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这个好事者,敲着碗边叫道,“小叔叔在亲海芋妈咪。”

海芋的头皮都要炸开来,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却因为伤脚的不方便,几次都不能成功站立,还是纪君翔半搂着才起身。

可是海芋,却极度厌烦地赏了他一个字,“滚。”

然后扶着墙,跛脚进了卧室,反锁房门。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温母纳闷地,她拍了拍纪君翔的肩膀,“我说半路来的干儿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海芋了。”

纪君翔求饶地,“干妈,我哪敢啊,你不知道大婶她多凶,每次受欺负的准是我。”

温母半信半疑地,“那她以前也没这样过啊,谁到家里来也都客客气气地,哪会像现在这样发火啊。干儿子,你老实告诉我,我这闺女脚是怎么受伤的。”

“昨天她遇到了她亲妈,在大街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找她要钱。”纪君翔捉摸了片刻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哎哟,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摊个这样的亲爹亲妈,简直是畜生都不如。我这不是亲生的,住久了也都有感情,他们还是亲生的,怎么能这样对孩子。”温母是怜惜地叹气,然后满眼正色地对纪君翔道,“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再欺负我家海芋,你要欺负,看我不拿刀跺了你。”

亲爹不爱亲妈不疼,又离过婚的孩子,哪经得起感情的再次伤害。

“干妈,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只有她欺负我,没有我欺负她的份。”纪君翔作发誓状。

温母审视了一翻后道,“甜言蜜语,不太可信。”

“干妈,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这颗真心啊。”纪君翔沮丧地,门里的女人不理,门外的老人不信,他怎么就没有大哥那份幸运呢。

千寻摸了摸安安的脑袋,“乖,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去看电影。”

其实这也只是她临时起意,家里来了个耍宝的,一时半会看来是清净不了。

“爸妈你们也去吧,小叔你呢,吃完饭该回哪回哪去。”她觉得海芋需要一个人静处的空间,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关在屋里。

“你们仨去吧,我跟你爸就不去了。”温母放了碗筷,舀了碗骨头汤,端到门口,敲了敲,“海芋,开门呐,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心里,憋久了难受,说出来就好了,你脚还没好呢,干妈给你端来了,你别把干妈关门外呐。”

温母说了好大一会话,那门才开了一条缝隙,纪君翔微微松了口气。

千寻道,“小叔子,你要追人也不挑时候,挑上她心情不好,踩炸雷就不能怪她了。”

“她啊,一挠就炸,又不是炸一回两回了,反正每次都差不多要炸。”

“看来你们还真不对眼。”千寻得一结论。

“慢慢总得对上的。”对不上他就慢慢磨呗,总有一天会磨上的。

“难说哦。”千寻并不抱太多的信心。

“嫂子你可得帮我。”纪君翔抱狗腿地摇着她的手臂。

“感情这事,你还是自个去解决,我只是旁观者,不过我也是我妈那句,你要玩玩儿,小心我拿刀砍你。”千寻恶狠狠地说。

纪君翔右手举过头顶,“我向毛主席发誓,我百分之两百认真。”

纪君阳忍不住打击了他一下,“也得人家喜欢你才行。”

纪君翔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就对他这么地看不上眼,好歹他了是美男子一个,不是吗?

虽然没大哥那样成熟,可也算有品味的,怎么就不招那女人喜欢呢?

纪君翔想不清楚,所以很想找那女人问个明白。

温母将热腾腾地汤碗搁在床边桌上放凉,在床边坐下,“你这孩子,把心事都憋着,憋出毛病来怎么办?”

海芋抱住温母,委屈地,“干妈,你说人跟人比,怎么那么大的差别呢?”

“傻孩子,他们不要你,干爸干妈要你,这里就你的家,以后要是找着好人家了,从干妈这里出嫁,干妈给你添置嫁妆,绝不委屈你。”

