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全没有多想,“您写完,奴才去找人送出去。”
张子然大喜,“快给我拿纸笔来。”古代真是不方便,要是有手机,一个电话过去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待赵明全拿来纸笔,张子然又愣住了,他忘了自己不会写毛笔字,让别人写又不方便,真是麻烦!
想了半天,张子然才鼓起勇气,拿起毛笔,吃力的抬着还酸痛的胳膊,用柔软的毛笔尖一笔一划的写,写一会休息一会,总算在晚饭前写出了一封信,虽然字像被鸡啄过,总算能看出来。
“赵明全,把信送到我家去,记住,一定要送到我爹手上!”张子然不放心的叮嘱着。
“是,奴才这就去找人。”赵明全拿着信一路小跑着出去。
当天夜里,议事房中,段聿修端坐在书桌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信,正事张子然写给他爹的那封。
一旁的段清研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皇上,这是临华殿里送出来的信,刚刚拿到的。”
“这信应不应该看呢?”段聿修为难了,眼前浮现的是张子然脸,目光灼灼,颜如舜华。
“当然要看,事关重大!”段清研不知道有什么好犹豫的。
“呼~”段聿修深呼一口气,拿起桌角一把细长的小刀,迟迟不落下。
段清研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要不我来吧?”
段聿修用力握紧刀柄,“还是我自己来~”刀身在桌角的烛火上加热,然后放在信封上将封口的蜡烛融化,轻轻一掀就打开了。
待蜡液重新冷却,段聿修才掏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一看,渐渐皱眉。
段清研紧张的翘首,“些的什么?”
“呵呵~”段聿修苦笑不已,“这是什么字?这真的是张子然写的?”
段清研好奇的跑过来,“这···这没弄错吧?传闻张家公子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可是这字···”
段聿修不可置信的摇头,“朕五岁时的字都比这强,你肯定是弄错了!”
“怎么会~”段清研拿过信仔细辨认,“爹,儿子张子然···这没错啊!”
“我看看。”段聿修把信凑近了烛光,仔细阅读,“是张子然写给他爹的没错···”
段聿修看完沉默良久,从信上看,张子然跟太师是没有联系的,而且也在心中告诫他爹不要跟太师往来,难道她错怪他了。
“清研,你确定张子然进宫之前见过太师。”
“皇上,臣的眼线什么时候出过问题?”段清研也纳闷了,难道是张子然太会伪装了!
段聿修也是相信段清研的,但是这件事很蹊跷,尤其是这一纸歪七扭八的字,张子然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信又被重新封口,安全送到张府上。
张子然心急如焚的等了两天,试探着下床自己吃饭,看着拿着筷子的手指,这几天瘦了不少。
赵明全也看到了,想着法的安排好吃的,“公子,这是冬瓜猪骨汤,您尝尝。”
“恩~”张子然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忽然很想看电视,哪怕是新闻联播也行。
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张公子,有您的信。”
张子然放下汤碗,奈何不能剧烈动作,“赵明全,快把信拿来!”
看到信,张子然又抓狂了,很多字都是繁体,他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字,只能猜测着,大意就是张家跟太师没有交往,让他也离太师远点,张子然收起信,心也踏实不少。
殊不知这封信是先经过的段聿修的手,段聿修看的清清楚楚,张家确实跟太师没有牵扯,可是张子然进宫前见过太师又怎么解释?
心烦气躁,段聿修只带了段清研去了御花园,这会儿乌云渐密,恐怕是要下雨了。
段清研不免担心,“皇上,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淋了雨会生病的。”
“真想好好淋一场雨,想当年咱们在战场,淋雨不是常事吗?”段聿修感叹着,还是向回走去。
“现在能跟那会比吗,那会行军打仗,冒雨打仗都是常事~”段清研也回想到那时候,两个小姑娘在满是男人的军营,是怎么熬过来的。
段聿修斜眼瞥到一抹枣红,驻足看去,疑窦瞬生,“清研,那是不是斯年?”
段清研也看去,“是的,他在哪里做什么?”
“你上次追刺客是在哪跟丢的?”
段聿修此话一处,段清研就会意了,颔首道,“就是这里!”
一使眼色,段清研扶着段聿修走过去,两人故意放缓了脚步。
斯年正在低头寻找什么,感觉背后有人,猛然转身,“谁!”
看清来人,斯年愣住了,“皇上?臣参见皇上,能在这里相遇,真是巧啊~”
段聿修忽略掉斯年炙热的目光,眼神向他脚边扫去,“朕看你在这里找东西,不如让清研帮你找吧。”也不等斯年反对,“清研~”
“是!”段清研开始弯腰寻找,“不知公子丢的是什么?”
