箱拿了一反大伞出来。等他折回来的时候,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雨水,让人看着就打从心底的发寒。简千凝替他拍拭去身上的雨水,嘴里嗔备道:“跟你说了我包里有伞,你是不是不想感冒快点好了?”
“你那小折伞,能挡得了你自己半个人么?”御天恒一手撑开伞,一手将她搂进壁弯里,正欲往车子的方向走。简千凝忙拉住他:“等一下,我……我的鞋子。”
御天恒低头一看,看到她脚上的鞋子是那种会透水的皮鞋,再看看地上已经积了水的地板。简千凝打量一眼前方,指住不远处稍稍没那么多积水的地面:“我们往那边走吧。”
“算了,我抱你过去。”御天恒说着将雨伞塞到她手里,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身体突然腾空,间千凝惊呼,慌忙用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脸瞬间绯红,旁边男女老少都在向两人行注目礼,她实在是不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不是鄙视而是羡慕的,这一点让她感觉好受些,被人羡慕……她居然也有让人羡慕的时候。简千凝心里涌起一抹荣耀,女人都是虚荣的,特别是被人呵护的女人。此刻她正被御天恒呵护在怀里,受着许许多多路人的羡慕。
御天恒的衣服是湿的,发丝上面也还沾着水,那是刚刚拿伞的时候留下的水。此刻的他一定很冷,简千凝不自觉地用袖子擦去他发丝上的水珠,把雨伞往他身上挪了一点。
两人到了车子旁边,御天恒用上颌点个一记车门:“亲爱的,把车门打开。”
“噢。”简千凝慌忙伸手拉开车门,御天恒将她放入车厢内,快步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原本就湿的衣服这会更加湿润。简千凝看着他用手拍拭身上的水珠,心里想说点什么感激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御天恒埋怨了一句,启动引擎开始上路。
因为下雨的缘故,车子刚开出不远就遇上塞车,灯火璀璨的街道被雨幕掩埋姿色,随处充斥着车喇叭的嘶鸣声。御天恒看着前方堵死的道路,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长等的模样。他倒是比简千凝淡定多了,一点都不为此而着急得坐立不安。
“别着急,现在这种情况急也没什么用。”御天恒看了她一眼,从柜子里面拿出一本名著小说塞给她:“要不你先看会书,这里就只有这本了,或者不想看的话睡一觉也好。”
“算了,我不想看书。”简千凝摇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看小说?
“那就睡一会吧。”御天恒把书放回柜子里,在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完全没有半点睡意。他没有再催促,雨刮器一下下地挥打在眼前,两个人都默默地看着前方。
注视着那飘泼的雨誓,御天恒突然微笑道:“还记得小时候么,那次也是下那么大的雨,我们跑到一间破院子前回不去,那个时候你很淡定,反而是我急得在那里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天没有这么冷。”简千凝横了他一眼,她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事了。最后还是老院长把她们俩接回去的,回去后就是一阵训斥,把御天恒给训哭了。
御天恒突然提起过往的事情,倒让她小小地惊讶了,他极少极少会向自己提起在孤儿院里的事。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正想起那里的所有事情了,没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