“干妈你真好。”海芋蹭着温母撒娇。

“那你告诉干妈,你跟外边那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温母趁热打铁地问。

“干妈,你就甭理那破小孩,他就一抽风的神经,脑筋不正常,可能搞艺术的人,都有点疯子性质。”那破小孩的纠缠,让她头疼不已。

“可我看着他对你也不像是假的。”要不然,也不会当着他们长辈和他兄长的面宣布他的决定。

“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海芋很坚决地说。

“为什么?”温母倒有些好奇。

“干妈你知道我受够了被婆家排斥,那纪母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她怎么对过千寻的,就可以想得到是种什么样的女人,我这种人跟他儿子在一起,她会接受才叫怪事,我可不想卑躬曲膝地去求她,讨好她。千寻现在有体面的工作,有纪君阳护着她,她有不怕的勇气,因为纪君阳是她的保护伞。可是那破小孩就一顽劣性子,游戏人生的那种,不像他大哥那样是个可运筹帷幄掌握大局的人。干妈,说实在,有时候我真的妒嫉千寻啊,她有你们这么好的爸妈,现在男人对她又宠得不得了,只差没把她当菩萨供着,而且身后那些烦心事基本上不用她操心。干妈你今天也看到了那博客了,我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们再敢动丫头和丫头家人朋友一根头发,我会给你们举行葬礼。多有气魄,纪君阳这男人,不光只是说说呢,他也有本事做得到。可是他那个弟弟啊,我看啊,就是个纨绔子弟。”千寻摇了摇头,“年纪小了,幼稚,我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你这孩子。”温母笑道,“你又不老,才二十来岁人,不就是离过一次婚吗?哪老了,这辈子还长着呢,后面你还有更丰富的生活等着你。”

“我啊,也没什么大的理想,就是跟我那几个智同道合的乐队弟弟们玩玩音乐,看到时候能不能出张唱片什么的。要是能碰到个合适的人呢,我就嫁了,到时候领着他来一起孝顺你跟干爸。”

“那外边那个,你要是不喜欢他,就跟他说个清楚,感情这种事,还是少玩点暧昧好,免得到时候人家误会,拖着也不是个事。”

海芋头疼地叹着气,“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而且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他就像根讨厌的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现在还住到了楼上,每天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到这个我就郁闷。”

温母倒是一乐,“他不会是因为你才般到这里来的吧。”

那倒是有心了。

“鬼才知道发什么神经,反正我猜他在洛市也呆不了久,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走得越快越好。

温母到底是过来人,心思慎密,“闺女,你是整个地不喜欢他,还是因为他的那些身份才排斥他的。”

“今晚之前,我哪知道他什么P的身份,除了一画家,卖几幅画还值点钱,我其它的一概不知,跟你们一样。”

温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家人都齐齐地望过去。

“怎么样?”

温母道,“好多了,没事了,已经睡着了,你们该干吗的干吗去。”

纪君翔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安安跑到父母身边说,“我想看《冰河世纪》”

于是三口子来到电影院,可是并没有《冰河世纪》的放映,安安有点儿失望。

纪君阳一个电话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反正重新上路,车子拐到了另一家,这里倒是刚刚挂上这个片子,安安自然是喜逐颜开,拉着纪君阳的手去买票。

其实整个场子都包下来了,哪里还用着买。

只是纪君阳还是乐意走这个过场,再说外面也挂出了售票的牌子,中途若是谁想进来看,他也不介意。

千寻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还有糖炒栗子。

充满喜感的一部动画片,安安是从头笑到尾,有时候还忍俊不禁地在轮回在两个人的身上打滚。

孩子的笑点低,可是也纯真。

有时候千寻也有点捧腹大笑的感觉,笑着笑着就把脑袋放到了他的肩上,而安安则像一只快乐的小松鼠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傻乐。

一连看了三部,等出得电影院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安安也在纪君阳的怀中睡着了,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丫头,去我那,等天亮了一起去领证。”他又想把她的小女人拐上床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奔民政局。男人们都怕那红色本本圈住了单身,可是他期待。

“难道你不知道要结婚的两个人,前一天不能见面的吗?”千寻笑道。

“这不十二点都过了吗?早不算了,走吧。”他一手抱着小女,一手牵着小妻子去车停的地方。

“可我身上也没有明天需要的证件啊。”千寻冷不妨地又泼了瓢冷水。

纪君阳叹气,怎么拐自己小女人陪睡这么不容易呢。

千寻见他一脸沮丧的样子,掂了脚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好了,逗你的,大不了明天回家去取就好了。”

现在也不早了,父母怕是早就睡了。

他们不是有夜生活的一代,十点左右基本上就按时地就寝了。

千寻准备上驾驶室,纪君阳却道,“晚上我来开吧,你来抱女儿。”

“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啊。”千寻笑道,虽然不及他曾是赛车手的本事,可是在城市平地里行走,仅仅是晚上光线不及白天,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大晚上的又不是没开过。

纪君阳将女儿放到她怀里,“现在车子里是两千金啊,我可不敢马虎。”

回到别墅,纪君阳将安安轻放在儿童床,这个为他的小宝贝的准备的房间,今天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