斯年目光微微闪烁,“没~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囊而已,而且~而且我也找过了,应该是我记错了。”
“香囊~”段聿修眼神向下看去,“是你腰上这个吗?”
“恩?”斯年低头一看,仰天大笑,“哈哈~臣真是失礼了~”
段清研也回到皇上身边,“公子下次可要记清楚了,否则着御花园这么大,真丢了就不好了。”
“是,是~”斯年看了看天,“皇上也来御花园散心,真是巧了,刚才我看那边锦鲤池的锦鲤很是欢快,皇上可有意去观赏一番?”
“行啊~”段聿修冲段清研使个眼色,后者识趣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段聿修状若无意的问道,“听说你是云州人,云州特产的茶叶你可喜欢?”
斯年会心一笑,“皇上说的是金逸茶吗?臣不是很喜欢,觉得太过浓烈了,其实云州的流茗也很不错,淡雅清香,回味悠长。”
“是吗,有机会一定品尝。”段聿修闻到一股淡淡的清苦气,寻味靠近斯年,果然浓了些。
“其实臣宫里就带了些流茗,不如皇上移驾水云阁,好好品味一番。”斯年有意无意的向皇上靠近,眼神愈发灼热。
段聿修心里翻腾,面容依旧温和,“好啊~”
两人又并肩向回走,没多远却碰到了段清研,气喘吁吁的道,“皇上,兵部尚书求见!”
斯年心里暗恼,来的着不是时候,却笑盈盈的,“皇上政事要紧,喝茶改天也可以。”
段聿修颔首,“那就改天,朕一定去品尝。”
走出御花园,段聿修才淡淡的道,“是城郊仓库的事有线索了吗?”
“皇上神机妙算,果然在不远处的村庄有了线索。”段清研早就折服,皇上总是未卜先知。
“什么神机妙算,不过是动动脑子罢了,那么多铁,寻常谁也不会打那个的主意,不过是有人看朕想造兵器,从中作梗而已,时间肯定不长,铁又多又重,拌匀起来费时费力,肯定不会走远。”
段聿修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我刚才在斯年身上闻到一股清苦气,不像是熏香,有机会要去水云阁看看。”
段清研若有所思,“清苦气一般是草木味道,斯年身为男妃,什么事也不用做,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段聿修不禁加快了步伐,今晚可能有的忙了。
晚饭还未开始,大雨就倾盆而下,长街边的水渠来不及排水,积了很多大大的水洼。雨一直下到后半夜,仍淅淅沥沥不停。
暴雨冲刷,宫里安静一片,夜巡的侍卫也少了一班,除此之外,空荡荡一片。
一个黑影从宫墙落下,悄无声息,刚走过去的侍卫竟毫无知觉。
细看下,黑影是个蒙面人,摸索到一处宫墙,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发现四周无人,翻身跳下,花木繁茂,是御花园。
黑衣人摸索到草地上,借着朦胧的灯光开始低头寻找什么。
一队巡夜的士兵经过,最前面的人隐约感觉有异声,举着灯笼过来,“什么人在?”
另一个人也跟过来,“哪有人,你眼花了吧!”
“我明明听到有声音的~”为首的不信,举着灯笼又走过去,围着树转了一圈,果然什么都没有,又挠着头回去。
同伴嘲笑了一番,“你小子是不是看见鬼了!”
“哈哈~大半夜的别瞎说~”
待士兵走远,黑衣人才从树上跳下来,确定没人,又继续寻找。
顺着一条幽暗的路径,一直找到另一边的宫墙出处,才在墙角发现一块闪着微光的东西,黑衣人收入怀中,看四周无人,又隐匿在树林里,再跳上宫墙,消失在夜色里。
黑衣人消失不久,他刚才经过的地方又走出来两个人,身形苗条秀丽,正事段聿修跟段清研。
段清研竖起了大拇指,“不枉费咱们淋雨蹲守,果然有收获,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斯年有问题的?”
“哼!他自以为装的很好,前几次张子然大家都故意输的很惨,让人误以为他不会武功,连朕也被他蒙骗了。但是今天下午在御花园里,咱们两个才刚靠近,他就察觉了,朕当时就怀疑了,才答应跟他逛御花园,想试探试探的。”段聿修冷笑着,果然是太师派来的人。
段清研点头,“咱们两个都是练过轻功的,又刻意收了脚步,他还是一下就察觉了,可见武功绝对不在我们之下,这下难对付了!”
段聿修不觉得,“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张子然第一次中毒的那个刺客了吗?”